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著,進來說話吧。”

江鳳銀先是驚訝,但接著,卻恢複了往昔的雍容平靜,躺回了自己的小床。

稍微扇動了一下,她就率先轉頭進門,隻是升高了些許的語調和不斷搖擺的小腿,昭示她心情不錯。

“快進來,阿海還特意為你們準備了晚餐,嗬,我現在知道他準備素蘿卜湯做什麽了。阿窮,還有你愛吃的黃花魚噢。”

她走在前麵,鄭禮跟上,兔子剛反應過來,想著跟上去,卻慢了一步,一個小小的影子撲在了她前麵。

“是石花江的鮮魚嗎?杜三鋪子的?”

“嗯,知道你喜好,做了魚湯、烤魚、生魚片,擔保你喜歡。”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前,左右看,蘭夢琪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下麵,笨兔子。”

她低頭,才看到了那是一隻小小的白貓,鑲嵌著金色甲片的尾巴自由擺動,背上還有兩個應該是裝飾的小翅膀。

回頭的白貓,臉上還有隱隱約約的淡白色金紋,雙眼純淨而明亮,三枚額間銀色靈晶就像是老虎的王冠。

好可愛的小天使!當場,兔子的眼睛亮了,伸手就想抱。

“你,你……”

“看什麽看,髒手別碰我。嘴張再大,也不能變成你夢寐以求的帥哥兔!”

“噗!”

鄭禮直接笑出聲,阿窮這張嘴,還真是……

“笑什麽笑!你好到哪裏去?當初猥瑣著摸著我,還流著口水對我說‘能不能變美女’的是誰,我會社恐不想見人,怎麽看都是你這個劍主的錯。再看?再看?再看也不能變你要的貓耳少女!嗬,你不是有可愛的兔女郎了嗎?恭喜,夢想實現!?”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不能隨便造謠啊!

看著瞬間聽信,兔子立馬和自己拉開的物理、心理距離,鄭禮張大了嘴,有苦說不出。

還有,網絡上和人對噴的時候一噴十,勸你出去走當耳邊風,沒有美食連靈族化下地都不幹,明明是你懶吧!

“哈,你還不承認了?你剛從祭台把我拿到手的時候,沒有嘀咕過這句話?哈,聽說我是公的時候,你那失望的表情,我現在回憶起來還能吃三碗飯。”

啊,當時我是菜雞啊,雖然大家都不說,但誰心裏不都有那麽點期待吧,下意識有點嘀咕挺正常吧。

“……寶寶心裏苦,寶寶有說出來,寶寶要賠償,你那份黃花魚就當貢品吧。”

我?敗壞了我的名譽就是為了這點?!我把晚餐都給你,你能不能把話收回來,別說兔子離我越來越遠,銀子姐看我的眼神都超奇怪了!

那就是專屬媽……姐姐的“孩子長大了,可是也越來越奇怪了,總是躲在了房間裏……”的同情理解眼神嗎?啊啊啊,不要啊,我快社會學死亡了。

但最後,鄭禮還是把憋在嘴邊的一秒十噴吞了回去。

他心裏有數,隻要他開口,對麵估計是一秒百噴,還專門挑隱私的、下三濫的來。

多年的相處經驗,讓他知道,這位貓爺自己是真的噴不過。

“……萬幸,它平時都懶得動,還懶得說話。要不這日子我怎麽過,它到底從我這裏繼承了什麽特質,懶和毒舌嗎,怎麽感覺都翻了好幾倍,我有這麽坑人嗎……”

貓爺走了兩步,打了哈欠,覺得疲了,就猛地一跳,小翅膀一扇,就滑翔到了江鳳銀的弓上。

銀姐笑著擼貓,下巴、小尾巴、背脊,手法熟練,阿窮都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鄭禮深吸了一口氣……這吃裏扒外的臭貓,從來不讓自己擼!

不生氣,不生氣,經驗告訴鄭禮,和阿窮生氣從來沒有好後果。

硬是憋出一個微笑,鄭禮轉頭對蘭夢琪笑道。

“嚇到了?放心吧,平時阿窮都很安靜的。”

“嗯,我超安靜的,懶得和笨蛋說話,就算他挑事,也一般就是‘噗’、‘呲’、‘哈’‘嗬’,簡單表態。”

這不提還好,想起昨天被折騰的夠嗆,鄭禮心頭火起……然後被強行壓了下來。

大概是麵容過於扭曲,連蘭夢琪都嚇得又退了兩步。

“好吧,好吧,原來是在記仇,這都是跟誰學的……明天午飯如果有魚,我分你一半,OK?”

“喵!晚飯?喵!”

“……也分你一半。”

“喵喵喵,主人你想摸瞄瞄的肉球嗎,很柔很舒服的,喵。”

“……不了,我怕你給我寄擼貓費。”

看著和貓求饒的弟子,還有收買成功終於變貓的貓,就是江鳳銀也捂嘴輕笑起來。

“阿窮和小鄭禮的感情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真好……”

……

……

時遷城,作為新興的人類大城,運營成本和福利政策都相當龐大。

作為代價,生老病死都要交稅,卻隻有一種生意往往占地極廣,常年虧損,卻基本都是象征性的1%稅率。

很顯然,那就是大街小巷無處不在的武館。

即使在最繁榮的商業街之中,在人生鼎盛的市場區域,甚至是酒吧和服務行業雲集的暗街,總是那麽突兀的樹著一間或簡陋或繁華的武館。

理由?需要而已。

麵對無限多的世界和異族,需要無限多的異能和發展方向,自然也需要無限多的戰鬥技巧和異能運用方式。

獲得情報,才是戰勝強敵的第一步,情報的需求永遠是無止境的。

而之後,就需要找專門克製的流派和戰術了,處於亞戰爭時期的時遷城,永遠不會嫌棄自己的技術儲備過多,多樣化發展是被時間和戰場雙重選擇後的結果。

即使如此,蘭夢琪依舊被這寬敞的武館場地震撼了。

“這,這比鄭禮家寬敞好多倍!”

“那不是我家,隻是租房。而且以後也多半不是了,那洞補了也住的不安穩,我們回去的話,再找家寬敞點的租房。”

“……其實,鄭禮你可以住這裏的。聽鷹仔說,你的工作時間和地點都挺自由的。你住這裏,我還可以不收你房租,讓阿海給你管飯,隻要你隨便帶帶那些孩子。”

“饒了我吧,銀子姐,我那點關係都在白露區,來回跨區上班會死人。”

住這裏?鄭禮是真的不敢考慮,光銀子姐的“啥時候結婚”、“啥時候要小孩”的嘮叨無限就夠難受了,可預見的天天有魚後,阿窮經常出沒的日子,誰受得了。

吃飽了的阿窮,已經再度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鄭禮隻希望在這裏的日子中,他快點吃膩這裏的鮮魚,也快點消氣。

吃完飯,也就一起坐著閑聊,到了天完全黑的時候,謝鷹也提前趕過來了。

但見麵第一句話,就讓鄭禮有些不自在。

“鄭禮,聽說你在溢價無限收黃金鯨沙?你還沒放棄那個不可能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