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宇隻一驚,駭然地望了郭春燕一眼,但見她粉腮緋紅,怔怔地望著他……

朱懷宇呐呐道:

“哦……我不是故意的……請……”

郭春燕從情緒中,驚醒過來,當下微微一笑,拾起了東西,道:

“朱相公請把此物收回。”

朱懷宇愕然不知所措!

後來的紫衣少女道:

“你緊張什麽,我姊姊不會吃人呀。”

朱懷宇哦了一聲,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郭春燕的手中,接過那幾件信物,口裏說道:

“謝謝……謝謝……”

郭春燕微微一笑,道:

“謝什麽,隻要朱相公不見怪我妹妹春枝對你不是之處,我們就滿足了。”

“那裏那裏。”

後來那個紫衣少女——郭春枝笑道:

“姊姊,朱相公好像沒有見過女人……”

郭春燕冷冷接道:“妹妹不得無理……”

“我說的是實話,他看你好像著了魔……”

“妹妹……你……”

郭春枝忙住口,朱懷宇卻笑道:

“我不是沒有見過女人,而是你們兩個人長得……”

說到這裏,他突覺不妥,把以下的話,咽了回去。

郭春枝卻問道,

“長得怎麽樣?”

“長得……長得……”

“說呀!”

“長得大美了。”

郭春枝冷冷笑道:

“比得上那個錦衣少女麽?”

朱懷宇心頭一震,道,

“錦衣少女?”

“不錯,那個為你進三英會的女人呀!”

朱懷宇馬上明白過來,他今被擒,而又欲把自己用火活活燒死,完全是這個少女搞的鬼!

在三英會時,自己並沒有虧待她呀?

郭春枝又冷冷道:

“怎麽?說不出口啦?”

朱懷宇冷笑道:

“為了她,姑娘就要把我活活燒死?”

“不錯,我恨你,我幫你進了三英會,你不但不感激我,在我被圍攻時,你還不幫我,跟那個錦衣少女親熱起來。”

“親熱!”

“不是親熱是什麽?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麽?”

朱懷宇苦笑了一下,道:

“姑娘為了這個,就要把我活活燒死,這未免太過份了。”

“這是本幫規定。”

郭春燕微微一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向朱懷宇道:

“相公說是帶來了本幫旗令?”

“正是。”

“如果是真,請讓郭春燕率領門下迎接……”

“這個不必……”他把他母親交給他的一包東西,打了開來,裏麵果然有一麵小旗,迎風一展——

郭春燕郭春枝一見三角旗上,鑲著一朵大紅花,以及無數小花,小花下,繡著兩個金色大字“百花”,繡工精巧,像活躍於布上!

郭春燕與郭春枝在朱懷宇旗令一展之後,忙伏身下跪道:

“弟子參見本幫旗令!”

朱懷宇一收小旗,道:

“兩位請起。”

“謝令!”

兩姊妹雙雙起立,恭立一側,郭春燕倒沒有什麽,而郭春枝卻驚得花容慘變!

她暗想她得罪了朱懷宇,他幾乎喪命在自己手下,如果他不原諒,這還得了。

朱懷宇望著郭春枝吃驚神情道:

“副幫主,你緊張什麽,我又不吃你!”

郭春枝粉臉一紅,窘得低下了頭。

朱懷宇一收取笑口吻,向郭春燕道:

“郭幫主,我是受我母親之命,特送旗令而來,並遵囑重選幫主……”

“你母親是朱粉黛?”

“正是”朱懷宇道:“不過,姑娘執法嚴明,果有一幫之主之能,我就把旗令交給你,由你正式把掌幫主。”

郭春枝道:

“這怎麽可以,還是重選。”

“不必了,你已接掌百花幫幫主五年,駕輕就熟,不過,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問吧。”

“我母親任百花幫幫主起到現在,已經二十年了,當她在百花幫時,有-百個少女,為什麽現在還是少女?而沒有見到一個老……”

郭春燕道:

“有是有,隻她們已不在幫內,在另一個山中,對於本幫情形,你大概沒有了解,本幫自你母親創教時,便立下規定,本幫弟子在年齡二十五歲前,必須出嫁,否則,便要被逐出門牆,不得返回本幫,如經嫁人者,便住在另一處山中,生的是女人,便為幫中弟子,如果生下是男的,便在山中,自力更生。”

朱懷宇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那麽,那山中男女大概不少了吧?”

