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中門對狙。”

青年從掩體中走出來,帶著笑容,大搖大擺的看向上方。

並不需要什麽割喉之類的挑釁動作,這態度,就是最直白的挑釁。

“砰!”

一聲槍響,下一刻,就在鄭禮前一米處。

這是毫無疑慮的回答——“小毛孩子,我沒空和你玩。”

是拒絕?是威脅?還是單純的不屑?

似乎根本來不及反應,死神擦邊而過,鄭禮笑的越發開心了。

這家夥的心理側寫,還真是有夠簡單。

“傲慢嗎?”

“沒錯,味道都溢出來。”

阿窮難得的給予了回應,他隻有在饑腸轆轆的時候才會變得活躍。

於是,鄭禮就大幅度的搖了搖頭,配上那毫不掩飾的嘲笑和不屑,“你不行”的動作就表現出來了。

“砰!”

子彈比槍響來的更快,當槍響來臨耳邊的時候,鄭禮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黃金弓。

弓弦還在擺動,他還有空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手肘,簡直就像是做熱身運動。

在前一秒,鄭禮似緩實快的彎弓,箭矢射向的空氣處……正好與擊向自己腦門的魔彈相撞!

本來,這個距離,被激活的魔彈會瞬間引爆,鄭禮就算不受傷,也會相當的狼狽。

但骨箭和魔彈撞到了一起,瞬間激活,先一步扭曲了對方的時間,倒退了10秒的爆裂魔彈,回到了激活之前。

現在,魔箭和魔彈都在鄭禮前麵的地上,槍聲才姍姍來遲。

鄭禮又搖了搖頭,那恥笑聲都毫不猶豫了。

至於他心底想什麽,就隻有天知道了。

“砰!”

魔彈依舊來的比聲音快,但卻比鄭禮慢了一步,他隻是提前踏了一步,就讓著實心彈錯過自己,從臉頰擦邊而過。

很好,預測是正確的,魔彈的數量是有限的,不能隨便浪費。

在死神邊瘋狂搖擺的鄭禮,緩緩前行,時快時慢,卻沒有向上方的坡道,而是向著更南方、稍向下山處的位置。

“砰!”

“砰!”

空氣之中,燃燒著焦灼的味道,普通的彈藥被輕鬆跨過,魔彈則被箭矢正麵、側麵迎擊,沒有一枚被成功激活。

短短五到六秒,鄭禮就躲開了四發狙擊,其中兩枚魔彈。

他時不時還嘲笑著看了眼頭頂,在躲進新的岩石掩體之前,還得意洋洋的向上勾了勾中指。

“就這?”

“砰!”

一聲槍響,讓碎石飛濺,無疑,頂峰的狙擊手怒了。

他卻不知道,當鄭禮真的躲到了掩體之後,就直接半癱的躺下了。

“我去,真夠刺激的,差點就玩完。”

雖然如此說著,但鄭禮嘴角的愉悅,卻有些不合時宜,他有些沉迷著生死之間的刺激遊戲了。

“不好,不好,銀子姐說過,千萬不能大意,也不能得意,大部分頂尖射手,都死於一時之間的懈怠。她說過,高手對狙,要時刻保持警惕心和平常心,計算所有能夠計算的,一點一滴把優勢拿到手。”

檢查了一下靈能消耗,還是可以接受的,遠程交鋒而如果隻是躲避的話,專心計算自己被擊中的部位提前規避就行了,靈能消耗並不大。

當然,前提是千錘百煉的戰術動作和暗殺步伐,普通戰士就算有預測能力,一樣沒有躲避的可能。

“這個距離,還快要玩玩花活,再進去一點,我就應該徹底沒有反應時間了,硬衝等於找死。”

但是,接下來,他就有點心痛了。

夢之劍上麵隱隱約約出現了裂紋,這是和附魔的鋼鐵之矢硬碰硬後的結果。

就算是神骨,在堅韌性上也隻是骨頭,和消耗性的魔彈硬碰硬,自然吃虧。

“已經三發了,還有幾分?兩發?三發?”

