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四靈的另外一個側麵,而且是人性化、自我化的一麵,人類使用四靈的力量的同時,也必然會引來四神的關注。

在高維層麵如此,在凡人的世界,追求自我發展和滿足自我欲求,是人類奮鬥的源動力。

貪婪、好奇、貪吃、殺戮等感情源自生物的本能,如果不過量,依舊是促進發展的動力,但如果當其化作了無可遏製的食欲、永不滿足的好奇心、愉悅自我的殺戮渴望,那就真的有問題了。

有人類,就有負麵感情,有四靈,就有四神,這是不可能分割、你中有我的雙重存在。

原始的人類靈魂,顯然是無法使用的,他們唯一的去處就是重歸輪回之中……如果那輪回真的存在。

人造神的技術手段,具體如何相互聯係,彼此之間的構成方式,基層的組成單元,彼此之間的編製、堆積方式……簡單說,四靈和四神到底是如何建成的。

他們的構成核心是哪一種靈能理論,基礎單元的構造是使用了哪一個流派的何種靈能技術,卻始終是人類社會的最終秘密。

四神渴望進化,渴望完整,自然要發掘根源,而將四靈當做工具使用的人類,卻一直將其藏著“曆史”之中。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根源和結構,無法彌補自己的根源上的缺陷……不管他們怎麽進化,依舊隻是堆量而不是質變,始終不是獨立的存在。

甚至,都有人懷疑人類高層自己都不知道四靈構成的機密,即使他們明顯保有一定的控製方式。

於是,當東大陸最後一個舊時代的“人造神”模板走向終結,四靈的秘密真的有可能真的成為永恒的曆史之謎後,極度罕見的四神協力的行為發生了。

大量的邪神種子、神眷者、未來的神選冠軍,被投入了其中,有的是真實身份直接進入,有的則是頂替了其他人的外形、身份,就如那北詩城的邪神信徒們。

百分百的利潤足以讓商人瘋狂,永生的**和神祇的直接命令讓虔誠者無所畏懼,在這一刻,每個淺信徒都成為了神眷者。

當平寧市的幸存者剛剛有逃出生天的渴望,一個個無所畏懼的邪神信徒跳了出來,製造了一場又一場的連環血案。

就在鄭禮的船隊之中,一艘船突然被點火,大量的火焰迅速覆蓋了整個船體,明顯有易燃物質的痕跡,火起來的實在太快。

而當其上的災民們,試圖尋找救火的設施的時候,卻發現水龍頭都被堵的死死地,連向下的救生艇就無影無蹤……唯一的逃生之處,大概就是跳海了,那鄰近船邊的甲板,火焰直接燒到兩米高,形成隔絕生機的火牆。

極少數的幸運兒找到了火焰的缺口,跳進了冰冷的海洋之中,得到了被救援的可能。

而大部分人……就在絕望之中,化作了焦屍和火炬。

在冰冷的海洋和更加冰冷的夜晚,那艘船默默的燒著,慘叫聲越來越少,隱約之間,卻聽到了嘻嘻哈哈的愉悅笑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注視著眼前的一幕,並享受著一切。

“幹,沒中!”

最後,當這種內容的怒吼在遇事船中響起的時候,鄭禮都感覺不寒而栗……阿窮告訴他,對方的心態很平靜,就像是去抽獎沒有抽中而已,他隻是玩遊戲一般的自認倒黴。

但這,卻隻是一個導火索,在鄭禮進一步清查內部的奸細的時候,一個個潛伏者像是得到了信號,主動跳出來了。

“轟隆!”

又一艘海船,突然被炸上了天,漫天的火氣充斥雲霄,氣流詭異的聚集不散,鄭禮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其上那恐怕的扭曲麵容,那是無數靈魂的聚集體,又舊有的,也有新生的。

“鄭禮上尉,第二層甲板處又出現了血祭,受害者的屍體被堆到了女廁所裏。”

“找到凶手了嗎?”

“……沒有,人太多了。”

鄭禮點了點頭,沒有岢責這些疲憊的士兵,這些日子這種小型血祭越發頻繁,現場能夠留下痕跡的是極少數……這個時候,就需要神探·小鄭出場了。

20分鍾不到,鄭禮在洗浴間外,堵到了一個穿著蕾絲白裙的女士的麵前……鄭禮有點後悔自己去看‘她’了,那高大寬鬆的孕婦服下,是好幾個人頭,這五大三粗的漢子是怎麽化妝成美貌少婦的?這也是四神的權能?

