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禮一直都很確定高階劍主很能打,但真的如何能打,他還沒有一個具體概念。

現在,真的接手了一個完整的高階劍主的傳承,一個曾經的劍聖的“劍”之路,鄭禮是真的有點被震撼到了。

“我現在反悔,把刀術之道換弓術之道還來得及嗎?”

這一刻,就是鄭禮也有些動搖了。

他原以為自己頂級的弓技基礎和技巧,就算再學一門弓技也意義不大,不如補點短板增加點下限……現在看來,他還是小看了天下人,更小看了前輩劍主的上限。

“算了,也不虧,至少她挺滿意的。”

看了一眼笑的開心的林雨櫻,鄭禮還有什麽好抱怨的……真要說要換弓技,她會當場哭給自己看吧。

其實,說到底,鄭禮也就是口頭抱怨一下,內心並沒有什麽不滿的。

他有自信,憑借著鳳鳴流的基礎,加上自己的頂級異能,遲早會開拓出最頂級的靈能武道流派,那也自然會是最適合自己的道路……看了一眼雨櫻的表現,他突然又沒有那麽自信了。

“其實,參考一下前人的道路,也不是壞事,回去之後我也多努力一下吧,多在圖書館待上一段時間,找找古代弓技的記錄,就算不能模仿使用,至少能夠予以參考。”

在道場的正中間,正在盤坐的林雨櫻的長刀上,一根血色的羽毛正在刃身周遭飛舞。

構建血之羽,是冷豔萬刃流的起始,也是基礎,更是核心。

在流派的概念之中,每一根血之羽,它是血能的聚集物,同時,也是一把能夠斬殺獵物的靈刀!

是的,是刀沒錯。

在林雨櫻費力的操作之下,血之羽的羽毛邊變的稀薄、鋒銳,其上隱約流傳的血光卻異常危險,而當她努力揮動長刀,連帶著血羽襲向刀鋒所指之處。

一刀下去,靶子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創口。

我流(自創)流派的命名往往充斥著創造者的個人性格,冷恒是個有一說一的刀客。

冷豔萬刃流真不是鳳鳴流惡趣味的自吹自擂做法,而是單純的戰場評價,冷是創始者的姓氏,萬刃指著的複數血羽之刃的殺傷能力,豔則是當血羽漫天飛舞的殺戮美景,是冷劍聖當年獲得的美稱。

在師範的監督下,鄭禮也在努力嚐試,構建……羽毛根部。

沒辦法,他的血能操控本就是雨櫻共享過來的,本來就比原版的要弱很多,加上個人實力的差距,還有靈能不到六刃的現實,能夠學多少算多少了。

但他也對這個刀術流派,有了很多體會。

構建羽毛,是對生物的簡單模仿,卻也是在諸多嚐試後的最佳選擇之一……冷師範現場表演了如何構建鱗片護甲盾牆,徹底顛覆了刀術擅攻不擅守的影響。

羽毛是比較簡單的生命構造,它相對堅固,卻又靈巧適合飛翔,且又適合各種轉折、組建、變形,靈活性極強。

要知道,按照進化論的說法,現在鳥類的羽毛,其實也是古生物的鱗片結構進化而來的,這是一種看似簡單而曆經生命輪回考驗的實用生命掛件。

血能是生命之力,用其構建獨立存活的生命構件,並精巧的運用、駕馭其生理結構帶來的優勢、功能性……說起來很複雜,但用起來、學起來,就是一個個構建自己的血之羽,用來增加斬擊的範圍和威力。

“一為萬,萬合一,合一斬。”

看似簡單輕柔的斬擊,而當長刀覆著密密麻麻幾百根血羽,僅一米二的長刀變成了三米多的巨刃,斬擊威力更是被增幅到誇張的程度。

萬羽群襲的大範圍斬擊,諸羽化鷹的超遠程攻擊,疊羽為鱗的防禦構盾,織羽為網的束縛之術……隻有鄭禮想不到的,沒有冷師範玩不出來的。

靈活、多變、上限極高,異常的適合戰場,是鄭禮這些時候,對這門靈能武技的粗淺理解。

但接著,冷恒師範的進一步教導,就否決了這種理解和方向。

“實際戰鬥之中,太雜太亂並不是好事,近身戰鬥有時候依靠的是身體本能,到時候再想構建什麽已經晚了。尋找最適合你的‘血之羽’模板,並在一個念頭中構建完畢,是我流的入門特征……”

鄭禮一臉懵逼,林雨櫻卻若有所思。

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在鄭禮還在和羽毛的外羽結構較勁的時候,林雨櫻身邊已經沒有羽翼……隨之而來的,是飄浮在周遭的血色蝴蝶。

高挑女子腰掛長刀,緩步前行,周遭隱約漂浮著晶瑩的血色蝴蝶,給人莫名的協調感和美感……但路過的草靶,外在無事發生,內在已經四分五裂。

鄭禮已經覺得自己的進度已經不科學了,每天都感覺莫名其妙的掌握了很多刀術的使用技巧、萬刃流的特殊套路,但這差距似乎反而拉開了?

於是,鄭禮每天就看著冷師傅給雨櫻講解更高級的刀術、血能使用技巧,開始學著肉體武技和血羽的聯動,而自己……開始有聽沒有懂。

鄭禮自己倒是挺看著開的,樂嗬嗬的該幹啥幹啥。

終於,當鄭禮確定了自己的“血之羽”的時候,冷師範已經把流派的主要套路、絕技都給雨櫻過了一遍……讓鄭禮有時候真想問問,到底是自己在學刀術拿獎勵,還是雨櫻在學,這旁聽生比本科生厲害好多倍了。

“算了,她會也一樣,等出去以後向她學也一樣的。”

反正是自己人,誰領了獎勵都不虧……唯一讓鄭禮有點傷心的,就是自己的刀術天賦大概是真的不怎麽行,已經被冷師傅說了好幾次了。

冷恒唯一誇獎鄭禮的一次,就是鄭禮確定了自己的血之羽的類型,然後師範高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很有潛力的羽毛,以後你可以對外說,是冷恒的親傳弟子’……順帶讓他也加入了新的一輪的填鴨。

“記住,能記多少算多少……”

當某天,天上的烏雲開始消散,雨終於停下的時候,碩大的道場之中,導師已經不在了。

鄭禮知道,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