鄭禮心裏有數,這種威力和射速,明顯是靈器槍炮附帶的附魔魔彈,而這玩意是需要弓矢、魔槍花時間、靈能孕育的。

對手很強,但再強也是有極限的,銀子姐的魔弓滿載能夠附帶10枚毒箭……如果對方有銀子姐巔峰的水平,自己已經是刺蝟了。

這家夥的魔彈爆發力相當可怕,那麽,以魔彈的威力為主要進化目標的話,鄭禮覺得載彈量不會太高,最多六發,最可能是四發。

“……除非,他還有另外一把弓/狙擊槍,或者,有專門的魔箭……”

“轟隆!”

下一刻,鄭禮藏身的岩石整個被擊穿,大量的碎石直接飛上天。

在頂峰,一個渾身包裹著迷彩服中的大漢,肩上扛著的大型火炮,正在冒著煙。

那碧綠色的炮管,足足三米長,卻在逐漸化作泡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哦,重火力狙擊炮?還是穿甲彈型?就是這個擊穿的老七?呃,這種威力,最多兩枚。”

在爆炸引起的狂風之中,鄭禮隱隱約約閃現,在抵達第一個掩體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再度轉移了。

“嗬,連第二掩飾點都沒攻擊,直接攻擊的原點嗎?那麽,有個弱點了,應該沒有遠距離透視魔眼。那麽,他是怎麽找到地下的老七的,是那隻豹子類異獸嗎?”

在短暫的角鬥之中,逐漸興奮的鄭禮,已經隱隱約約摸到了對方的能力傾向。

“呃,未必,也可能是煙霧彈。”

或許,絕對實力比自己強一截,但並不是沒有可能戰勝的。

“當!”

下一刻,一枚鋼箭,就彈射到上方的岩石。

柔性的金屬箭矢和岩壁碰撞,瞬間扭曲變向,直接射向了狙擊手的頭部。

他右手一抓,就把速度減緩的箭矢握在手上。

這種程度的反彈箭,怎麽可能對自己有威脅,這隻是那個人在對自己挑釁,說自己還活著好好的。

“嗬,小毛孩子,當我剛出道的,就這……呃!”

一摸,上麵居然還有粘粘的……口水?

他當即就怒了!直接捏斷了鋼箭的箭杆,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但深吸一口氣,他就恢複了平靜,如果真的蠢到衝出優勢掩體和對手硬碰硬,那就真是傻子了。

對方明顯不弱,這種難啃的骨頭,他為啥一定要啃。

硬碰硬殺掉對手有什麽好?又不能多給份報酬,完成了任務拿獎金才是重點。

他默默的調校著自己的長程狙擊槍,隻有十分鍾了,完成了任務走人才是重點。

自己露出了部分能力特征,這單做下去,時遷城搞不好都不能待了,換個大城範圍待上幾年吧。

“轟!”

但突然,點亮了天空的照明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下麵弓手剛剛送上天的照明彈,卻並不是用來指引援軍的,而是在提示自己,他就在那個位置、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該死!這是他的算計嗎?!我居然中了套!”

照明彈的方向,和狙擊手、花苑要塞在一條直線之上,也就是說,如果狙擊手依舊要完成自己的狙擊任務,那無法拐彎的魔彈,就肯定要照明彈的區域經過。

那麽,就有可能被鄭禮攔截下來!

“你,還有幾發魔彈?信不信我全部攔截下來!”

剛剛演示了自己後發先至的攔截箭術,用行動而不是言語展現了自己的威脅,鄭禮已經把主動權重新握回了自己的手中。

接著,就輪到山頂的狙擊手做出抉擇了,是出來,是放棄任務,是賭鄭禮攔截失敗,還是繼續堅守等待?戰略上的主動權,已經落到了山下的鄭禮手上。

“水平差距不大的射手對狙,戰略層麵,最重要的就是搶到主動權,等著劣勢方主動上門,最後,基本都看誰更有耐心,誰先憋不住送頭。如果都是好手都有耐心,就看誰更有等下去的空間和時間。雙方都有等下去的可能的話,對著蹲個半個月都發生過,記住帶好紙尿布……嗬,我還真有一位好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