第755章 煩心事
人活著，就必須得學會取舍。
又不是所有的東西，緊緊的抓住了，就等於什麽都擁有了。
薑阮因為經曆了種種的事件，忽然就醒悟了。人，距離幸福最近的時候，就是身體健康、家人平安的時候。
其他的一切，即使外表看起來再美好。都會因為各種意外，最後導致支離破碎的。
因為明白，所以薑阮才懂得自己該要抓住些什麽。
隻是……
原本薑阮所堅定下來的決定，卻因為晏楚衍最後留下來的那一句話。她猶豫了。
薑阮眨了眨眼睛，想到晏楚衍將病房門給關上的那一刻。那時候，薑阮感覺——她和晏楚衍仿佛在那個瞬間，完完全全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以前，薑阮就覺得，她和晏楚衍是兩個世界的人。隻是，那個時候她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一直沒太在意。
如今，理智來看。他們確實是不同世界的人。無論是生活習性。
思想……薑阮都感覺他們的差距太大了。
“權利……”薑阮躺在病**，視線盯著白牆壁的方向看，可她空洞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她是在透過牆壁，看更加遙遠的東西。“愛情……真的不能兩個都擁有嗎？”
答案，在薑阮的心裏很快就出來了：不能。
這個答案，讓薑阮的嘴唇輕輕扯動了一下，她苦澀一笑。
安靜的病房內，現在除了窗戶外的蟲鳴聲外。
此時病房內變得更加的安靜了。
安靜到薑阮都覺得，風吹過耳朵，此時此刻透著一股落寞的感覺。
……
從薑阮的病房門外向西直走。
在寬闊的醫院大廳裏，有一個人正坐在公共坐凳上，手裏拿著香煙。
晏楚衍見狀，往前走了幾步。這個身影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爸爸晏從德。他往前靠近，輕輕呼喊了一聲：“爸？”
晏從德聽到有聲音，他回過頭，原本散發著惆悵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了焦距。
“楚衍。”晏從德回了一聲。
晏楚衍的長睫毛眨動。他什麽話都沒說，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晏從德。
“媽媽他們呢？”晏楚衍疑惑的詢問。他並沒有看見媽媽和五叔一家。
“你媽她帶著你五叔他們回家了。”
晏楚衍懂了，他沒再問話。他選擇坐在了晏從德的身旁。晏楚衍看著又在抽煙的爸爸。晏楚衍張了張唇，他想說“爸，抽煙對身體不好”的話語，硬生生的在自己的喉嚨裏止住了。
“給我一支煙。”晏楚衍的聲音沙啞，淡淡的說了那麽一句。
晏從德整個人一愣，笑著搖搖頭說：“抽煙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小孩子，不要碰這玩意兒。”
“你自己都抽煙，居然和我說抽煙對身體不好。”晏楚衍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他搖了搖頭。
“我抽煙是我心裏有事情。你小孩子，好好工作就行。想那麽多做什麽啊？”晏從德皺了皺眉頭，他還是不打算給晏楚衍香煙。
“你心裏裝有事情，你以為我就沒有啊？”晏楚衍淡淡的說，“我心裏也裝有很多事情……”尤其是想到剛剛，他和薑阮的事。晏楚衍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接著說：“而且爸，你就算是不給我煙。你在旁邊抽，我在旁邊吸。我在旁邊聞著的傷害，和你抽煙的時候傷害一樣大。”
聞言，晏從德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支香煙出來。
“諾。”晏從德將一支香煙遞給晏楚衍說，“這東西偶爾抽就行，抽多容易上癮。對身體不好，也不健康。”
“我知道的，爸。”晏楚衍的目光閃爍，他接著說：“你平時也少抽點，吸煙對身體不好。”
聽到兒子這句關心自己的話，晏從德的心裏少有的感到了溫暖。他隨意的應了晏楚衍一聲“嗯”。
“話說回來，你有什麽煩心事啊？”晏從德問。
說到這個事，晏楚衍的眼睛黯了黯。他微低下頭來看著光滑的地板，沒有說話。
見兒子這樣，晏從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問：“是因為薑阮嗎？”這些年來，晏楚衍都很少再向晏從德請教事情了。他在工作上的事處理得都很優秀。
唯獨，他在和薑阮的事情上，碰上了麻煩。
晏楚衍的眸光閃爍過了一絲複雜，他輕輕“嗯”了一聲後，問：“爸爸，你覺得薑阮怎麽樣？”
“薑阮？”被晏楚衍忽然那麽一問，晏從德有些愕然。不過，想到薑阮嫁過來晏家後，作為媳婦她盡職盡責。晏從德對薑阮也沒有什麽毛病可挑的。“她很好。”
“真的嗎？”晏楚衍有些不相信。想到當初晏三叔和他說過的話。晏三叔說：當年，就是你爸做了缺德事。拆散了晏省和一個談得來的老師，又逼晏省娶了張慧。晏省到現在還在怪罪你爸呢！
“這當然是真的了！”晏從德皺了皺眉頭，他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晏楚衍說：“楚衍，你為什麽懷疑呢？”
“爸，你不嫌棄薑阮和我們家不是門當戶對嗎？”
晏楚衍的這個問題，讓晏從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想到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門當戶對”這四個字。一直縈繞在他的心裏麵，這個事他一直是放不下的。
晏從德的目光複雜，他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晏楚衍說：“楚衍，你到底是聽到了什麽？”他敢肯定兒子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事，要不然，晏楚衍不會那麽問他的。
晏楚衍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他說：“爸，說個事你可能會不高興……”
“你說。”晏從德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許晏楚衍已經調查了他過去的事情。
晏楚衍微微抬起頭，在距離他一百米的方向，有一扇巨大的“田”字格落地窗。外麵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還有些枝頭樹葉，而這些枝頭樹葉被風給吹得沙沙作響。
晏楚衍看著那景色，心中微動。他說：“對不起，爸……我調查過你和媽的過去。因為，我想了解你和二叔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晏楚衍的話語，讓晏從德的心裏麵充滿了動**。他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