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蟲癭 愛情

這日,禪房,二人對坐下棋,一子落下,他竟輸了。

“忘情,師叔可從未見你輸過。你最近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那位小姐?”

忘情怔了怔不知何狡辯。

忘性又道:“師叔聽聞,前陣子你生病嘴裏喚得便是那小姐的名字,這事兒一時傳的沸沸揚揚,師兄將你撿回來將你撫養成人,他畢身心願便是瞧著你將佛光寺發揚光大,便是師叔也不得不承認,你悟性極高,如今修為也在師叔之上,師叔不希望你為了那位小姐而毀掉自己所有的修為,讓師兄失望。”

“師~叔~”

“誰沒年輕過呢,隻是有些事不是非得經曆,因為每一次的經曆就意味著心中多一份雜質,當雜質溢滿,修佛便也無濟於事了。師叔隻是勸你好自為之,若是到時候無法挽回,師叔便不隻是坐在這裏與你下棋談笑了。”

“忘情明白。”

“嗯~從未輸過的你,棋技退步了。”

送走忘性,忘情坐在自己的禪房內念經誦佛,可惜心不靜果然什麽都無法傳入。

此時從外麵獵食回來的蟲癭從窗戶飛到他的麵前,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蟲癭伸出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

不知為何,每次見著它,他的腦海裏便會浮現那位名喚蟲癭的女施主。

“你也發現了吧?”他將它抱在自己的懷裏幽幽道:“其實貧僧不該這般的,這般就是對師傅的大不敬,這般便是背叛了佛光寺所有的僧侶,這般~”瞧見它往自己懷裏湊得更近了,他寵溺的抹抹它的頭:“是啊,貧僧何必對你說這些,精衛,你累了吧,累了就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覺。”

蟲癭好喜歡聞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比葉宣明的還要舒服。

它私心的施法闖入他的夢境。

煙霧中,上山撿柴的忘情瞧見了一背對著自己的長發女子,她身段婀娜,倩影巧步。

“你~是~”不知為何,他總覺著眼前的女子應該是~對,應該是蟲癭施主。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蟲癭的笑聲傳來。

一瞬,他春心蕩漾:“你是蟲癭施主?”

“別施主施主的叫我~”蟲癭轉過身來,四目相對,她自己竟也成了自己幻境中的棋子:“你可以喚我蟲癭。”

“蟲~癭~?”

“嗯,忘情,你過來。”她勾勾手指。

忘情鬼使神差的跟著她前行。

忽的地上有一水溝,蟲癭一個沒注意差點摔了進去,也正是這樣,忘情從春夢中驚醒,眼前是敲著木魚為自己誦經念佛的師叔。

“師~叔~”

忘性雙手合十作了一揖:“總算醒了。”

“師叔,我~”

“你差點被那精衛鳥給迷惑的困在夢境中出不來,好在發現及時,我已是將它給打傷了。”

“打傷?”

“忘情,它是妖,它是專程來迷惑你的,你瞧瞧,自打它來了之後,你就整日整夜的魂不守舍,再這樣下去,你的修為就真的毀了。”

聽得師叔如此苦口婆心的勸誡自己,他漸漸的定下心去:“就算是妖,還請師叔放它一條生路。”

“放心,它逃走了,佛光寺已是布下法陣。它若再來,一定逃不脫的。”

“為什麽要抓它?”

“不是抓它,而是避免它傷害你,何況,A市的葉施主已是打來電話,說這精衛鳥乃是他那偷逃出門的妹妹蟲癭~”

“蟲癭?”

“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蟲癭施主,她是這精衛鳥幻化而成專門來迷惑你的妖怪。”

“師叔~”

“放心,抓到她就把她交還給原主人,至於你我,都不該插手凡俗之事。”

對於師叔的教誨,他不敢違抗,就算是想卻也沒勇氣的垂頭耷拉下去。

被那個忘性發現自己的身份後,蟲癭也消停失蹤了一陣子,她以為就此離開就可結束,可~是~她離開後竟分外的思念忘情。抵不過心中的思念,蟲癭又飛回佛光寺,卻不曾想落入了忘性設下的法陣,她痛苦的哀嚎眼睜睜的瞧著站在自己麵前雙手合十麵無表情冷漠離去的忘情,她撕心裂肺的喊著:“忘情,是我啊,我是蟲癭,果然,你是不喜歡我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忘情,你~忘情!!”一道金光罩來,她被壓得無法動彈奄奄一息。

在被困在佛光寺的禪房裏等候葉宣明他們來接自己的時間裏,她卻依舊分外的思念忘情。

而忘情呢?他身為一寺之主每日誦經念佛卻還是無法抵擋自己受蟲癭的影響,經書裏是她,木魚上是她,便是瞧見的如來佛祖也是她,眼裏是她,心裏是她,腦袋裏是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那日,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罩在金光之中,她的無助,她的失望,她的淚好似無形的水蒸氣飄入他的心裏烙下永不磨滅的印子。

半夜,趁著眾僧侶熟睡之際,他悄悄來到關押蟲癭的禪房,禪房的大門上了鎖,他隻能透過窗邊的縫隙往裏麵瞧,灰暗的房間月光照射下的鐵索,一隻鎖住雙腳與脖子的精衛鳥躺在那裏,它的身側還有一大灘血漬,它受了傷!!

“精~”脫口卻又止住了,它是精衛鳥,可它的真名喚做蟲癭。

雖是這麽小小的一字,精衛鳥那雙緊閉的眸子還是無力的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眸,什麽也沒有,它自嘲一笑,果真是幻覺。

這一夜後,忘情越發的忘不了蟲癭,這姑娘為了他而受傷,它本該是自己養著的神獸,如今卻被鎖在禪房閉門思過,這是何等的罪孽~總之他需要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去解救他不願承認的深愛之人。

這日,趁著念經誦佛之際,忘情來到忘性的禪房,尋到了那把解鎖的鑰匙,正巧忘性開門而入嚇得他趕忙將鑰匙藏進袖子:“師~叔~”

“忘情?怎麽了?”忘性打量著他,直覺告訴他,他似乎做了什麽虧心事,當然因著這幾日寺廟內的閑言碎語,他也不想讓忘情再添壓力,所以他的一些過錯他也全然都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