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愕地望著黑衣少女,脫口道:

“你怎麽知道?”

黑衣少女原先那一問,是無意而說,如今見朱懷宇承認,芳心一喜,計上心來,淡淡一笑,道:

“怎麽?我不能知道嗎?”

“不,不,我隻是……”

“你隻是感覺到我知道了,太奇怪?告訴你,我還想醫你呢。”

朱懷宇心中一喜,道:

“真的,你能醫我身上之毒?不,你醫不了,你找不到他,他死了……”

“他?”黑衣少女轉動了一下烏黑的大眼睛,她明白對方身上之毒,必有一個人能醫,而這個人死了!

心念間,口中馬上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死了?”

“那老和尚說的,那人個死了!”

黑衣少女怔了一陣,心裏一動,道:

“他沒有死!”

“具的?陰魂子沒有死?”

“陰魂子”三個字一出口,使黑衣少女暗地一駭,想不到此人所要找的人,正是當年一代奇人“陰魂子”。

她笑了笑,道:

“當然了,他沒有死,還活著,我要他救你。”

“真的?你不騙我?”

“他……他……他在那裏?”

朱懷宇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想到了母親的遺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他可以替他完成了,他會愛何敏華,跟她結婚……生孩子……想到這裏,他傻傻地笑了起來。

他過於純潔,而純潔得近乎遲鈍,他不明白人家要用計害他,現在存在他腦中的,是一個美麗的夢!

這當兒,黑衣少女笑道:

“他人在我們會中,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我才答應讓他醫你。”

“什麽條件你說好了,我一定答應你!”

“第一個條件,你到少林寺取‘紅玉派令’。”

“怎麽拿?”他愕然地問著。

“我帶你到少林派,然後,你自己上去,向當今掌門人‘驚塵’要‘紅玉派令’。”

“我答應!”

“第二個條件,上武當派,向當今掌門人‘百癡子’要‘天龍旗令’。”

“我答應!”

“第三個條件,上昆侖派,向當今掌門人‘清一真君’要‘鎮魂牌’令。”

“我答應!”

黑衣少女微微一笑,道,

“我就是這三個條件,如果你全部做到了,我便叫‘陰魂子’醫你身上之毒,否則,我辦不到!”

朱懷宇為了醫去身上之毒,不惜答應了三個條件,其實,朱懷宇也太過忠厚了,答應了這三個條件,無疑是把他的頭,給了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知道憑朱懷宇,想取得三樣東西,當非困難,而且易如囊中取物。

如果朱懷宇一發現自己騙他,她有辦法,除去朱懷宇。

這種毒辣之計,是朱懷宇一無所知,當下朱懷宇抬頭望了黑衣少女一眼,道:

“假如你騙我呢?”

黑衣少女心裏一驚,表麵依舊鎮靜地說道;

“不會的,我不會騙你。”

“很好,假如你騙我,我會殺死你!”

這一句話說得黑衣少女怦然心驚,暗地卻冷笑了一下,心忖:“憑你想殺我,那差得太遠了。”

心忖中,口裏說道:

“好吧,如果我騙你,我就死在你的手裏。”

朱懷宇高興地笑了起來,他想:“我以後再不必避著何敏華了,醫好毒氣,我可以愛她……跟她結婚……”

他天真,純潔,忠厚,存在他腦中的,是美好的一麵,然而,他又怎麽會知道,他與何敏華是不能結合的呀。

但,他不明白原委,純潔的生命,造成著他美麗憧憬,像千千萬萬的年青人掉進愛河一樣。

他為了何敏華,不惜答應了這三個條件,他愛她之心也唯天可表了。

當下他急忙說道:

“那麽,我們現在就去?”

黑衣少女咬了一下銀牙,點了一下頭,道:

“不錯,現在我們就上少林寺!”

朱懷宇為他本身,為了母親遺言,為了愛何敏華,他真要為武林掀起一片狂潮!

人心的險詐,利用他忠厚善良的弱點,欺騙他,陷害他,當他以後知道之時,已經造起了一場武林彌天浩劫。

朱懷宇與黑衣少女,第二天黃昏,來到這座名震武林佛家聖,地的少林寺。

朱懷宇也不知道“紅玉派令”是為何物,他心裏隻想到取到這三件東西之後,這黑衣少女便會叫“陰魂子”醫他身上之毒。

他一個人趕著上了少林寺,眨眼之間,少林寺的禪院,已經遙遙在望,他一緊腳步,到了少林寺之外。

抬頭望了“少林寺”三個鬥大金字一眼,撲身向禪院之內奔去。

一條人影,迅快地截住朱懷字去路,冷冷喝道:

“施主何方高人,冒闖少林寺,意在何為?”

朱懷宇舉目望去,隻見一個手握方便鏟的胖大和尚,飛身擋住去路,當下含笑說道:

“我要找你們掌門人。”

“施主找敝派掌門,有何貴幹?”

朱懷宇道:

“這個……大師父不需要明白,我要找的是你們掌門人。”

“施主能否報個萬兒?”