“不錯,大約有一百多人,年紀大的約有四十多個,中年女人七十多個,其餘便是男人,老的以及年青力壯的人。”

“由誰統治?”

“由本幫主。”

朱懷宇奇怪道:

“那麽,那些男的那裏去找妻子”?

這一句話問得郭春燕粉腮一紅,道:

“這個相公不必擔心,本幫有弟子一百個,那山中年青力壯的男人,隻有七十多個。”

朱懷宇道:

“這麽說來,女多於男?”

“正是,男的就不夠分配了?那怎麽辦?”

郭春燕粉腮通紅,道:

“她們自己去找!”

“那裏找?”

“隨便!”

朱懷宇乍然警覺自己問得大過唐突,望著郭春燕,他自己的臉色也不由紅了起來。

當下呐呐道:

“原來如此……”

朱懷宇話猶未畢,一個綠衣少女,從鬆林中閃了出來,走到郭春燕麵前,道,

“稟告幫主……”

來人,正是“百花幫”的刑堂堂主,當下郭春燕問道:

“羅堂主,有什麽事麽?”

“有人要找……”那綠衣少女把眼光掃向朱懷宇!

朱懷宇接道:

“有人要找我?”

那綠衣少女點了點頭。

朱懷宇道:

“什麽樣子,一個人?”

“一個錦衣少女!”

朱懷宇怔了一怔,郭春燕郭春枝粉腮同時一變,兩個女人芳心不期然地湧起了一股酸意。

郭春枝冷冷哼一聲!

郭春燕強顏一笑,道:

“領她進來,不得有唐突之處。”

“是。”

綠衣少女走後,郭春枝向朱懷宇道:

“那位姑娘對朱相公真是忠心耿耿,她怕你死在本幫呢!”

朱懷宇臉上一紅,道:

“我們並沒有什麽……”

“沒有什麽?假如別人,會為你出生入死麽?”

朱懷宇苦笑道;

“信不信由你。”

郭春燕接道:

“妹妹不得無理!”

眨眼之間,那個綠衣少女已領來那個曾經女扮男裝的錦衣少女。

錦衣少女此時換回女人麵目,朱懷宇-見之下也不由暗道一聲:“好個甜美人。”

心念中,錦衣少女已到郭春燕姊妹麵前,說道:

“兩位大概就是百花幫正副幫主了?”

郭春燕答道:

“正是!”

錦衣少女福了一福,道:

“請恕賤婢打擾之罪,在此謝過。”

“不必客氣,姑娘可是找朱相公來的麽?”

“正是。”

郭春枝忍不住道:

“姑娘可是朱相公的愛人?”

這一問使錦衣少女怔了一怔,郭春枝會有這突然一問,不但出乎了錦衣少女的意料之外,也使朱懷宇與郭春燕楞了一楞!

錦衣少女怔了半晌,隨即縱聲大笑,這一笑把個郭春枝弄的莫明其妙,脫口問道:“姑娘笑什麽,有什麽好笑?”

錦衣少女一斂笑聲,道;

“你們猜錯了。”

郭春燕忙道:

“姑娘請恕我妹妹口快直言,致有唐突之處,請勿見怪,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姓李,叫小萍。”

“找朱相公有什麽事麽?”

“奉我師父之命而來……”

朱懷宇接道:

“難道又發生了事情?”

“事情倒還沒有發生,不過,他們等著你去。”

“幹什麽?”

“你不是要到天帝幫去嗎?”

“是的。”

“你父親,我師父及‘舊人間閻王’,已在嶽州城裏的‘望江樓客棧’等你。”

“是不是要上鳳山穀?”

“可能是。”

朱懷宇把旗令交給郭春燕,道:

“那麽,我們就走吧!”

郭春燕接道:

“朱相公,這怎麽可以,你遠道而來,而又幾乎喪命在本幫之內,如不讓郭春燕盡個地主之宜,叫我們怎麽過得去?”

錦衣少女李小萍道:

郭春枝道:

“姑娘放心,我們不會害死他的,也不會在酒中放毒……”

錦衣少女道:

“兩位幫主不要誤會……”她的語音放低了,在郭春燕、郭春枝的耳邊,道:“他的愛人多的是。”

郭春枝愕一愕,道:

“真的?”

“當然真的,已有幾個女人,而且都貌賽西施呢!”

郭春枝低聲道:

“你不是他的愛人?”

“愛人?根本沒有這回事。”

“你愛他?”

錦衣少女苦笑道:

“曾經是的,可是,現在我已死了這條心,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