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不大的區域,空空****的土地上貧瘠而稀薄,土石結構混雜著鋼鐵。

空氣中滿是熔爐和冶煉的味道,叮叮當當的錘擊聲、機械撞擊聲持續傳來。

“轟隆!”

當那巨大的車齒輪開始旋轉的時候,軸承帶來的轉動聲仿若爆炸,但帶軸承帶來的巨輪開始碾壓大地的時候,歡呼聲此起彼伏。

這是一個金屬巨獸,卻隻有簡陋的地盤和更加簡陋的車輪,就像是半成品……隱約透著古典的金屬朋克味道的冶煉半成品。

這並不是新生的“興平號”,和巨城相比,它太小了……隻看麵積的話,大概也就和十幾層樓的小區差不多,但也夠裝上十幾輛大車了,住上幾千甚至過萬人口。

在這市郊的隱蔽之處,當這些“超級大車底盤們”被一個個普通大車拖出來的時候,大地都在地震山搖動,觀眾們發出了陣陣驚呼和……“買買買”的怒吼。

“投資!我們要投資!”

“二十七台?我們要買……10台,至少10台。”

“別扯了,這明顯是非賣品。”

“好東西啊,真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好東西的數量依舊有限,觀眾們的貪欲確是無限的,眼看幾個大城代表又要打起來了,作為東道主的大算師出麵阻止了。

“我們興平市當然不會獨吞,但這些作為興平市的延生體,需要定期在興平號內進行保養、充能,並不適合遠離本區域……”

依舊是那個紅發的第三算師,隻不過和之前氣的快炸的模樣相比,現在卻笑得像是一個彌勒。

他們自己都沒有料到,居然會有這意外的收獲,按照之前的約定和聯合行動的慣例,這種意外收獲是組織者(興平市)方全拿,他們現在又有足夠的資源“購買”友軍了。

“這就是秋日慶典的子體?居然這麽多……”

鄭禮有些感歎,這些玩意真的不自己來,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可預料的這個大發現會改變很多事情。

“還有三個雄性體,那三個最大的,子體五倍麵積的……我們和興平人說好了,會有我們的一個。”

子體和雄性體……這無疑就是秋日慶典體內的意外收獲了,誰都沒有料到的無價之寶,秋日慶典的同族個體!

生物學家曾經提出過疑問,秋日慶典作為一個生物,也難免有繁衍後代、擴張族群的本能,但卻從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秋日慶典的“孩子”。

有各種假說(蛇香淩給鄭禮的資料報告),有的認為是它的後代是不同的形態,“幼蟲”可能處於水生生物狀態。

有的認為是它將其留在了一個單獨的世界,人類還沒找到。

還有人說它是族群的唯一進化特種,和原族群差異性太大,生物隔離,不可能誕生後代。

但公認的,就是如果真有後代產生,對諸多世界對秋日慶典都是災難。

特別是對它自己,那恐怕是滅頂之災級的不幸。

緣由?不提爭奪生存空間和資源的問題,也不談成長後的子體會否威脅母體的生存,僅僅這繁殖性給多元世界帶來的威脅,都會讓諸多種族、神祇下血本去獵殺它。

它能夠活到今天,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它是唯一的,威脅性並不算大(和其他的野神比),正常情況下擊殺收獲和付出不成比例(對其他種族來說,大而無用)。

沒有後代,是它生存的前提……當它依舊被獵殺後,獵殺者卻在它體內找到了它的後代。

“全部在消化係統中?被複數的汲取塔覆蓋,當做儲備糧?”

“嗯,其中還有幾個被消化後的殘骸,過幾個月的話什麽痕跡都看不到了,研究者們說,它食子應該是一種慣例了。”

**的異性個體被放置在某些器官周遭,子體全部在食物供給鏈的某一端,都自成生產線了。

生物的本能促使它繁衍,但生物自私的生存本性,卻讓它吃掉了所有的子體。

無疑,這一幕在事前是無人知曉的事實,但當“先知”用初始之夢捕獲它的時候,也自然發現了這些子體和雄性體(已經證實是長大了一點的子體)。

先知不會放過這些珍稀資源,它們也自然被初始之夢改造了,就有了這些超級底盤。

“最小的,也可以常駐二位數的戰團和數百人,當做移動的小城都是可以的,它們可以極大提升我們對周遭區域的控製程度。我們初步的意見,是以其為核心構建幾個巡遊軍團……”

將其混合放置在興平號上?那就太過浪費了,興平號上並不缺這些兵力載具,它們真正的用途還是獨立行動能力。

這些移動底盤可以成為小型城鎮的基石,隻要配上足夠的兵力,就可以形成固定、非固定軌跡的遊騎兵戰團,極大的提升周遭的安全性。

更進一步,當興平號在A世界威脅某種族的時候,這些小號的“興平號”,還可以去B世界支援援軍。

隨便想象一下,還有護送商隊、援助受災城鎮等等用途,靈活使用的遊騎兵戰團,說不定比興平號的本體更有戰略價值。

它們本身並沒有多大價值,但配上正在上升期的六城,卻有巨大的戰略潛力。

代表們麵麵相看,卻拿不定注意。

並不是他們目光短淺看不到長遠,能夠代表城市出現在這裏的基本沒有傻子,問題在於他們看得太遠,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權限處理。

就算沒有充能的限製,這些超級大車分開使用……就算平分,每個城鎮就能拿到七八輛車,其實也意義不大。

其他五城雖然有防線壓力,但都是相對固定的防線,溝壑戰、要塞戰是主體,多出遊騎兵戰團雖然有幫助,但不是關係勝負的籌碼。

而這裏幾十個空間裂口,巨大的危機和巨大的壓力同存,可預見的未來幾十年都不會太太平,全部用在這裏組建成建製軍團,無疑能夠帶來更大的收益。

眾人看的出來,集中使用帶來的收益和(對他族)威脅的更大,但具體該如何分配?

如果要組建新的戰團,是一家獨大,還是每家各占幾個,或是各家聯合在一起打散分配?

新建軍團的人員怎麽抽?獲得的利益怎麽分配?如果一家分配一個路線和幾個世界,那支援責任和資源獲取又怎麽分配?

這些抉擇,都可能會影響下一個世代的發展,作為各家城市的利益代表,他們隻是高層的一員,做不出這種曆史級的決策。

“我們會盡快拿出方案。”

“我會和市長溝通,給點時間。”

“我們是議會製,需要多點時間,半個月後給你們一個方案。”

好吧,這連談判都談不下去,先要各回各家,找自己的老大要意見,然後拿著新要求再來談。

“時代變了啊……”

但站在鄭禮的角度,卻可以看到自己……自己這一代人的未來,似乎也要因為這個發現而改變。

作為新晉的明星戰團,是僅僅駐守一地的收益大,還是參與巡守、遊獵諸多世界的收益大?鄭禮可以看到,當組建遊騎兵軍團的消息傳出後,將有無數的年輕人主動投入其中。

自己是按之前的計劃,回到時遷城周遭領域穩步發展,還是借著這個機會,進入更大的舞台?從龍飆的話語來看,時遷城已經和興平市有了密約,預定了其中一席。

以鄭禮現在的名聲和位置,他如果主動打申請參與其中,還真有可能捷足先登。

當新建軍團處於草創階段,缺乏戰力、核心的時候,自然不會對參與者提出太多的要求,年輕人更有發展提升的空間和機遇,本來就有功勞在身且忠誠可靠的和平戰團,有成為軍團元老的可能。

“看來,我們會去也要開會了……問問蛇博士她們的意見吧。嗬,那些離開的戰團,恐怕要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