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金儀歎了一口氣,道:

“如果我當初知道這樣,也不會把她逐出三英會了,錯已鑄成,但願以後還有碰麵之日。”

兩個人談了一陣,朱懷宇終於向湯金儀告辭走了,湯金儀並親自送朱懷宇出了三英會。

朱懷宇在離開三英會之後,又多了一件心事,他所痛恨的一個女人,竟又失身在他身上。

如今他知道的,已經有朱蘋、高倩雲、湯瓊失身在他身上,其他不知道還有沒有……

想到這裏,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邁動著沉重的腳步,向前漫無目的地走去,終於,他想到了他應該上“百花幫”——

桃花江畔,朱懷宇找到了一座密林,這已經是九天後的事了。

他沿著江畔,找到了這座密林,這密林的確跟其他樹林長得不大一樣。

舉目望去,鬆樹高達數丈,密不透風,朱懷宇心裏暗忖:“難道‘百花幫’就在這樹林之中?”

心念中,舉步而入!

朱懷宇身子甫自入林,眼睛突然瞥見在樹幹上釘著無數木牌,上麵寫著:

“來人敬請止步!”

林內探處,為女人住處,閣下盼請自重人格,否則如不聽敬告之語,如經擒獲,當遭殺戳!

朱懷宇見字,皺了一皺眉頭!

他下意識退了一步,心裏暗忖,“這牌上敬告之語當非有錯,百花幫一共有一百個高手,這林內必是‘百花幫’總堂!”

他心念中,正待舉步向要內走去,但,他又不期然地把腳步收了回來。

他想起了牌子所立警言!

如果他冒然闖進,這裏麵住著一百令女人,如果他一闖進,弄個不好,勢必群雌動怒,這一來有理說不清,對聲必認為自己是個好色之徒,或屑小之流!

朱懷宇這一想,舉步不前,進去吧,怕弄出笑話,不進去吧,他母親交待他的事勢必辦妥。

望著密林,靜靜地……

除了枯葉被吹落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見什麽了……

朱懷宇望了一下天色,已近黃昏,當下心裏暗道:“既然來了勢必進去……可是進去……”

他歎了一口氣,計上心來,他想這密林最多不遠一裏之寬,如果他朗聲一叫,“百花幫”總堂之內,必定有人聽到,這樣便顯示自己並非無賴之徒,擅闖眾香國。

心念打定,朗聲叫道:

“百花幫有人在麽?”

聲似雷咆,傳出數裏。

但除了回聲嗡嗡之外,跟本沒有人回答。

朱懷宇怔了怔!

他暗道了一聲怪!如果這林中是“百花幫”的總堂,憑自己這朗聲大叫,對方不會沒有聽見!

難道說這林內不是百花幫總堂?

朱懷宇心念一轉,不由改口叫道:

“林內有人麽?……”

依舊跟剛才一樣,嗡嗡回聲不絕於耳之外,根本連一點異聲都沒有。

朱懷宇這一來不由著急起采,自己跑了幾天,才找到這處秘林,如果不是這裏,卻不枉了一番心血?

但是他想這轉內既有人釘下牌子,自然不會沒有人,假如說有人,為什麽不回答?

朱懷宇百思莫解,找不出頭緒。

當下心中暗道,“不管這林內有沒有人,闖一闖再說。”

朱懷宇心念打定舉身向林內奔去!

但見路經之處,其每株鬆樹之間距離,隻容一人擦身而過/似經人工編排。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心裏暗忖:“莫非這樹林按陣而排?”

想到這裏,他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眼光一掃背後,但見一片樹幹,其餘一無所見。

他想不要誤入奇陣才好……但回心一想,他有百花幫的旗令,縱然被擒,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心念一轉,泰然不少,他又舉步向內奔去。

就在朱懷宇急奔之間,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喝道:

“閣下即請止步——”

聲音傳來,使朱懷宇駭了一跳,收住身影,轉身向發聲望去,但見林木幢幢,連一個影子也沒有。

他暗暗吃了一驚,心道:“這鬆林之密,三尺見不到人,說不定我的周圍,已經伏了好多人!”

此念一起,他的額角開始冒汗,心裏砰砰跳個不停。

他定了一定神之後,開口問道:

“什麽人?……”

原先喝話的女子,沒有答腔。

朱懷宇不由泛起了一股怒火,喝道:

“原先說話的難道是個見不得人的賤女人?”

依舊沒有人回答!

朱懷宇這一來真的火了,他心想不管你這裏是什麽地方,難道能困住我朱懷宇?

他憤怒地咬著鋼牙,身影彈起,飛瀉而去——

驀然間——

就在朱懷宇身影甫自彈起之際,原先那個女子的聲音喝道:

“閣下敢不聽警告之語,冒然擅闖?”

朱懷宇霍然止步,問道:

“這林內是什麽地方?”

跟先前一樣,那個女子聲音隻曾問話,不曾回答!

這一來把個朱懷宇氣得爆跳如雷,可是敵暗我明,盡管他氣昏了頭,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可是對方好像故童捉弄他,就在朱懷宇再度縱身之際,又傳來那女子聲音道:

“閣下如不要性命,不妨再往內闖!”

