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馬副團和鄭團長私奔了!”

“……別扯了,我寧願相信老鼠嫁給了貓,相信獸戀上了人,都不相信這兩個人可以走到一起……再說了,他們真的走到一起了,有必要私奔嗎?直接‘誰讚成,誰反對’不就完了。”

“這麽一說,還真是的,但這兩人都待房裏三天了,我們還繼續等下去?”

“等吧,既然鄭禮沒有下命令,那麽,等待就是最好的抉擇……怪了,他們到底在忙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事情,能把鄭禮逼到這種地步。”

就是當事人,也沒有料到,這一次推演計算,就足足花了三天多……卻依舊沒有結果。

“……不行,這也是一條死路。”

鄭禮雙眼通紅,其中滿是血絲,聲音中是疲憊而無奈的沙啞和焦慮。

他的工作,就是驗證一個個方案,看是否有成功的可能性。

那麽,怎麽才是“成功”?直接觀察“神祇”,是肯定沒有結果的,即使隻是詢問“狩神計劃的成功率”,依舊是沒有答案的。

鄭禮觀察的,是“如果執行這個計劃,留在這個世界等待某個家夥的到來,第X天是晴天的可能性是多少。”

看似牛馬不相幹的詢問,真正詢問的也並不是問題之中的內容……目前一萬二千次詢問,都是“沒有結果/無法預測”。

而這意味著……

“第12732方案失敗,恭喜你鄭禮,你又‘死’了一次。”

和當年相比,鄭禮能夠看到的生死更遠了一點,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作為一個“準神話生物”,他已經可以稍微對抗一下高維神祇的波動碾壓。

但這對當前的情況,並沒有什麽意義,不管怎麽看,都是一條死路。

唯一得到的結果,大概就是他現在預言(自己生死)的極限是二十二天,而十六天哪位大佬就會帶著祂的軍團抵達戰場。

值得一提的,就是時間線依舊是概率性而不是直線的,祂的抵達時間都不是固定的,最短七天最長超出鄭禮的預言極限都有,不變的,依舊是一次又一次的結果。

鄭禮唯一試驗出來的,大概就是他如果留在這個世界參戰,而且選擇一線參戰死戰不退,那基本百分百會死在這裏。

“……12732到12736,這四個方案你試試吧。”

馬曉瑩的情況也相當糟糕,同樣滿臉疲色,衣服都沒有換,她皺著眉,猶豫是不是要回去洗個澡再繼續……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沒有抱太多期望,自暴自棄式的胡亂拿方案了。

這並不是負麵情緒的爆發,而是鄭禮的要求……僅僅第一天的五千個方案,就耗盡了所有兩人覺得“靠譜”、“可能成功”的方案。

到來後來,鄭禮也是逼著馬曉瑩拿出方案“你隨便拿方案,降低合理性的需求……真要講合理性,我們沒道理拿出抹殺他的方案。既然明顯常規套路不行,你就發揮想象力,把我們手上的籌碼排列組合,說不準就碰上了。”

馬曉瑩照做了,但隨著時間推移,廢案越積越多,卻始終都看不到希望。

團裏的人都來了好幾次了,看到這種情況,也沒有說什麽……一直以來的勝利,讓很多人還是對鄭禮有些信心的。

之前,也有鄭禮一門心思的“閉門沉思”,最終都會很快拿出一個方案,而且效果出奇的好。

這基本是遇到了重要抉擇和強敵的慣用套路了,隻是這一次大概實在對手太強,才遲遲拿不到確定的答案吧。

和平戰團的團員信任,讓馬曉瑩很是震驚……這種對團長的信任甚至個人崇拜,在輝野戰團是沒有的。

那時候,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大家都是搶著幫團長解決問題。

事實上,老團員唯一對戰團和團長的信任,就是她真的很能打。

但這個時候,也不是想那些有的沒有的時候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收割者”越來越近,“弑神方案”卻連影子都沒有。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隨著“死期”的臨近,鄭禮使用能力的消耗更少了,驗證方案的速度更快了。

