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古說有的分支的弟子都拿這補元丹當飯吃,項楊自然知道這玩意多吃也無害了,當天晚上便將剩下的那枚也服用了。

很奇怪,那胸口的鵝卵石這次又沒了動靜,使得這枚完整的丹藥的效果反而還不如前麵那缺了小半顆的。

如今項楊已經迷上了這種修煉的感覺,化了兩個時辰把藥力消化了之後沒有睡覺而是繼續打坐,到第二天身體並不覺得困乏可精神卻有些萎靡了,問過劉古之後才知道,修煉時用到的那種意識在仙家所言中叫做靈覺,和體內的元氣一樣都屬於可消耗品,不過用完了也無大礙,睡上一覺也就好了。

昨天雲琴確實帶著劉古去找了那位師兄,但人家一開始根本就是隨口答應了一句,後來聽說是金身堂的堂主上門,根本連麵都不見,搞得雲琴也很沒麵子,朝著劉古連聲抱歉。

可抱歉又有何用?劉古無奈之下就在內務堂門口蹲了一天,也曾遇到幾個臉熟的,可一見是他竟是沒一個搭理的。

當天晚上評定登冊的名冊就定了下來,果不其然,金身堂被排在了最後一個,這次浮玉宗新招的弟子足有一萬五千多名,算算日子,恐怕一個月都遠遠不夠。

幸好雲琴覺得過意不去,特地給膳食房打了個招呼,每日裏給他們三人送的夥食卻是足量的很,而且還都是元氣充足的好東西,在金身堂可吃不到,有吃有喝,這日子倒也不難熬,劉古也就帶著兩個孩子就這麽等了下來。

知道上次羽山吳邪來過,他如今是拿定了主意,一直到評定登冊的那天,他是絕對不會再離開這兩個孩子了,省得被某些王八蛋鑽了空子。

說來也奇怪,評定進行了十來天,那羽山吳邪卻是一次都未曾出現過,劉古看過那名冊,知道再過兩天便是羽山堂的評定日了,過了那天,羽山堂也就沒了繼續給新收弟子登冊的機會,這個最大的威脅也就消失了。

項楊這半個月卻是過的舒坦,那些元氣充足的食物下肚,效果雖然不如羽山吳邪給的那兩顆丹藥,但修煉起來也是進展迅猛,眼看著丹田和氣機日益增長,心中著實欣喜。

不過他倒也沒有什麽自傲的想法,在三師傅顧真的教導下,這修仙的一些常識他還是知道點的,自己的仙苗才半寸就修行的如此之快,那些幾寸甚至過尺的天才恐怕就更恐怖了。

至於那個有一寸仙苗的項先為何修行那麽慢?要知道在項楊順利的引氣開丹田後,那玉簡劉古也給他使過了。

項楊卻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心裏,這種鼻涕蟲是直接被忽視的存在,不過這幾天這小子倒是安穩了許多,也不像剛開始幾天那樣整天板著個臉,甚至連晚上睡覺時的夢囈都少了。

如今項楊的丹田已有小核桃那麽大,那股微弱的氣機也強壯了許多,按顧真的說法,如果氣機能把丹田填滿就能開始築基,當然了,由於每個人資質不同,丹田的大小也就不同,天賦越高,丹田也就能擴張的越大,所能容納的氣機也就越多。

一般正常的修仙者丹田都在雞蛋般大小,在顧真見過的記載中,浮玉宗有史以來最天才的一位高手乃是第八代宗主,他在築基時丹田足有拳頭大小,在築基後同級無敵。

項楊很好奇自己的極限會在哪裏!

……

在漫漫仙途中,感應氣機開辟丹田的入門雖然難,但隻要有仙苗的人,哪怕用水滴石穿的苦功夫也總能守到雲開霧散的那天,區別隻在於日後丹田成型後的大小而已。

而後的築基也是一樣的水磨工夫,丹田成型後,氣機滿溢便能築基。

隨後從築基到煉精卻是一道坎。

入門時的氣機其實就是把原本雖然存在於萬物但卻不可琢磨的元氣通過靈覺具現,而煉精則是把丹田內的元氣升華為元液,這種變化不僅需要大量的元氣支撐,也需要強大的靈覺配合,更需要感悟,絕大部分的修仙者都被擋在了這道門檻之外。

然而到了煉精期之後,下一步的修煉就和築基前一樣了,都是將丹田填滿,隻是一個用的是元氣而一個則是元液,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卻有著天壤之別,百倍元氣方能化成一滴元液。

也就是說從煉精期開始,修仙者所需的元氣將百倍增長。

雖說在理論上,人活於世哪怕是一呼一吸又或者每日三餐都有元氣可得,隻要每日勤練總能水滴石穿,但是關鍵在於時間。

修仙者雖稱逆天而行,但是不到結丹期壽元不會有絲毫的增長,凡人活個七八十已是長壽,就算你修仙者保養得益,活個一百出頭也就是極限了,如果靠苦練去一絲一毫的積累,估計骨頭都爛了也看不見化神的門檻,更別說結丹了。

