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時至清明之際,山間細雨紛紛,一座孤墳前數張紙傘遮掩住來者的麵容,墳前氣氛凝重仿佛在訴說一段淒涼的故事。

不論當年如何,而今早已物是人非,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連大羅神仙也不必避免生死輪回,何況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呢?

墳前一位披麻戴孝的少年正在用一雙迷茫的眼睛注視著這座墳頭,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扣住地上鬆軟的泥土來,他這樣做似乎像是一種哭訴,但少年並沒有因此而流淚。

看少年的年紀大概有個十四五歲的樣子,雖是屈膝跪地,但估測觀之其高八尺有餘,且身段修長,相貌生的俊俏,劍眉星目、左臉龐垂下一縷細長的劉海兒蓋過臉頰。雖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但眉宇隻見卻散發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印堂光滑如鏡。用江湖相士所言此人乃非常人也!

就在此時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手舉著紙傘緩緩來到少年跟前,細雨下的雖然不大,但老者看似很關心的手舉紙傘為少年遮雨。

反觀少年卻是不動聲色,似乎並沒有把白衣老者為其遮雨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始終如一的朝著墳墓的方向看去一直如此。

白衣老者見少年一語不發便用蒼老的手掌按在少年肩膀之處低聲對少年安慰道:“無憂,你不必強忍著淚水,更不必為此而難過,這一切皆是定數人是無法改變的,你決不可因此而一蹶不振,因為往後的道路還很長,況且你爹娘既然給你起了無憂這個名字,就是讓你忘記一切憂愁煩惱快樂的活著,今後你也不必擔心任何事,若有困難之處盡管找我們解決即可,我們作為你的長輩一定盡力而為!”白衣老者言語隻見略帶酸澀,但還是一口氣將該說的話說了出來。生死天注定,人事已盡也之能聽天由命。

“韓伯伯謝謝你的安慰,無憂不缺任何關照,也知道各位叔叔、伯伯都是為了無憂好,以現在無憂沮喪的樣子,若讓九泉之下的爹娘看到了,想必也會難過的,你們放心吧……無憂一定會振作起來的。”這位被人喚為無憂的少年甚是懂事,看到在一旁的長輩們為他擔心,自己也明白是為了他好,所以便寬慰的回答道。

“孩子,你沒事便好!”這位姓韓的老者看到少年心緒緩和的樣子,欣慰的看著他歎道。

“無憂,你可是在望月島自小長大的,我希望你不要因為爹娘的故去而對此地產生陌生之意,你是我的外甥我這個做姑丈的決不會讓你受到欺負的!”此時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打著紙傘走了過來朝著無憂的方向沉聲說道。

“姑丈,無憂並無此意,還請姑丈放心就是。”此時無憂見是自己的姑丈走過來安慰自己,便緩緩的起身,身子轉向這位中年男子靜靜的看著他低聲的說道。

“嗯,這便好!關飛,尹淵去了哪裏?今天我為何沒有見到他?”男子輕輕的拍了拍無憂的肩膀,又觀視了一下四周,之後將頭轉到一位麵如黑炭的中年男子身上,聲色變得嚴肅起來對他質問道。

“回尹島主……少島主他……可能是身體不適,所以……”這個名為關飛的中年男子被尹島主的質問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便知道島主一定是生氣了,這種場合下少島主未曾出來實在有些過分,於是關飛隻是遲疑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

“混帳!”這位尹島主似乎生氣了,或許是感到顏麵盡失,一把將手中的紙傘扔到地上大聲怒喝道。在場眾人都被他的一聲怒喝所震驚。此時姓韓的老者舉著自己的紙傘緩緩的走到尹島主麵前為其遮雨,隨後看到他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其說道:“尹殊,你這又是何必呢?尹淵想必是一時身體不適而已,你也沒必要如此大動肝火吧?”

“唉!韓雲楓阿韓雲楓!瞧你教出的徒兒!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還有你邵殷!你也沒教出他點出息來!依我看今後島主之位決不可傳於尹淵,以他這種性格,若是當了島主非要逐鹿中原不可!”此時尹殊轉過頭去一臉說不出來的心痛看著兩位好友似有苦衷的歎息道,不過尹殊所說的話多半是氣話,但在眾人看來未嚐不是一句真話。

“尹殊阿,此事怎可怪我呢?我僅是負責傳授你兒子的劍術而已,並非是將做人方麵之事依依傳授於他,這並非是我分內之事,你怎能將我牽連在內呢?”此時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一副振振有詞的架勢要跟尹殊論個究竟。

“我可真被你們氣的糊塗了!無憂自小到大便沒人教過他任何為人處事的道理,可人家為何如此懂事呢?”尹殊看著一旁傻傻站著的無憂一臉苦笑的說道。仿佛自己的兒子無藥可救一般。

“尹殊,人與人隻見存在差異,這是強求不來的,況且尹淵武學上的造詣了然,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阿,你可不要不知足!”韓雲楓見尹殊與邵殷兩人要吵起來,於是便走到尹殊身邊沉聲說道。

“這又算什麽呢?若是無憂也習武想必早已超越淵兒數倍之多!”尹殊一臉愁容的看著韓雲楓,似乎有些心事一般苦笑道。

“諸位前輩,不要再爭了!尹大哥的確是一個練武的奇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況且就算當年家父不曾禁止無憂習武,那嗎現在無憂也並非是尹大哥的對手!”無憂看著眾人即將吵起來,於是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一副處事泰然的樣子對眾人解釋道。

“哎!淵兒比你年長三歲,但所做之事卻真不如你。”對於尹殊來說還是非常喜歡這個外甥的,外加上對自己的兒子甚是失望所致,所以似乎將望月島今後的希望托付給無憂一般,對少年意味深長的說道。

“尹淵做事之時的確有不周之處,到時了然一定盡力加以勸導。”韓雲楓一擺袍袖瞅了一旁唉聲歎氣的尹殊安慰的說道。

“一切隨緣吧……”尹殊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是抬頭看了看天際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