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繼續前行,這次是老悶開路,方天押後,過了一片小樹林,老悶陡的停下來,我們走過去一看,眼前是一口大深井,說它大,直徑約有四米,下麵深不見底,發出幽幽的藍光,老悶說道:“這口井正是入墓的最好通道,不過這是口屍井,下麵的屍骨不下千餘,大家要小心了。”小刀看了我們一眼,取出登山索綁在就近的大樹上,放下繩索,我們抓著繩子魚貫而下。仍是老悶打頭,我在第二,胖子葛心遠第三,小老頭第四,小刀第五,方天還是在最後。順著繩子往下溜,我頗為緊張,手心直冒汗。滑唧唧的。

不知下了多少,老悶突然一聲驚呼,我往下一看,頓時頭皮發麻,險些摔下去。在強力礦燈的照射下,下麵累累白骨,在白骨上有許多紅色的蟲子爬來爬去,有幾隻已經順著繩子爬了上來,老悶從懷裏掏出一把灰色的粉末撒下去,那些小蟲子如遇大火,紛紛避開,繩子上的避之不及,頓時冒出絲絲白煙,如殘雪遇火一樣的化掉了,我下了繩子站在白骨上,這才看清那些紅色的小蟲子猶如放大了數倍的屍蟲,不過屍蟲是灰白色的,也沒有這麽大,充其量就像個小花生米那麽大,而這紅色的小蟲子大的足有嬰兒的拳頭大小。小老頭剛下來就驚呼道:“我的個娘啊,這麽多屍蟲啊!還是變異的,這下麻煩了,大家千萬小心,這變異的屍蟲我倒了一輩子鬥也就見過兩次,這東西攻擊生人,一旦被咬住立刻在你體內產卵,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聽得毛骨悚然;這也叫屍蟲?未免太可怕了吧幸虧有老悶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這老悶不知什麽來頭,居然如此厲害。

我們環視了一下四周,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一個人工開出的洞穴,僅容一個人通過。老悶又是一把灰色的粉末撒過去,紅色的屍蟲紛紛退開,老悶率先鑽了進去,其他人還好,可苦了一米的我,低頭哈腰的還不住的碰頭,在狹長黑暗的地方行走,最容易讓人失去方向感和時間感,隻覺得地道好象沒有盡頭似的。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也沒有了屍蟲,甬道也慢慢的寬闊了,傾斜著向下走去。

我正走的昏天黑地,前麵老悶猛的吸了口涼氣,我探過頭一看,前麵是一個寬闊的空間,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不過卻沒有太多的空間,因為裏麵站滿了人,全是和我昨晚遇到的一樣,我看的眼都直了,俺的娘啊,這麽多,豈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就在這時,我眼前一陣迷茫,空間變換,我站在一個祭台上,祭台上綁著十幾個人,全都皮開肉爛,奄奄一息,祭台中設有大鼎,鼎裏注滿了水,一個形如鬼怪的巫師口中念念有詞,不停的畫符,仆從將符仍進鼎裏,旁邊的鄶子手將綁著的數十人全身用尖刀劃的沒有一處好地方,那些人早就麻木了,不過還是發出嘶啞的慘叫,令人毛骨悚然。然後他們都被投進鼎中,下麵吏卒開始燒火,這些人楞被活活煮熟。因為有密藥,肉並沒有爛掉,反而束在身上,接著,這些人,不,是這些熟屍就被搬到這裏。禁錮的靈魂,積深的怨恨成就了墓主良好的守衛。

突然我的後腦勺被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我就沒有了知覺,等我悠悠醒來,已過了滿是熱屍的大廳。“華恒衛,醒醒,小衛。”我睜開眼睛,見方天的瘦臉就在我眼前。我張口罵道:“剛才是哪個混蛋打我頭來著?”方天笑罵道:“你小子別不知好歹,若不是小李把你擊暈,你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裏還兩說哪。”“小李?哪個小李?”我問,方天指了指老悶。“哦,現在才知道他姓李,那他叫什麽呢?”方天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隻是他是我的一個大恩人介紹來的,說此人非同小可,在倒鬥行裏是第一高手,身負異秉,起先我還不信,不過現在信了,你看,不光你的屍毒去盡,就連那滿大廳的熱屍見了他竟乖乖的讓出一條路來,我自問倒鬥數十年,也算小有名氣,可從來沒有見過最厲害的熱屍居然怕人,真是奇聞怪事。對了,剛才我們都看出你神色異常,你到底怎麽了?”

我沉吟了一會兒說:“不知你們信不信,但我說的全是事實。”於是,我把剛才幻境中見到的一一說了。方天撮著牙花子道:“這種事我以前也遇到過,確有陰魂作祟,好了,這件事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不過小李和老田他們也許早已料到,也不必瞞他們,隻是小刀和心遠他們,如果問起你來你就說屍毒未淨導致頭暈,不必跟他們講實情,他們也許承受不了。”我點點頭站起來。老悶還是那樣,一個人坐在一邊休息,原來這是一間石洞,剛過了熱屍大廳。小老頭老田走過來;“小衛,不打緊吧?”我忙笑道:“沒事了,這幾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走,繼續出發。”眾人站起來,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眼前出現了一條地下河,也並不太寬,隻在七八米之間,水流也不甚急,可怎麽過去呢?方天瞅著河水發怔,我們也楞在那裏,萬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有條地下河。老悶手一揮:“下水吧,總不能退回去?”

