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家,立刻打開小棗的手機,在照片裏尋找起來。

我一連找了三遍,都沒發現博文的照片。咦,難道照片被丁菲刪除了嗎?又一想:假若丁菲想刪除小棗手機的照片,不可能隻刪除一張嘛。

我立即給丁菲打了電話:“丁菲,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

“章哥,你問吧,我會老實回答的。”丁菲乖巧地說。現在,有小棗這個鬼,丁菲對我客氣多了。

“你是不是刪除了小棗手機裏的照片?”我嚴肅地問。

“沒呀。小棗手機裏的東西,我一點也沒動呀。自從拿了小棗的手機,我一直心神不定,所以,從沒開過機。”丁菲說。

從丁菲說話的語氣看,她說的應該是實話。

我覺得太奇怪了,既然丁菲沒刪除小棗手機裏的照片,那照片跑到哪兒去了呢?

半夜零點,我又把小棗喊了出來。

小棗一露麵,就笑嘻嘻地用長舌頭在我額頭上舔了三下。舔完了,又饞饞地說:“章哥,我還想舔舔你的臉蛋。”

“得,別得寸進尺了。”我指著凳子說:“你坐下,我有話要說。”

“章哥,你別這麽嚴肅嘛,對我和氣點,好嗎?你看,我都這麽可憐了,難道你一點也不同情我嗎?”

“我同情你個屁!我告訴你:你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自找的。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就三個字:笨,傻,呆。”我對小棗翻了一個白眼,說:“你看你,明明有大好前程,大好愛情,卻被你自己搞得一塌糊塗。”

“那你應該可憐、可憐我嘛。”小棗在凳子上坐下,委屈地說:“誰讓我追求純潔、真摯、永恒的愛呢。”

“還純潔、真摯、永恒的愛呢,明明就是:垃圾、虛偽、曇花一現的愛。”我愛恨交加地說。

“你要說什麽?”小棗問。

“你自己看吧,手機裏根本就沒有博文的照片。”我把手機遞給小棗。

“啊!你把我的手機找回來啦。”小棗欣喜若狂地接過手機。

“當然啦,我是什麽人呀,堪稱福爾摩斯第二嘛。”我洋洋得意地吹噓道。

“我的手機是被丁菲拿走了吧?”

“對。”

“這個丁菲也太不夠朋友了吧,我死了,她竟然趁火打劫偷我的東西。哼!我得找個機會找她算帳。”小棗憤憤地說。

小棗翻看了照片,狐疑地問:“怪了,我自殺頭一天還看到了那張照片,怎麽會沒有了呢?”

“我問過丁菲了,她沒刪。你想想:你最後一次看到博文的照片後,有誰動過你的手機?”我分析:一定有人刪除了這張重要的照片,刪這張照片的人,應該就是博文自己。

小棗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就在自殺的前一天,我和博文商量自殺細節時,他曾把我的手機要過去,說是要檢查一下,怕有什麽隱私。肯定是博文檢查時,發現了他的照片,就刪除了。”

“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呀,把這場戲演得滴水不漏。”我憤憤地說。

我心想:這個博文雖然狡猾,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我一定會揪出他的尾巴,讓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章哥,沒博文的照片,線索就斷了吧?”小棗喪氣地說。

我點點頭,說:“是啊,現在,我們連博文的真名實姓都不知道,又不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可謂是兩眼一抹黑呀。媽的,這個家夥不是一般的人呀,簡直具有精湛的反破案技巧,莫非他是搞公安的?”我沉思著說。

“博文不象公安的人。”小棗否定道。

“咋不象?”我問。

“博文好象對公安人員很反感,碰到警察總是斜眼瞅人家。”小棗回憶道。

“難道他犯過事?”我疑惑地說。

“犯事?”小棗的神色有些迷茫。

“就是犯過法,曾經被公安處罰過。”我解釋道。

“不象犯過事。”小棗皺著眉頭說:“博文是個官員,混得很不錯的。他自己說是處級幹部,有一次,我和博文逛街時,碰到他的一個熟人,喊他:館長。”

“喊博文館長?”我一驚。

我在博物館工作,我們館長就是處級幹部。我笑了笑,心想:瞎想些什麽呢,在我們博物館裏,有五位館長,其中:三位隻有三十多歲,一位六十歲,隻有徐副館長五十出頭。不過,徐副館長不可能是博文。

我知道:徐副館長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的老婆非常賢惠,還有一個孝順的女兒。雖然蛤蟆鏡說徐副館長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小三,但我不太相信。

也許,正因為徐副館長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小三”,所以,不可能再去拈花惹草了。

“是啊,我當時問他:你不是處長嗎,怎麽別人喊你館長?博文回答:我以前當過館長,所以,有些朋友喊習慣了。”小棗說。

我琢磨著:館長這個稱呼,在官員裏並不多。不外乎就是圖書館、博物館、文化館、體育館、健身館。

這麽一想:喊館長的單位還真不少呢。

“唉!”我長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個線索斷了,該怎麽接上呢?

“章哥,你別急,慢慢找,總會找到博文的。”小棗安慰道。

我心想:我能不急嗎?要讓苗絲雨借屍還魂,得給三個冤死鬼申冤呀,現在,一個也沒申冤。照這麽下去,苗絲雨借屍還魂豈不是遙遙無期了嗎?

我正冥思苦想時,手機鈴聲響了,一看,竟然是小寡婦打來的。

“喂,你咋還沒睡覺呀?”我一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

“我早就睡了,但一直沒睡著呀。”小寡婦說。

“咋啦?”我感到有些奇怪,我聽小寡婦說過,她的睡眠很好,晚上一沾枕頭就進入夢鄉。

“丁菲害怕小棗的陰魂來找她算帳,就讓我今晚陪她嘛。她在**翻來複去睡不安穩,你說,我能睡著嘛。我打電話是想問問你:小棗的手機還給她了嗎?”小寡婦急切地問。

“已經還了,你告訴丁菲:小棗暫時不會找她了,以後會不會找,到時候再說吧。”我這麽說,是考慮以後說不定還需要找丁菲了解情況,所以,就留了一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