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織田府邸的時候,殺生丸還沒有回來,我先跟雪夫人打了招呼,隻說在她睡著的時候一個人去附近尋找殺生丸而已,免除了她的擔心。

回到房間,我的頭像炸開了一般,無數個問題充斥著腦子,那個陰鬱的男人我已經知道他叫奈落,可是我們千年的宿怨是什麽,我無從而知,他一直說的背叛是什麽我更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張巨大的網,我掉進了一個怪圈,沒有頭,沒有尾。還有那瘋狂的想法,不,那不可能!

躺在**,我閉上眼睛,意識很快調整過來,這些問題我必須搞清楚,否則四魂之玉就拿不回來,這是我唯一贖罪的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思緒慢慢淡出身體,我努力地朝天空飛,讓自己的靈魂與身體脫離開來,我要啟動時空飛流,去看千年前發生的事!

“阿薩斯俄比喏,坎哿蹟濰爾朶。”

我默默念著咒語,那個朶字剛出口,就感覺靈魂仿佛墮入漩渦中,一圈一圈地轉著,直到最後暈眩,看見了那一點光芒,我急忙掙脫了時空渦流的掣肘,奮力朝那個光斑奔去:那一定是我和奈落的過去。光斑越變越大,到最後光芒刺的我睜不開眼了,我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就被大力拋入半空,然後沉甸甸的朝地上墜落。

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禁不住低聲呼喊:“奈落!”

“桔梗!”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而將我拉了回來,我顫抖地睜開眼睛,殺生丸冰冷的眸子印入我的眼裏,我朝他笑笑:“殺生丸,你回來了?鈴找到沒?”

殺生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將骨灰壇子遞給我,鄭重的仿佛交出自己的生命一樣。手剛一觸及骨灰壇子,我的麵前便出現了這樣的畫麵。

似乎是殺生丸剛趕到鈴所發出的氣息的地方,鈴被困在一個結界裏,連帶裝她屍骨的壇子,她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東西,空洞無神地瞪著前方,就連殺生丸出現在她麵前也不知道。殺生丸連忙運用妖力將結界打破,才發現鈴與平時不同。

結界剛一打開,鈴忽而就又變了一個人,琥珀色的眼睛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似乎被鮮血染紅了一般,她隻能眼看滿天飛舞的鮮血,和渾身是血的屍體漂浮在她的周圍。她的臉呈現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和什麽做著鬥爭,一會兒純真,一會兒陰鬱,似乎有兩種不同的性格交叉主宰著鈴。

看到這樣的鈴,我怔腫了一下,對上殺生丸平靜的眼睛,心底的想法又一閃而過,沒有抓住。影像裏,殺生丸僅靜靜地叫了一聲:“鈴,我來了。”鈴似乎有了反應,直直盯著殺生丸的眼睛,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妖媚的笑,猛然朝殺生丸撲了過來,她的手指全部變成了尖銳的利器,連嘴巴裏也長出了長長的獠牙。

殺生丸緊緊抱著撲過來的鈴,他這才驚訝地發現,鈴是實體,他能確確實實擁在懷裏的實體!可眼前的鈴像一個野獸,瘋一般朝他的肩頭咬了下去,那長長的指甲也在一瞬間沒入殺生丸的身體裏。

殺生丸低喝一聲:“鈴!”

鈴正欲咬下的嘴突然頓了頓,臉上浮現出痛苦的掙紮,她似乎也在忍受著什麽,阻止自己咬向殺生丸。忽然,她長嘯一聲:“殺生丸,快殺了我,不然我會咬死你的。”殺生丸隻是將鈴按進自己的肩頭,他也看出來了,鈴需要飲血。鈴卻死死地閉緊嘴巴,淚水一滴滴滑落下來,一滴又一滴,仿佛清泉一樣洗滌了她猩紅的眼睛。她恍惚地朝殺生丸笑了笑,身體慢慢變得虛無,然後蜷縮成一團光芒,飛進了骨灰壇裏。

“原來冥靈真的是這樣……”我看著殺生丸,一直以來,我和他刻意忽略了一個事實,冥靈會攻擊人,冥靈隻要受到某種蠱惑,便具有了攻擊性,並且很難直至。隻是看到鈴的時候,我以為那僅僅是一個傳說,誰能想得到,這竟是真的。不幸中的萬幸是鈴最後沒有沾染到殺生丸的血液,所以事情還不至於太糟糕。

“鈴,出來吧,沒事了,你放心,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你放心。”我對著骨灰壇子輕輕說,可是除了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哽咽聲,空氣裏沒有鈴那若有若無的身影。

殺生丸站在一邊,右手緊握天生牙,我看得見他的手指頭關節發白,他隻是一次又一次地握緊著天生牙,那一種無力感,那一種保護不了鈴的無力讓這個冰山一樣的男子也禁不住陣陣發抖。

“殺生丸,我們……”看著他,我後麵那一句話終於沒有說出來。

如果沒有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自己是罪人,從族人開始,到鈴,到琥珀,我隻要出現,他們必定會受到無妄之災。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上天如果還要傷害我身邊的人,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