“萬兒?什麽是萬兒?”

“你的名字。”

“我叫朱懷宇,不過別人均叫我‘人間閻王’。”

這“人間閻王”四個字一出口,使這手握方便鏟的少林派弟子,臉色大變,疾退數步,呐呐驚道:

“施主就是‘人間閻王’?”

“不錯!”

手握方便鏟的大和尚,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此人竟到了少林寺,雖不明對方來意,但“人間閻王”四個字,已令他聞之毛骨悚然。

當初少林派百空大師曾死於此人身上,身上一件武林至寶,因告失落,莫非是此人帶走?

這和尚心念之中,朱懷宇道:

“大和尚,你找不找你們掌門人來?否則,我要自己去找了。”

這和尚當下含笑道;

“那麽,施主稍待片刻,我去稟告敝派掌門人。”

話落,縱身向達摩院方向,飛身奔去,朱懷宇來到了少林寺,的確使這座名震武林的佛家禪院為之震驚。

這位少林派和尚既不明朱懷宇的來意,他不得不稟告掌門人,並告訴少林派門人,做個準備。

於是,在一時之間,少林寺上,風雲乍聚,無數的少林派門人,全部出動,暗中在監視著朱懷宇。

朱懷宇自然不會知道此刻情勢對他極為不利,過了不久,原先那個和尚又飄身而來,望著朱懷宇,道:

“敝派掌門人有請,施主請跟老衲來吧。”

話畢,領著朱懷宇,上了達摩院,此時,四周的少林派弟子,蠕蠕而動,伺機而發。

朱懷宇與那和尚來到達摩院之外,那和尚朗聲道:

“弟子一萍,已帶來朱施主參見掌門人。”

緊閉的達摩院大門啟處,朱懷宇驟覺眼前一亮,隻見大殿之中,佇立了無數的少林派僧人,分立兩側。

大殿之中,端坐著少林派一代掌門人,“驚塵”,他的背後,擁立著八個高大的和尚。

一派嚴肅氣氛,使朱懷宇肅然起敬,驚塵掌門沉聲道:

“施主蒞臨荒山,請恕老衲怠慢迎接之罪!”

朱懷宇一時之間,竟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當下昂步而入,佇立在驚塵掌門三尺之外,眼光一掃兩排僧人,他不由暗暗吃驚!

如非朱懷宇來頭太大,少林派也不會以禮接見,因為此人關係著整個天下武林安危。

當下驚塵掌門雙目一睜,兩道如電的眼光,迫視在朱懷宇的臉上,冷冷問道:

“施主駕臨少林寺,不知有何重大之事?”

朱懷宇道:

“我要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

“紅玉派令。”

“紅玉派令”一出口,在場之少林派弟子,臉色皆變,“紅玉派令”為少林派最高信物,能控製整個少林派,人間閻王竟指名要此物。

少林派掌門驚塵果不愧是一個有道高僧,微微一笑道:

“施主要上物何用?”

這一句話問得朱懷宇怔了一怔,半晌方道:

“你們不要管我什麽用處,反正我要就是了。”

驚塵掌門雙眉一皺道:

“是什麽人派施主來取此物?”

“這個你也不必問。”

在場少林派弟子聞言,臉上同泛怒容,驚塵掌門道:

“實不瞞施主,此物為本派派令,也是本派最高信物,有少林派,就有‘紅玉派令’,故本派輕易不能失落……”

“那麽,你們不拿出此物了?”

驚塵掌門展顏一笑,道:

“施主索要本派‘紅玉派令’,必是受人指使而來,否則此物對施主而言,一無所用。”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用。?”

“施主難道想侵占本派?”

朱懷宇愕了一下,道:

“想侵占少林派,才要‘紅玉派令’?”

“不錯,此物能控製本門所屬三千多個門人,如此物一經失落,本派就整個完了。”

朱懷宇馬上明白過來,原來三英會要控製少林派,才使自己上少林寺要“紅玉派令”。

朱懷宇想到這裏,不由泛起了一股被騙的怒火,可是這怒火被“陰魂子”的影子抹掉了,當下冷冷說道:

“我不要控製少林派,我隻是要借此物一用。”

驚塵掌門臉色霍地一變,道:

“非常抱歉,本派不能出借此物,施主可以走了。”

朱懷宇臉色突然一變,道:

“你們不交出此物,我就不走!”

分立兩側的少林高僧,功運雙掌,蓄勢待發,空氣在朱懷宇此語一出這後,驟現緊張起來。

驚塵掌門冷冷道:

“施主還是走的好,否則動起手來,那就麻煩了。”

朱懷宇一個箭步,竄到驚塵掌門麵前,厲聲喝問道:

“你當真不交出來?”

“何必多言?”眼光一掃門下弟子,低喝道:“把這位施主送出本寺。”

驚塵掌門一語甫落,一個老和尚晃身立於朱懷宇麵前,冷冷喝道:

“施主還是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