於是到了煉精期之後,丹藥和某些特殊的天才地寶的重要性才真正的體現了出來。

但很可惜丹藥蘊含的元氣雖足,但修仙者吸納後真正能轉為己用的卻十不存一,更何況一種丹藥吃多了會有抗性,你服下百顆丹藥,後麵的九十顆所起的效果往往都不抵前十顆的。

修仙者中的大才就根據這種情況列出了一種名叫化神方的東西。

根據宗門傳承的不同,化神方有許多種,每種都是由各種丹藥組成,品目繁多,最少的也有幾十種,那些天賦高丹田大的天才所用的化神方所需丹藥甚至有幾百種,隻要到了煉精期,按部就班的服用,化神可期。

在修仙界,丹藥的價值極高,湊齊一張最普通的化神方所需的代價也是個天文數字,絕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至於師門,別搞笑了,踏上修仙路之後你如果還想著依靠別人,那還是遲早下山,靠著幾手法術好歹也能混個晚年安逸。

當然了,也有真正的大能舍得花這樣的本錢培養弟子,前提是那弟子確實天才到妖孽又或者是他的嫡係血親。

所以到了煉精境之後,絕大部分的修仙者都不再苦苦修煉而是想盡辦法賺取符錢以湊齊化神方所需,而在浮玉宗,內務堂是最好的去處。

內務堂每年的薪酬已然不少,但更多的是有了實權職位後的便利,比如藥材有損耗,法器有折損,就連一個區區的膳食房也能時不時的撈點妖獸的血肉滋補,這些都讓煉精境弟子趨之若鶩。

正因如此,在內務堂中,除了那些剛引氣開丹田的弟子外,煉精境的最多,築基境的在忙活元氣化液,而到了化神境則要準備結丹之事,都很少有人出來任職。

……

內務堂所在山峰的半山腰處有一大片朱紅色的別院,這裏便是堂內煉精境弟子的居所。

羽山吳邪此時正坐在一別院中,拿著一冊玉簡看著,手指在麵前的玉石圓桌上輕輕彈動,眉頭輕鎖,似乎在想些什麽。

半晌,他才放下了玉簡,對著身邊一個修士說道:“吳昊,事情可安排好了?”

他身旁這個修士年齡和他相仿,個子比他高了不少,身材卻很是瘦削,和羽山吳邪比起來,眼神略顯渾濁,穿著一身略顯肥大的白袍,白袍上繡著兩道金邊。

羽山堂在浮玉宗內算不得什麽大勢力,羽山吳昊乃是少有幾個被安排進內務堂的弟子,雖然隻是個膳食房的副管事,卻已是羽山宗弟子在內務堂中職務最高的一位,靠的不是自己的能耐,而是這位當了堂主的親哥哥,聞言連忙點了點頭:“這段時間那姓劉的老頭一直在房內,和那兩孩子形影不離,但那種煉體的粗人又怎能防得住我們的仙術?大哥你放心就是。”

羽山吳邪神色凝重的指著玉簡說道:“堯光堂這次收的一個三寸仙苗的弟子又被青丘堂拉攏去了,其他幾個分支也是一樣。幸好咱們羽山堂的弟子大多都是血親,倒也不懼,不過堂口所在之地元氣稀薄,修煉不易,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

說著他站了起來,仰著頭歎道:“龍涎峽那種寶地被金身堂占著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容易等了幾十年,眼看就要成事,可偏偏又被他們收到了兩個弟子,唉……這難道是天數不成,就那麽一點點的地方,竟然還能給他們找到二個有仙苗的孩子……”

羽山吳昊站在他身邊,豎手輕輕一斬,低聲問道:“大哥,金身堂的那些老頭都是些煉體的凡人,隨隨便便一個煉精期的弟子過去便能將他們趕盡殺絕了,為何還要費這麽大周章?”

羽山吳邪看了看他,他這弟弟自小便是個渾人,腦子估計比鬆仁也大不到哪去,也不知道是怎麽修到煉精期的,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道:“你知道什麽,金身堂乃是開山老祖所創,宗內有不少懷舊的老家夥暗地裏都看護著。更別說幾百年前他們還出過一位大才,雖說後來進了金戈堂,但是也還是與他們有些香火情的。如果他們苗裔斷絕,我們占了龍涎峽別人無話可說,但真要來硬的,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呢!”

羽山吳昊訝然應道:“幾百年前?堂主說的不會是那位吧?”

羽山吳邪苦笑:“可不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六十年前我們就占了龍涎峽了!”

“嘶……”羽山吳昊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臉色都變了。

“好了,你先把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隻要按著規矩走,就算是他又能把我們怎樣?”

羽山吳昊點頭應是,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問道:“那還有一個小子怎辦?大哥你說那小子看起來不像個善茬,叫我不要打草驚蛇,我可沒聯係過他……”

羽山吳邪眼中厲芒一閃:“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