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戈薇和犬夜叉,我正要休息,小楓卻匆匆推門而入,她一邊喘息著一邊說:“桔梗姐姐,那個人醒來了,他要見你。”

我一愣,無暇多想,便被小楓拉著跑到病房區。那人正側著頭看戶外的夜色,聽見門聲,他才轉過頭,靜靜盯著我看。這人有著一副漂亮的麵孔,然而不知為什麽,總覺得那美麗背後多的是蒼涼。他衝我微微一笑,說道:“桔梗,你來了。”

見我不解,他又解釋說:“我聽孩子們這麽叫你,其實次次我都避開你,因為怕見到你,但目下不能了,因為奈落絕對不會讓你安靜地待在這裏。”

提及奈落,我驚了一下,果然他認識奈落,在不確定他是敵是友前,我隻能不動聲色地問:“你想說什麽?你是誰?”

“我叫白夜,夢幻の白夜。”他緩緩念了一句偈語,然後又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說:“其實,你也可以叫我鬼蜘蛛。我想說的是,你跟奈落的一段往事,確切的說是你如何背叛了奈落。”

白夜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小楓已躲進我的懷裏,瑟瑟發抖,我蹲下去,對小楓說:“小楓乖,姐姐要和叔叔談事情,小楓先去睡覺。”

小楓搖搖頭,她也在擔心我,我對她笑了笑,示意沒問題,她才亦步亦趨地走出房間。待隻剩下我和白夜二人時,我的麵色凝重起來,冷冷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玩味一笑,目視著凳子,說道:“或許你該坐下來,聽我說個有趣的故事。”

我壓著怒氣坐了下來,等他開口。白夜咳嗽幾聲,取了水杯大口灌了幾下,朝我笑笑:“真不好意思,我一時忘記自己還是個病人了。桔梗,你守在這裏的目的是等奈落出現吧?”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似不需要我回答,徑自又說:“當然,因為你已知道那皇後與你的關係,你也知道奈落為什麽要從地獄裏把你千年前丟棄的身體弄回來。”

“這全部的緣由就在於你就是皇後!”

心頭滑過一驚,盡管我也做這番猜測,但從這人口中說出,仍十分驚詫,他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認識也一千年了,皇後……”似是解釋般,他說完皇後一句後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仿佛墮入時空當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注視著我:“皇後,您跟國主的恩怨,微臣可一直看著呢?”

“皇後您為了人魚族背叛皇上,皇上就讓人魚族滅絕,您為了犬妖不惜和皇上決裂,皇上就讓您忘記他們。皇上眷戀著您的心,日月可昭呢,您的背叛到底要多少次,才能讓皇上死心了?”

看著他已陷入癲狂,我迅速整理好情緒,這人雖然我沒有半分記憶,可從他的話裏也能窺出幾分意思來,看來我跟奈落之間的恩怨與此人有著莫大的幹係。

見我不說話,白夜漸漸平靜下來。我冷冷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眷戀著我這人魚身體的並非奈落一人,應該還應加上一個你吧?白夜。”

他的臉上閃現了一絲慌亂,繼而佞笑道:“您說的沒錯,我以卑賤的身份眷戀著高高在上的皇後,可是您卻一直很信任臣下呢,那最後的碎片也交由我保管呢。”

我驚訝地看著白夜,原來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居然在他手裏,難怪犬夜叉和戈薇一路追隨過來。看著他成竹在胸的樣子,我說:“那你要小心了,奈落想完成他的心願,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到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恐怕你待在這裏很不安全吧?”

白夜果然驚慌,那白皙的有四分之一歐洲血統的臉越加慘白,看來我戳到他的痛處了。想了一會兒,他惡狠狠地說:“就算奈落不放過我,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我們應該聯手!”我冷冷說道,“你別無選擇。”

似乎在考慮我的話裏的可行性,他偏著頭,那一雙細長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做著考量。其實,我對此人完全沒有認知,和他聯手也隻是因為他知道我以前的事,如果可能,我需要找回那段記憶。

“我答應你!”白夜已響亮地回答了我,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一閃而過一絲狡黠。

“將四魂之玉的碎片交給我保管!”

“好!”這次他沒有猶豫,幾乎一下子就答應了,爾後伸出手,在後腦勺一拍,一片光亮便從他的胸口透出來,那光芒緩慢地飛到我身邊,化作一片小小的菱形的小水晶碎片。

手剛碰觸到四魂之玉的碎片,一道突如其來的光芒忽然將我籠罩,整個房間變得恍如白晝,從光芒裏,我看見白夜的胸口一片空白,他竟是個沒有心髒的人!

爾後光芒更勝,我看見的越來越多,那個小女孩,那個少年,以及許多殺戮的影像一瞬間如洪水般湧了過來,直到最後化作一個男子幽幽的散發著紅光的眼睛。

身體不由打個冷顫,我一把抓緊四魂之玉,光芒這才暗淡下去,房間重新恢複黑暗。我盯著白夜,冷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我一定會看緊你的!”

“你放心,我不是他,我的目的隻是替他看著你,還有就是活著。”

白夜的目的並非活命,他也不是奈落傷的,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白夜逃了出來,而奈落去了哪裏?腦子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我搖搖頭,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也不能坐在這裏等下去了。我必須行動,找出奈落!

下了這個決定後,我如釋重負地歎口氣,對白夜說:“你什麽時候能走?”

似乎未料及我這麽問,白夜怔了怔,才回答說:“三天後吧。”

“好,三天後,我們出發。”

“去哪兒?”

“你不用管這個,跟我走就行!”

我不再理會白夜,我緊握著四魂之玉碎片,丟下一臉錯愕的他,飛快地離開病房。

奈落,既然我們在那邊海域相遇,那麽我想哪裏一定有你我的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