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開那條魚
孫焱暗呼一口氣，暗罵自己想多了。
眼前的木屋廚房裏，掛著根根臘腸，還有著肥瘦相間的五花臘肉，這些香味撲鼻的臘肉正向外膩著油脂，一滴滴的向下滴落。隻不過聯想到之前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孫焱頓時沒有了一絲胃口，肚子裏也是一陣翻騰。
這還真是過思無益！
簡直就是自己折磨自己，太傷人了！
這看來這之前師徒三人生活貌似過的不錯啊，有瓜果蔬菜，有臘肉風味，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酒，如果真有的話，那這生活簡直就是逍遙自在……
水呢？
孫焱前後轉了一圈，都是沒有找到水源，這沒有水怎麽洗菜，怎麽做飯？之前還想如果有麵的話就做一個手工麵，真不行就炒幾個菜，蒸個米。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一點都行不通，沒有水，什麽也別想吃。
恨恨的咬著西紅柿，孫焱走出了這個小木屋，嘴裏喊叫著：“師傅~~~”聲音拖得老長，唯恐這個不著調的師傅聽不到了。
“幹嘛？幹嘛？”這瞬間就原形畢露的無良師傅，孫焱也是一陣無語：“師傅，沒有水啊！”
“水，山腳就有。限你一個時辰之內做好飯菜，要不然，哼哼……”忘戒摸著胡子，那圓滾滾的臉上現出一絲挑釁之意，如果孫焱辦不到，還真要怎麽怎麽他了：“旁邊有水壺，你提著去打水吧。這就是第三重考驗，至於第二重，明早你就知道了。”
沒水……
果然，果然是應對了這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那個猴子不算是和尚，而這之前兩個和尚應該是抬水喝的，這怎麽完全沒有道理啊。這水到底是誰搞來的？
這自己遁入賊船後，這貌似有水喝了，還是要從山腳去背。這簡直要累死人，這麽遠的距離，這麽高的懸崖，尼瑪這是誰挑的好地方？
下山挺快的，孫焱背著一個能裝五十斤水的一個大油壺，手裏提著一大兜青菜，一路狂奔到山腳下，果然這山腳下有一條小溪。這小溪水質清澈，味道甘甜，裏麵竟然還有肥美的魚兒在遊動。
這下看的孫焱食指大動，這早上吃的東西早就消化的一幹二淨，而眼前正有著美味等著自己。現在不行動，等待何時？
孫焱手腳麻利的折了幾根比較直的樹枝，用大砍刀削成了一根根標槍，隨後便卷起褲腿站在溪水中，準備插魚。
“師傅，你說師弟在幹什麽？”忘痕躲在遠處，呆愣的看著孫焱。
“笨蛋，小聲點。”忘戒一個爆栗打在忘痕頭上，同時一隻手也是捂住了忘貪的嘴巴：“你怎麽這麽笨，教你的白教了？這叫捕魚，這是一種境界，好好學著。”
嘩！
孫焱站在水中不知等了多久，之前被嚇跑的魚兒也是再次緩緩遊動到跟前，有的膽大的更是前去用魚嘴親吻孫焱的臭腳。孫焱等的就是這個時刻，手中的木棍如同一道幻影，瞬間插到了水中魚兒的身上，瞬間一斤多重的肥美魚兒也是被穿了個通透。
一根柳條穿過魚嘴魚鰓，綁在腰間後，孫焱繼續等待著下一條落網之魚，應該說是中叉之魚。
“哇哦……”
躲在遠處的師徒三人頓時驚訝的大張嘴巴，這三個土包子瞬間被孫焱那華麗的捕魚方式驚呆了。這簡直就是神了，一連幾下都是次次中標，每一次必帶出一條不小的魚兒。這些活蹦亂跳的魚兒，在這師徒三人眼裏，已經變成了美味的魚羹、清蒸魚、烤魚等等，三人的口水也是止不住的流下。
今天可以吃大餐了！
兩人一猴心滿意足的紛紛躺下，仰天看著那參天大樹，心裏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今天可以吃大餐了，各種美味，各種海吃呼喝……
但是左等右等，卻是不見孫焱從那小溪邊走來，反而有著一絲絲香味隱隱傳來。三人等的有些不耐煩，紛紛站起身來，不再掩飾自己的身形，這下看的三人瞬間呆愣。
遠處小溪旁，正有著一個人蹲坐在一堆篝火旁，手裏正拿著一根穿著魚的棍子，正在美滋滋的烤著魚。而那人還時不時的把一些鹽巴撒在魚身上，還時不時的聞聞這魚有沒有熟透。
“混蛋！”
“嗷嗚……”
“爾敢！”
“放開那條魚！”
兩人一猴瞬間怒了，這小子竟然敢背著他們偷吃，簡直魚可忍師傅不可忍。兩人一猴瞬間爆喝，身形也是猛地衝向小溪邊的那道身影。