但還沒來得及鄭禮套點話,“她”就詭異的一笑,然後用儀式匕首在自己脖子上一劃,安靜倒下的那一刻,還歪著脖子看著鄭禮……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內心平靜。

鄭禮有些無奈了,自從自己之前套話成功,找到了兩個潛伏者之後,自己能力方麵的情報似乎也外泄了。

小船的人手有限,一個潛伏的劍主就能造成巨大的破壞,那些有我方戰團駐守的船艦,也未必能夠護的周全。

唯一能夠限製他們的,大概就是這裏並不是邪教徒無數的外麵,劍主的總數量是有限的,他們四神信徒的人數也實在不多……至少在有些人的保守算計之中,等這些潛伏者都消耗幹淨了,也就該安靜了。

但鄭禮卻注意到了,每一次獻祭,都會讓頭頂上的“它”更加強大,虛影更加真實,有更多的意誌摻入夢境……鄭禮隱約感覺到高維存在的注視,它或許無法直接參與幹涉,它卻可以以自己信徒為介入點,觀看、享受這份盛宴。

又是一個突發事件,一艘船上發起了暴亂,一群難民指責船長私扣物資,讓其他人挨餓自己吃的肥碩圓潤……在有心人的技能和煽動下,暴徒把船長當眾肢解,卻沒有在胃中找到一點口糧。

船長的下屬水手長又指責這些人沒良心,船長已經幾天沒吃喝把物資都留給災民……良心受到譴責的暴亂帶頭者,在現場被千夫所指,羞憤難當當場自盡,場麵混亂不堪。

如果不是上麵的“觀察者”很滿意這場為其上演的話劇,鄭禮也在趕來的路途之中一切都將揭曉……誰都不會想到,那個下一刻當場自盡,被高維存在直接帶走靈魂的“水手長”,才是一切的幕後推手。

類似的事情,到處都在發生,新時代的四靈劍主們遇到了極其超綱的難題,他們注定要糾纏一生的四神劍主……有的人交出了合格的答卷,有的人到被背叛、死亡的一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有人後怕,有人無能狂怒,唯一的共同點,大概是他們都會了解這人類社會附骨之疽的可怕和無所不知,下一次可不會再有重來一次的可能。

鄭禮本人,忙的像是一個救火隊員,阿窮的能力簡直就是四神克星,但依舊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劉餘安的艦隊走的太遠,作為海上生存之路的象征和光芒通道的開創者,它是一麵旗幟,自然也成了重點打擊的目標。

在各方麵的反饋,鄭禮隱約知道這些邪教徒做了些什麽……他們並沒有將自己的行為視作完成任務的手段,這隻是取悅其“上級”的演出,真正的殺手鐧已經在路上。

“鬼族的艦隊,已經在前方了?這次,依舊是繞行嗎?”

“不行,對麵對應的區域已經是一片陸地了,我們過去就必須棄船,後撤也來不及了,還是一條死路。這如果是對方主動選擇的關卡,那就不是幾個凡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鄭禮隱約猜測到,這背後有這個世界的“鬼族世界意誌”的插手,或者說“秋日慶典”的最後掙紮和強行幹涉,而他們的情報來源……天上的觀察者或許無法主動插手,但卻可以和某個被困入夢境的存在相互交流,做出指引。

四神誕生於人類,卻從來不屬於人類這一邊,他們自己是一邊。

或者對他們而言,應該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才是“人類”。

“劉餘安少校,我們被鬼族的主力艦隊盯上了,準備強行突圍吧……”

鄭禮無法忘懷,當他說出了這話的時候,艦橋中的漫長沉默,還有某人擠出來的微笑。

“幹什麽這麽沮喪?這不說明我們已經快要衝破對方的包圍圈,隻要突破這一關,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超過十萬人口的災民即將逃出生天,最終引來了對方的主力,這是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果。

而在鄭禮都在懷疑是不是一切抵達終結的時候,一個不該存在此處的人,卻找上了他。

“冷恒師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可是城防部的保安,一直都在,隻是你沒注意到吧。”

那開心的笑著的中年人,身體有些透明有些不穩定,卻依舊存在。

而鄭禮卻知道,他在這個關鍵時刻找上自己,絕不是為了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