朱懷宇這一來也不停腳步,一味地向內闖!

那女子厲聲喝道:

“閣下真不要命了。”

朱懷宇朗聲道:

“我就是想死——”

身影如飛,狂奔而去——

驀然間——

冷笑之聲響起……朱懷宇心頭一震,這冷笑之聲,竟是四方八麵,連綿不絕……刺耳至極!

朱懷宇一聞冷笑之聲,毛骨悚然,他分辯得出,這冷笑之聲,並非隻出自一人之口,而是有數十人同時發笑!

他停下腳步,冷冷喝道:

“你們學這鬼叫,嚇得了別人,可嚇不了我。”

他一縱身——他身子還未縱起,朱懷宇隻覺前麵人影翻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喝一聲,一掌向翻飛的人影劈去——

朱懷宇突然出掌,疾如迅雷,他滿想這一掌擊出,對方即使不死,也非重傷不可!

但,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些翻飛的人影,就像幻影似的,在他擊出力道之後,飄然而散!

朱懷宇駭住了。

他吃驚地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突然發生的事,震撼了他,自他出現江湖以來,幾曾碰過象現在之事?

朱懷宇這一吃驚,竟怔怔佇立當場!

倏然——

朱懷宇臉色為之一變,暗道一聲:“不好!”他霍然感覺到他的心中,一股惡氣衝起,腦海昏昏沉沉起來……

朱懷宇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既未聞到異味,何以突然毒氣攻心。

他慌忙閉氣運功,想把這突然湧起的毒氣,迫出體外!

那知他不運氣還好,這一運氣,猛覺腦中一陣暈眩,砰的一聲,栽倒於地!

於是,一切記憶,便從此消失……

……

……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終又轉醒過來!

他睜眼一掃眼前景物,他呀的一聲,叫了起來,了發現自己躺在原先林外!

他吃驚地躍了起來,他回憶了那已經發生的事,就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那毒氣從何而來?

突然——

他發現他的胸前,被掛了一張條,上麵寫道:

“姑念閣下初犯秘林,饒你一命不死,並搜去你身上所帶之物,以做效尤。”

朱懷宇臉色大變,伸手一摸身上,果然,他身上的兩大門派派令,以及天帝幫、百花幫的旗令,不翼而飛——

他嚇得臉色驟變,機冷冷地打了兩個冷戰,脫口道:

“這還得了……這還得了……”

是的,這不得了,兩派派令兩幫旗令突然失落,這真是非同小可的一件事。

不問可知,對方必是用了一種無味迷藥,把自己迷倒之後,搜去了信物,然後把自己抬了出來。

朱懷宇越想越火,當下大喝一聲:

“就是閻羅殿,我朱懷宇也要闖!”

他展身向秘林之內,再度撲入,深入數丈,原先那女子的聲音又響起,道:

“上次饒你不死,你真想不要命了?”

朱懷宇也不答腔,一昧向前闖去。

驀然間——

眼前人影翻飛,朱懷宇一掌劈去——腦中一昏,倒了下來。

這情景跟剛才一樣,朱懷宇一掌不但沒有劈到對方,就連對方身影也沒有看清,便躺了下來。

不知經過多久,他又醒轉過來,他突然發覺到,他雙臂發痛,全身被人縛住。

他睜眼一望,嚇得他臉色驟呈死灰!——

他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高高地被縛在一根柱子上,柱子的四周地上,輔了無數幹柴,四五十個綠衣少女,拿著火把,佇立周圍。

朱懷宇不問可知即將發生什麽事情!——

這些少女手中拿著火把,如果一有人下命令,他勢必活活被燒死!

火光衝天,殺機迫人!

朱懷宇目睹此景,汗流浹背,暗道一聲:“我完了!”

這時從人群中,踱出一個綠衣少女,朗聲向朱懷宇道:

“閣下擅闖男人禁地,曾饒你一次不死,你竟敢重闖,在你死前,你還有什麽話?”

朱懷宇苦笑了一下,道:

“請問姑娘,你們要把我怎麽樣?”

“很簡單,活活燒死,”

“什麽人的意思?”

“我們大家的意思。”

朱懷宇苦笑了一下,道:

“請問姑娘,這裏是不是‘百花幫’?”

“不錯!”

“你們有沒有幫主?”

“當然有!”

“她在何處?”

“在你服刑前,她會到的。”

朱懷宇正待答話,突然——

兩個綠衣少女飛奔到了場中,朗聲說道:

“本幫幫主駕到。”

聲音甫落,在場之四五十個綠衣少女,全部伏身下跪!

朱懷宇轉臉望去,隻見樹林之中,二十個綠衣少女,擁著一個紫衣少女姍姍走來。

朱懷宇眼光一掃之後,驚得臉色倏變,這個紫衣少女——百花幫幫主,就是數日前授計於他躺在棺材裏進入三英會的紫衣少女呀!

這一驚使朱懷宇幾乎驚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