這次輪到我這個大個子了,“我先探探水深水淺。”說著我就下了水,萬幸,水並不深,隻達胸口。我在前麵探路,其他人小心的拉著手,隨著我慢慢的過了河。出了河水,渾身都濕透了,粘在身上特不舒服,反正空間夠大,我們脫下衣服擰幹了水,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前麵就是墓門了,小老頭站起來;“進了這道門我們就算正式進入墓穴了,到正主那裏,明器隨你們拿,隻不要驚動了大粽子,我們取了異寶就走,大家有沒有意見?”小刀和胖子心遠一聽到明器,眼睛都亮了八度,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我心裏也是一動,異寶我倒不在乎,可就衝這主的墓的規模,肯定明器不會太寒酸了,這次還不狠撈一把!

到了墓門前,隻見一座漆黑的大門,門兩旁各有一個石人,真**小,隻是都沒有頭蓋骨,邪門的緊,上麵是平頂,從腦袋裏伸出一截黑色的蛇頭,蛇口大張著,吐出一條芯子,看上去既恐怖又怪異。小老頭笑道:“不用緊張,這隻是兩隻萬年燈,隻是燈油早揮發淨了。”說著湊到石門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小刀在後麵問道:“田爺,這又是什麽門你知道嗎?”小老頭看了半晌,緩緩答道“這是一種較為古老的門,名叫九轉生死門,門後有流沙,隻有正確知道‘九轉生死門’的開啟方法才不會遭到流沙滅頂的厄運。”說到這裏笑了笑,接著說:“這種門其實也不難開,隻是需要兩個人來配合我。”說著,看了我和老悶一眼,老悶不待他叫就走上前去,抱住左邊的石人像,見我還在猶豫,叫了我一聲,示意我過去。我走過去,小老頭指了指另一個石人道:“逆時針轉三圈,向下按。”說罷,他走到門前,雙手貼在石門上,叫了聲:“開始。”我馬上用力逆時針轉三圈,還挺沉的,隨著人形燈柱的轉動,一陣‘紮紮’聲傳來,我一看老悶是順時針轉動的,我們對視了一眼,一齊向下按去,隻聽得‘轟’的一聲悶響,腳下猛的一震,石門緩緩下沉,直至與地平,嘎然止住。

我們頓時被墓室中的情景驚呆了,為什麽?石門裏的情況太讓人震驚了。裏麵白霧隱隱,如天宮一般,一個相貌威儀的老者端坐正中,一幹文武大臣手持玉圭分兩旁站立,方天倒抽一口涼氣:“乖乖,好大的譜,那不是李靖嗎?還有哪吒,這墓中的主不簡單,居然把天將般來守墓。”小老頭緩緩說道:“這是東周的墓,是周幽王的弟弟,你們看,這些青銅器皿,方鼎,全是東周風格的。”

我們一行六人走進了列隊中間,小刀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摔的直哼唧,我們幾人樂的哈哈大笑。陡的,我們笑不出來了,原來排列得好好的天將,突然四散開來,隱在白霧中,我心裏“咯噔”一下,不妙,別是小刀觸動了機關,這又是一個什麽奇怪的陣勢?果然,小老頭一聲驚呼:“不好,跌入陣中了,又不知是什麽陣,這次麻煩了。”

小刀慢慢的爬起來,老悶一聲輕呼,我們全看向小刀,隻見他滿臉黑紫,一道道白色的筋絡一樣的東西在他臉上來回亂竄,而他好象一點感覺也沒有似的,向我們走來,小睜著一雙小眼,驚恐的望著小刀。突然一聲嘶嚎,轉身向白霧深處跑去。好久,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才消失。

方天一聲歎息,這盜墓的老元良怕是不行了,徹底瘋了。小刀走了過來,老悶閃身讓開,右手陡的一翻,一道精芒閃過,閃電般的穿在小刀心髒部位,不過,好象沒什麽用,那小刀隻是漠然的看了看插在心髒上的短刀,忽然身體一聲暴響,紫色的鮮血爆散開來,老悶巍然不動,方天暴退隱沒,葛心遠忙不跌的向後平倒,向遠處滾開,我就省事了,我背後插著把盜墓專用的金剛傘,當下拿出來,打開往裏麵一躲。血雨過後,我收起金剛傘一看,嚇了一跳,精鋼打就的金剛傘被紫色的血雨腐蝕的像個出過天花的麻子,有些地方已透了明,再看老悶,沒事人似的,隻是衣服沒了,我抓過帆布大包,那本是小刀背的,進了墓讓我要了過來,裏麵就是些衣物和盜墓用的必須品,我拿出件來仍給老悶,他接過來穿上,朝我笑了笑。我不禁奇怪,為什麽我們避那些紫血如避蛇蠍,他卻隻是衣服不見了,人卻毫發無傷,我問道:“老悶,你到底怎麽回事?”老悶笑了笑:“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告訴你,現在看怎麽破了這個陣吧,你要注意點,這東西我並沒有捉完,還跑了幾隻。”說著伸出雙手,每隻手中都抓著十來條白色的東西,在他手中不住的扭動,我問,“這是什麽?”

“這叫蛹屍厲,是太古屍蟲,現在屍蟲的遠祖,相傳三皇時期,黃帝與蚩尤大戰,黃帝大敗蚩尤,將屍身埋葬了之後,蚩尤身上就生過這種屍蟲,逼得黃帝不得不將蚩尤的屍身封印了,隻是這種屍蟲逃掉了幾隻,那時人們不斷的戰爭,加上人的壽命也短,使得這種屍蟲得到了延續,不知這東周的周永王怎麽找來了幾隻變異的蛹屍厲,以前的蛹屍厲是不攻擊活人的,這變異的就不同了,極具攻擊性,你要小心點。”我點點頭:“他們不知怎麽樣了,田老可能已經瘋了吧。”老悶不耐煩的說:“別管他們了,等我們破了這鬼陣,他們自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