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小寡婦說得沒錯,在農村裏,沒事都會攪出三分事來。假若丁菲是抱養的,想瞞是瞞不住的。

假若丁菲不是抱養的,難道大腿根有蝴蝶狀胎記的人很多嗎?

丁菲休息了一會兒,說:“我沒事兒了,繼續爬山吧。”

我擺擺手說:“丁菲,你剛才摔昏了,多少會對身體有影響。所以,你得趕快回家去休息。”

小寡婦疑惑地問:“丁菲,你咋會摔下這個陡坡呢?”

丁菲歎了一口氣,說:“我剛方便完,正想往回走,突然發現一條蛇,它昂著頭,真對我吐信子。我嚇了一跳,就往回跑,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

“唉!也算是萬幸呀,沒受傷,隻是昏迷了一會兒。”我慶幸地說。

“我滾下陡坡時,拽了幾下樹枝,不然,要是硬摔下來,早就摔得缺胳膊斷腿了。”丁菲說。

我們仨開始下山。

我問丁菲:“你長得象不象你爹媽呀?”

“不象,一點也不象。”丁菲回答。

“是呀,丁菲長得一點也不象我叔叔,也不象我嬸嬸。”小寡婦說。

我心想:假若丁菲長得不象她父母,那這裏麵應該有“文章”。

我又問:“丁菲,你生下來時,是誰給你媽接的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丁菲回答。

小寡婦皺著眉頭回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小寡婦掏出手機,立即給哥哥打了一個電話:“哥,您記不記得,丁菲是誰接的生?”

小寡婦哥哥不耐煩地說:“翠花,你有病呀,問這個幹嘛?這種事兒我哪兒會知道呀。”

小寡婦又給叔叔打了一個電話:“叔叔,我想問一下,丁菲出生時是誰接的生呀?”

“你…你問這個幹嘛?”小寡婦的叔叔驚詫地問,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安。雖然隻有一絲不安,但卻被我捕捉到了。

“叔叔,我隻是隨便問問。”小寡婦說。

“幾十年前的事兒,誰還能記得呀。”小寡婦的叔叔搪塞道。

丁菲父親的答複,顯然有點說不過去。因為,他隻有丁菲一個小孩,即使年代再久遠,你不會忘記是誰接的生。

顯然,丁菲的父親是想隱瞞什麽?

丁菲瞅著我,幽幽地問:“章哥,難道您懷疑我是您的親妹妹?”

我點點頭,回答:“對。我想:大腿根有蝴蝶狀胎記的人不會多,說不定在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有,那就是我的妹妹。”

“章哥,您要是懷疑丁菲是您妹妹,那就讓丁菲和你父母做個親子鑒定嘛,一鑒定就真相大白了。”小寡婦說。

我搖了搖頭,說:“不行。現在,我母親已經認定梅花是我親妹妹了,假若又冒出一個丁菲,豈不是讓二老添堵嗎?我媽神經有毛病,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

小寡婦愁眉苦臉地說:“不做親子鑒定咋辦?”

我想了想,說:“丁菲,我想見見你父母親。”

丁菲一楞,問:“你見我父母親幹嘛?即使我是抱養的,他們也不會對你說實話。”

“不見得吧,我自有辦法讓你父母親說實話。”我自信地說。

“章哥,您要想去碰釘子,那就去吧。”丁菲撇撇嘴。

我牙一咬,心想:此事宜早不宜遲,要去,就趁早去。

“丁菲,你不陪我回去?”我問。

丁菲搖搖頭,說:“我才懶得回去呢,你要想去,就一個人去吧。”

小寡婦自高奮勇地說:“章哥,我明天請一天假,陪您到丁菲家去。”

“你陪我去?”我心想:讓小寡婦陪著我去也好,說不定我一提起抱養的敏感話題,丁菲的父母會把我打出門去。

“是呀。章哥,我叔叔脾氣不好,我怕您把我叔叔惹毛了,他會喊人來打你。”小寡婦擔心地說。

“好吧。”我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開車去接小寡婦。

小寡婦給程父打了一個電話,請了一天假。

我一上車,突然記起來:和劉雄約好了,今天一早去看攝像。於是,我趕緊給劉雄去了一個電話。“劉雄,我今天有急事,不能到你辦公室來了。”

“好吧。”劉雄問:“章詩文,你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劉雄,你有病呀,我好好的,幹嘛老問這種喪氣話呀。”我不悅地說。心想:前天晚上,天知道你和曲惠是如何“整治”我的,莫非讓我一連“幹”了三、四次不成?

“章詩文,你別不識好歹呀,我問候你,那是關心你。”劉雄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我笑了笑,發動了轎車。

二個小時後,我和小寡婦趕到丁菲的家。一看,倆老都下地幹活了。

小寡婦說:“我知道二老在哪兒幹活,不遠,十分鍾就到了。”

“不能開車去嗎?”我問。

“都是羊腸小路,咋開車。”小寡婦瞅了我的腳一眼,責怪道:“章哥,您不應該穿皮鞋來呀。”

“穿皮鞋咋了,難道不能走土路嗎?”我笑著問。

“嘻嘻…當然能走了,不過,走得不舒服罷了。”小寡婦見我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笑著說:“您一去,二老肯定以為您是上門來提親的。”

“唉!翠花呀,你看:丁菲有可能是我親妹妹嗎?”我問。

“這個就不好說了。不過,我覺得您和丁菲長得有點象,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小寡婦瞅著我說。

“是嗎?我也覺得我倆有點象。”我心想:丁菲是我親妹妹的概率好象越來越大了。

走了十來分鍾,來到一塊丘陵地。

丁菲的父母正在鋤草。

離老遠,小寡婦就高聲叫道:“叔叔、嬸嬸,您倆在鋤草呀。”

二老抬起頭來,朝我們這兒張望著。

“翠花來啦。”小寡婦的嬸嬸眼睛尖,先認出了小寡婦。

“翠花,你咋跑來了?”小寡婦的叔叔好奇地問。

“叔叔,您不歡迎我來呀。”小寡婦嗔怪道。

“歡迎,歡迎,咋會不歡迎呢。”小寡婦的叔叔盯著我問:“翠花,這是你的男朋友?”

“叔叔,不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叫章詩文。”小寡婦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