這無疑,說明收割者離戰場越來越近了。

但現在的問題,還是在馬曉瑩手中。

“……又是全部都不行嗎?我已經近乎窮舉了所有的可能性……”

抱怨著,但卻依舊不到放棄的時候。

既然議長說了“有可能”,那麽,這個未來就應該是鄭禮和馬曉瑩親手導向的。

既然想要未來如自己預期,那麽,就隻有拚到最後一刻。

“衝過去,和他嘴炮,罵他‘無恥匹夫’,把他氣死……好吧,我試試。”

“請複仇者過來,把他綁好,威脅收割者,勸祂自盡,否則就殺了祂的老情人……馬團長,沒想到你還喜歡看類奇奇怪怪的東西。”

“……和葛麥爾溝通,勸服他們背叛自己的造物主……”

一個個方案,就算不用能力卻驗證,鄭禮也覺得沒有一個靠譜的。

看來,今晚又要浪費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就算我們弄出了可能成功的‘弑神方案’,最多兩個星期就決戰了,我們也沒有時間布置了。”

弑神並不是簡單的謀殺,各項布置和準備都需要花時間,僅僅隻是安排克製的神話生物和獵殺組,就需要很長時間的謀劃和準備……強行弑神即使成功,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可以接受的。

成功率不高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一開始就注定了會有大量的犧牲和戰損,那麽,還不如讓那個神子依舊活著。

鄭禮有些茫然,難道自己漏掉了什麽重要情報,或者,自己已經錯過了那一次“選擇”的機會,議長看到的“關鍵點”已經被自己錯過?

鄭禮無奈的歎了口氣,順手接過新的一輪的“預案”。

這一次,足足有三十個,但一個比一個看起來還不靠譜,馬曉瑩算是徹底放飛了自我。

但突然,鄭禮拿著紙筆的雙手停下來了,他看著其中一個怎麽看不可能實現的方案,詭異的笑了起來。

“……原來,真的沒錯,‘鑰匙’一開始就在我們的手中。或者,隻在我手中。聯絡中央吧,說我們找到了那個可能,問他們願不願意賭一把。”

馬曉瑩喜出望外,急匆匆拿過紙條,看向鄭禮框柱的那個目標,然後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這隻是我自暴自棄弄出來的,要不,我們再考慮一下,說不定有更好的可能……”

“來不及了,就是它了……放心吧,死了不怨你的。”

……

“你的意思,是放棄預定的計劃,直接棄受當前的防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就不怕內務部上門查你,就算不扣你一個‘裏通外國’的罪名,也可以直接查你立場動搖?偏偏那罪名根本不好反駁,一不小心你就出不來。”

鄭禮聳了聳肩,他知道這“方案”的第一步都蠢爆了。

不管這個“大自然歡迎你”的世界為何成為了時遷城選擇的戰場,但隨著戰事臨近,肯定有大量的布置投入其中,那隱藏的優勢、王牌多半也隻在這個世界有效。

鄭禮現在要求的,就是時遷城的指揮部門,直接放棄本世界的布局,甚至放棄臨近的幾個世界,在二線甚至三線世界準備狙擊防線。

“……不管是什麽方案,都需要時間和資源準備,我承認,在這個世界,那個方案也是可以啟動的,但成功率會低的可怕。我們需要時間,更多的時間進行備戰,空間換時間也是無奈的辦法。”

這種讓守城人直接跳出城牆、越過護城河的“建議”,被當做“人奸”徹查太理所當然的。

此時,鄭禮也不糾結,他已經盡到他最大的努力,對麵接不接受,願不願意賭上一把大的,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為何你選擇的決戰世界,有點熟悉?咦?那是你的駐守世界?”

