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王府內閣之中,氣氛極為凝重,靜得可以聽到眾人的喘息聲,尹淵麵對趙昚的質問,一時之間難以解釋,對於自己的老弟趙無憂,尹淵並不讚同他做皇帝,但若是狠下心來將其殺之,那自己也更沒有這個把握,尹淵不由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尹老弟,難道你不敢承認此事麽?”一旁的聞人春秋站了起來,輕搖羽扇談笑風生的問道。

“嗬嗬,有何不敢承認之處?的確如果我家老弟趙無憂與太子殿下相比起來,作為皇帝來講差的不僅僅是十萬八千裏那麽簡單,雖是如此,但太子殿下你又何必趕緊殺絕呢?趙無憂之拚個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他不會為了皇位而出作失當之事。”尹淵臉上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轉身看向趙昚,拱手說道。

“哈!話雖如此,但誰又能夠保證呢?趙無憂其人本王也接觸過,他的那種性格優柔寡斷,作了皇帝也始終是一個碌碌無為的皇帝,在此關鍵之際,我大宋所需要的並不是他趙無憂這種平庸之輩,現在需要的是一位明君!趙無憂他根本就不配做皇帝!”趙昚端起茶杯,用嘴輕輕的呡了口茶,放下茶杯後便輕笑道。似乎對於趙無憂,趙昚有一種嘲諷之意。

“太子殿下,你所說的並沒有錯,這點我也認同,但不認同之處便是將趙無憂趕盡殺絕!拋開手足之情不講,且論此人所作所為,又有哪一件對不起大宋朝了?對於誅殺趙無憂的想法我並不會讚成。”尹淵絲毫沒有退讓之意,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視著趙昚,且沉聲回答道。

“嗬嗬,尹兄弟,這或許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無情莫過於帝王之家,本王也可以體會你之心情,但本王卻無法做到你所說的那樣,放過趙無憂給他留一條生路,你可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麽?或許趙無憂現在並不會在意皇位,但他始終是一個危險人物,本王不得不防啊!”趙昚語重心長的與尹淵對視,且耐心的說道。

尹淵聽罷趙昚的這番話後,也不由的為自己的老弟趙無憂擔心起來,當下之際,建王趙昚並沒有任何可以放過趙無憂的理由來,難道隻有趙無憂死,一切的恩怨才能夠結束麽?此事尹淵突然感到有些疲憊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將頭垂了下來不在言語,但在他心中也是同樣的倍感無奈。

“尹兄弟,如今你已經是殿前都指揮副使了,也應該為我大宋江山著想才是,多的話本王也不說了,你好好想想就是了。”趙昚見尹淵已經無話可說,於是便露出了一絲皎潔的笑容,對著尹淵低聲說道。

“嗯,我明白,立場方麵,屆時我會有自己的抉擇的,請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了。”尹淵雖然平日有著舌燦蓮花的美譽,但全都是一些小事情上,此次如此重大之事,尹淵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而且根本就無法勸說建王趙昚,縱使有了三寸不爛之舍,恐怕如今也是無濟於事,麵對趙昚的說辭,尹淵隻得認栽。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哎!尹兄弟,麵對本王的處境,孰輕孰重你應該可以了解吧?”趙昚長歎一聲,身子稍微放鬆了許多,為了大宋的中興,自己韜光養晦多年,皇太子這個封號並不可因此而改變,就算是自己至親之人也不能夠從他手中奪走,緊握的雙拳也同時代表了趙昚的決心!

“江山社稷……真的要遠比親情更重要麽?”尹淵此時抬起頭來,一臉失落的看著楚寒影、宇文臥龍兩人,無奈地歎息道。

“尹淵你……”沈逸本想去安慰一下尹淵,但卻不知如何開口,當下之際也隻得作罷。

“賢侄,世上有很多事情並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簡單,相信你以後便會明白我們的苦心。”楚寒影異常的冷靜,關切的對尹淵勸說道。

“一切皆是天意,貧道也隻得盡人事、聽天命。”宇文臥龍也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內心也有許多無奈。

“好了,這些車軲轆話我不想聽了,太子殿下我需要自己一人好好靜一靜。”麵對突如其來的意外,尹淵不得不選擇自己一人冷靜一下,趙昚明白尹淵內心的掙紮,於是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尹淵可以離去,尹淵不由分說緩緩的走出了建王府。

走出建王府的尹淵,一身單薄的衣衫隨風飄擺不定,很久不曾飲酒的他,卻對酒產生了興趣,走到一處客棧買了一壺酒,駕馬前行在臨安的大街小巷之中,大口大口的飲下手中的那壺酒。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天邊,心中一片迷茫,就這樣尹淵一人駕馬而行,離開了臨安城,不過數日便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揚州城,或許他期盼自己的表弟在揚州,又或許是手足之間的感應,尹淵騎著馬來到了揚州城內,經過打聽得知,天策府位於揚州城的東北角,於是尹淵二話不說駕馬前往天策府,準備見一見自己的表弟趙無憂。

到了天策府外,隻見四周把守森嚴,一派宏偉的高牆,對此尹淵不由的感到,高宗趙構對自己的這位表弟倍感疼愛,走到門外尹淵下馬,牽著馬走到了天策府門外,看門的侍衛見到這位青年身穿綢緞衣衫,背後掛著一口古琴,右手提著酒壺,一副Lang蕩不羈的模樣,便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在下殿前都指揮副使尹淵,前來一見淮王趙無憂。”尹淵頷首說道。

“淮王千歲不在府中你改日再來吧!”看門的侍衛見尹淵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便有些生氣,雖然身為殿前都指揮副使,但在侍衛眼中並不算什麽,畢竟宰相門前七品官,尹淵打算一見趙無憂並沒有那麽簡單,反而被天策府中看門的侍衛所拒。

“你算什麽東西?!敢當本帥之路?!難道你不知道本帥與淮王千歲的關係麽?!”尹淵見看門的侍衛並無放行之意,於是便也惱怒的指著侍衛的鼻子罵道。

“你區區一個都指揮副使就敢在天策府門前如此囂張,來人給我打!”看門的侍衛見尹淵官位不大,但脾氣卻不小,於是便想教訓一下尹淵,隨之近百名侍衛從天策府四周衝了過來,將尹淵團團圍住,尹淵目不直視,似乎帶有嘲諷的看著他們,且輕笑道:“哈哈!就你們這些人?還敢動本帥?!告訴你們休想!”尹淵挽起酒壺“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酒,之後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便準備與上前的侍衛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