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氏在北鬥城內一共租下了九個鋪麵,吃住用行麵麵俱到。

如今這家商鋪,名叫獵奇齋,相比之下,是規模是最小的一個,除了幾件根本不標價的鎮鋪之寶外其實也沒多少太值錢的玩意。

不過整個北鬥城都經過了精密的規劃,哪怕是在瑤光,隻要租賃下商鋪,都會附贈一個洞府後院,獵奇齋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在後院之中,業七夜正愣愣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

業氏豪富,而每個商鋪的後院往往都是談大生意的地方,自然裝飾的奢華無比,在這後院之中,有一個魚池,池底鋪滿了元氣石,就連魚池當中的小山都是用元氣石搭建的,池中養著的,竟然是一條條價值萬金的錦龍獅鯉。

在魚池旁,有一個用仙淚斑竹搭起的小亭子,亭子中的玉幾上已經擺放好了仙果瓜蔬和美酒佳肴。

當然了,業七夜早已吩咐了下去,這些美食中都加了點料,旁邊的香爐裏還點了迷迭仙香,哪怕是一個九轉修士受了這待遇,也會乖乖的做人,更別說這個小女娃了。

倒不是他不敢用強,而是這小姑娘極可能天生媚體,到了那位老祖身邊,日後指不定會多受寵,還是得謹慎對待,別好處沒沾上多少倒平白給自己豎了個強敵。

可如今呢,那迷迭仙香都換了兩爐了,玉幾上的美食連著端上來了三次,也被這小女孩一掃而光,吃完最後一串玉晶珠之後,正在那眼巴巴的瞧著自己:“叔叔,還有嘛……”

老子這是買了假藥了嘛!那可是十塊極品元氣石一顆的控心丹啊,碾磨成粉拌在果蔬之中,這都下肚了三顆了……

再加上那迷迭仙香,就算是一頭暴龍都該變成兔子了吧?可這小家夥怎麽半點事都沒有?

這控心丹買來之後需要自己再用神識煉化一下,設定一下需要發作時的暗示,業七夜撅著嘴,輕輕吹了半天呼哨,還是鳥用沒有。

妞妞有些納悶,這位大叔又送她東西還請她吃了這麽多好吃的,人倒是不錯,隻是為何忽然嘴抽筋了?好可憐的樣子,嗯,得幫幫他呢……

‘啪’的一聲脆響,業七夜的腦袋直接轉了半圈,要不是身為九轉修士,這肉身也是強化過的,這一巴掌估計都能把他拍飛了。

頭暈目眩的轉過來,那小女娃正樂嗬嗬的朝自己笑著:“大叔,好點了吧?嗯,嘴不歪了……”

業七夜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好像見了鬼一樣的朝著玉幾對過看著,明明隻看見她伸了伸手,怎麽自己就挨了一耳光,自己堂堂九轉修士,竟然一點都未曾反應過來,而且,那力氣,怎麽這麽大,好像後槽牙都掉了啊!

從進了後院開始,業七夜的注意力都在妞妞身上,他卻是沒注意,當小丫頭踏入這後院之後,那魚池中的錦龍獅鯉都已沉在了水底,一條條排的整整齊齊,獅頭向下,尾巴筆直挺起,就好似在叩見君王一般,足足一個多時辰,都未曾動彈過一下。

後院之中,有一叢寒山墨菊,十年隻開三日,但此時也已怒放,碗口大的花蕾竟然還扭動了一下,和其他的奇花異草一起,將自己最美的一麵對向了小丫頭。

到了此時,業七夜哪裏還敢將對麵的這個小家夥看成普通人,咽了口口水,將自己的後槽牙吞下了肚,正在那盤算是不是要冒著風險直接下手算了,便聽見後院的入口處,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七夜啊,據說你幫我找了個小乖囡,在哪呢!”

“千頓……老巨……”業七夜頓時一激靈,站起身來,朝著院門口迎去,隻是他如今臉腫成了桃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一個身材幹瘦,留著一縷山羊須的老頭帶著兩名夥計走了進來。

“你這臉……”業千燈朝他看了一眼,眉頭一皺,而後眼神便落在了妞妞身上,立馬便挪不開了,見業七夜正擋在自己前方,伸手一拂,直接將他推到了一邊,自己大步了走了過去,眉開眼笑的說著:“你倒是好眼光啊……不錯不錯!本年的考評,老祖我做主了……”

“老巨……這……”這小女孩實在有些古怪,業七夜方想提醒一聲便聽見了考評兩字,頓時閉上了嘴,自家這位千燈老祖已是真帝修為,就算遇到星煉宗的祝融真帝也是平起平坐的,這女孩就算有些來頭,也翻不了天。

他倒是想多了,業千燈和祝融雖然同為真帝,但一個七劫一個八劫,一個隻是修仙家族的老祖,另一個原本乃是六合仙宗首席煉器宗師,如今雖然身在星煉宗,但那身份可沒落下多少,每年,他那些在六合仙宗的徒子徒孫還時時前來孝敬,恭敬依舊。

兩人之間的地位天差地遠,何談平起平坐,真要有事,業千燈連祝融真帝的麵都未必見得著。

妞妞朝著業千燈看了一眼,這老頭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呢,讓她很不喜歡,既然不喜歡,那就不搭理,小家夥撅著嘴剛想走,忽然想起那玉色蘭花還沒拿呢,便伸出手,朝著業七夜揮了揮:“大叔,我要走了呢……那小花呢?”

“走?嘿嘿,讓哥哥再陪你會啊……等等說不定你就舍不得走了呢?”

業千燈一麵走著,一麵笑著,每走一步,原本佝僂的身子便挺拔一些,等快到亭子前時,已然成了一個英俊不凡的年輕人,伸手將亭邊一朵寒山墨菊摘了下來,攤在了掌心,一陣乳白色的光芒掠過,那墨菊竟然化成了一朵晶瑩剔透的墨玉**,四周還散發著點點星芒,美的如夢如幻。

“你要花花……哥哥送你一朵便是。”

妞妞小臉一板,朝著寒山墨菊看去,那斷裂的花莖輕顫著,滲出了一滴滴墨色的粘液,就好似眼淚一般掛了下來,不知為何,她心中很是不快,‘哼’了一聲,朝業千燈白了一眼,轉身便要從亭子的另一邊離開。

業千燈臉色一沉,身為真帝,他素來高高在上,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竟然還給他臉色看,這是要翻了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