“隻是巧合……”

“……如果我們采用了你的方案,真的獵神成功了,那個世界會獲得極大的收獲吧。一下子從偏遠山區,變成了新時代的城市中心,新的熱點區域。”

對麵的“公務員”,已經看穿了一切。

“哇,太好了,居然有這麽棒的好事,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擺出“認真臉”的鄭禮,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八道。

他有沒有私心?當然有了,雖然按照計劃,以自己的世界為主場的話,會消耗極多的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

但隻要戰事勝利,這些之後都會成為旅遊資源和社會資源,大賺一筆是肯定的。

這還不是普通的賺……類似用公家的錢做基建,然後自己炒地皮等著暴利增值,應該被吊路燈的那種狂賺。

鄭禮把方案丟上去了,理論上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看起來就超級不靠譜,怎麽看都像是帶著所有人一起送死的方案,正常人都不會讓他通過。

“……果然,時遷城通過了議案。是議長強行通過的嗎……”

鄭禮知道,自己這看起來不靠譜的方案,多半是會被通過的。

畢竟,原來的預計和戰場評估,都相當的不樂觀。

“……他們,還是不願意付出太多的代價。”

即使是雙子城,也不願意和收割者死磕正麵作戰……倒不是他們覺得“收割者”太強什麽的,而是收割者的眷族太過駭人。

葛麥爾,晶體態矽基生物,剛剛誕生不久的新阿特爾人,小型個體威脅不超過20,大型巨人種不超過80。

在神話的戰場上,這都不能充當主力的戰力單元……但那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數量,可以扭轉一切。

收割者,現在依舊在心靈種族的殘骸上,瘋狂的製造、喚醒自己的眷族葛麥爾。

由於心靈種族原來的可怕數量,還有天生的強靈能(心靈能力),作為“材料”實在太過優質,而收割者周遭的領域力量,就是新生葛麥爾的進化、補兵能力的強力輔助。

收割者本身就難對付了,而那百萬千萬大軍……沒有獨立戰團、勢力、大城願意和這樣的力量死磕,至少證明他隻是看起來凶狠的紙老虎的時候。

或許能夠打贏,但如果打贏的代價是無數條生命和數年的苦戰,誰也不願意承擔這麽巨大的損失。

鄭禮估計,原本的防線,其實主要還是拖延作用,拖到戰事進入下一個階段,然後不斷的後退,用空間換取時間,用疆域換取情報。

“這麽說來,我的計劃,大概也就是稍微激進了一點,本來這幾個世界,都是不可能保住的,誰也不願意為了一片荒廢的邊緣世界,死磕百萬千萬大軍。”

這個時間點,戰場上沒有熱血和拚搏,隻有彼此的算計和擔憂。

那麽,怎麽幹掉那已經成型的十萬、百萬大軍……誰都不願意承擔損失,先放著吧,說不定它們很快就會爆出了致命的缺點。

繞不過的東西,終於還是要麵對,隻不過“不要是現在”。

“……抓緊時間吧,很快,葛麥爾們就回來到這個世界,我們還需要提前布局,阻攔一下他們的進展……”

諸多因果聯係擺在一起,在一片混亂之中,尤其是鄭禮的信函對某些人的理智衝擊後,最後,鄭禮的“方案”還是得到了多數的信任和認可。

“試試吧,反正是少量投資,萬一成了不就賺大了。”

外人可以用這個心態看熱鬧,甚至說兩句好聽的,但投入了大量資源的鄭禮,也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賭一把吧,萬一成了,我這不就直接起飛了嗎。”

於是,很多剛剛抵達這個世界,正在防禦城牆周遭找尋找“停車外”的援助戰團,抵達到本地收到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占地”。

而鄭禮本人,這些天,卻跟著時遷層派出的大使,來回各個世界之中。

這一次的戰力,要想成功的麵對那無盡的大軍,僅僅人類方是不夠的,心靈種族的幫助甚至援助,也是不可獲取的。

很快,隨著外圈戰線的瞬間崩潰,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