孫焱正美滋滋的準備品嚐著烤熟的這條美魚，這早就餓的食指大動，哪裏管他人的死活。隻有吃飽了才能夠有力氣幹活，所以孫焱就打定主意先在這裏吃一條魚補充下體力，而後再背著水，帶著蔬菜、鮮魚上山做飯。
誰知道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怒吼，隱隱約約聽著像是：放開那條魚！孫焱頓時驚得扔掉了手中的烤魚，把旁邊的水壺背上，蔬菜提上撒腿就跑。但是想想不對，又折回提起地上的幾條鮮魚，別在腰帶上，一路狂奔。
這尼瑪被抓了現行！
自己捉個魚還被抓，這簡直就沒法活了。
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偷魚啊……小心肝也是噗通噗通亂跳，隱隱還帶著一絲興奮，簡直是太過癮了，隻不過可惜了那烤熟的那條魚了。
孫焱頭也不回的一路狂奔，手裏的大砍刀所向披靡，麵前遮擋的樹木瞬間慘遭瘋狂劈砍。為的就是劈開一條阻擋自己的道路，待到跑到懸崖腳下時，孫焱這才氣喘籲籲的靠在之前落下的大石頭上，伸著舌頭一頓狂喘氣。
稍微歇息一會，孫焱便順著之前放下的軟梯，一步步艱難的向上爬去。這背上的五十斤水，加上鮮魚、蔬菜還有自身的重量，這軟梯都是被撐得吱吱作響，要不是心裏沒有想到這一點，孫焱早就不敢攀爬了。
還好一路有驚無險，這幾十米高度的懸崖幸虧有軟梯，要不然還真得累死人。爬到崖頂後，孫焱收回軟梯，靠在石頭上一陣無力，這逃命似的奔跑，早就耗盡了體力，這要不是麵子比生命還重要，孫焱也不會如此拚命。
“師傅……”孫焱有氣無力，翻著白眼喊到：“二師兄，快來幫我……”
……
山腳下，小溪旁。
兩人一猴呆愣的站在還未熄滅的篝火旁，眼睛裏盡是淚水，這唯一的一條誘人的烤魚，竟然被這沒良心的忘情丟到了火堆裏。這魚早就被烤焦了，甚至都沾滿了木灰，眼看著可以吃的一條美味，竟然被無情的丟棄，簡直太可恨，太氣人！
三人雖然傷心，但是都站立在這篝火旁，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對著這條魚開始超度。遠處聽也聽不出什麽，反倒走近後，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下次讓我吃掉你！”
“下次讓我吃掉你！”
“下次讓我吃掉你！”
……
這兩人一猴麵相殷誠，對著烤成焦炭的魚又是一拜，這才完事。
“忘痕，去把它埋了吧！”忘戒唉聲歎氣，用手偷偷摸著眼淚，再也忍不住去看轉身離去。
也不知是真的為這條魚而悲傷，還是因為沒有吃到嘴裏而悲傷，反正隻有他自己知道。反觀忘痕，倒是嘴裏念念有詞：“你說說你，你晚一點熟該有多好，也不會讓大家那麽傷心了，現在倒好，還要小爺給你刨土挖坑。”
說著拿起那根焦黑的棍子，棍子上是一條焦黑的魚形事物，除了有一些誘人的香味外，其餘一無是處。
“吱吱…….”忘貪眼睛裏除了有淚水，剩下的便是渴望。靈敏的身體終於忍不住，伸手躲過忘痕手裏的魚，張口便是猛吃，誰知這魚隻是表皮被烤焦而已，裏麵還是白生生的美味魚肉，這猴子吃的那叫一個痛苦。
痛並快樂著。
忘貪呲牙咧嘴的兩三口吃光了棍子上的魚，隻留下了那根根魚刺，似乎那些微小的魚刺對於它來說不是問題。此時正伸著鮮紅的舌頭，一根根魚刺的舔來舔去，嘴裏也是吧唧吧唧的回味著這烤魚的美味。
“師兄，你…….”忘痕頓時呆愣，這就發生在一瞬間，忘貪吃魚的速度超過了忘痕回神的時間。待到忘痕清醒過來，這魚已經剩下了雪白的骨頭。
“哎…….天意啊！”忘戒一臉背上，之前再次聞到魚的香味，身形又是折返了過來，心裏也是在想這魚不可能這麽快就被烤焦，似乎裏麵還是可以吃的。但是就這一轉身的瞬間，忘貪就已經把魚給吃的一幹二淨。
忘戒滿臉都是淚水，這形象跟他這威嚴祥和的形象顯得格格不入。兩人一猴也是緩步向著山頂走去，他們都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明白，這忘情怎麽一聽到響聲，怎麽突然就撒腿就跑？
難道？
是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而沒有臉麵見師父、師兄們麽？當然，這些都是忘戒、忘痕們的想法，待這兩人一猴走到懸崖底下後，卻發現軟梯不知何時被收了上去。這師徒三人頓時心生一陣絕望，這難道今晚要在這地下過夜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