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劍最終還是放棄了出劍一試的想法,默默的退到了一旁,項楊背著手,帶著自己身後的修士們朝那黃金巨柱走去。

那柄覆海斬龍劍被他倒拖著,劍尖和地上的石子撞擊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倒也悅耳。

昌宗原本麵色蒼白無比,但此時看著自己珍若性命的本命飛劍被人好似垃圾一般這麽拖拽著,血氣一湧,雙頰之上已然紅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經過他身旁,項楊停住了腳步,偏過腦袋朝他笑了笑,將飛劍提起,倒執了過來,單手捏住了劍尖,劍柄在前,好似要送回去一樣。

昌宗這才鬆了口氣,方想伸手接過,耳邊卻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聲響,眼前頓時一黑,口中射出了一道血箭,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所謂本命飛劍,和寶主之間的關係可不是普通法寶那麽簡單,正因心神相連,方才這般如臂指使、靈動無比。

此時,這柄覆海斬龍劍,雖然已是半步玄器,但又怎抵得住項楊的蠻力和共振之術?

原本來說,本命法寶被毀,寶主雖然會因此受創,但卻也不至於這麽嚴重,但前頭自己的寶物被人空手奪取,對他的造成的震撼至今未平,而項楊方才做出的動作明明是要交還的,這一喜一驚之下,給昌宗帶來傷害更大,卻哪裏還扛得住?

“師弟!你……”談劍在旁怒吼一聲,一把將昌宗扶住,背後,碧落星辰劍綠光大作,已然浮起,他扭頭過去方想喝罵,便迎上了項楊冰冷的眸子,一時間,到了嗓子眼的罵聲都被堵在了那裏。

朝他身後那片碧綠的劍光看了看,項楊一言不發,隻是冷笑著轉過了身,直接將背影留給了他。

就算麵對玄器,他似乎也毫不在意,竟然就這麽給了談劍從後偷襲的機會。

至於那昌宗的死活,項楊半點沒放心上。

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這一具肉身,前前後後耗費的天材地寶,估計都能把你們碧落劍閣都買下來了,竟然被你斬出了幾道血絲,區區一柄半步玄器,就當是懲罰吧!

談劍劍眉緊皺,一雙修長的鳳目死死盯著項楊的背影,但最終還是未敢出手。

此人手段了得,行事又這麽囂張,雖然外表稍有不符,但身份已經呼之欲出,自己招惹不起啊!

就算仗著玄器之威能將其斬殺又能如何?

到時至尊一怒,別說是自己,整個碧落劍閣都要陪葬,這種代價,誰能承受得起?

昌宗師弟自詡天才,囂張跋扈慣了,來到這種妖孽雲集之地依舊不知收斂,如今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況且本命飛劍雖斷,但殘體猶在,宗內自有接續之法,雖然法寶等級會因此下降不少,但慢慢溫養,總有補回來的一天。

因此而得罪至尊血脈,不值也不智啊!

忍!

他卻是不知,這份心思卻讓他逃過了一劫,碧落星辰劍雖強,但也不過是入門級玄器而已。

如果他真個出手,遇到項楊腦袋上插著的那根黑黝黝、不起眼的發簪……

嗬嗬……估計連拿回宗門接續的機會都沒有了……

該縮頭時就縮頭,烏龜為何長命,估計正是這個理啊!

項楊可不知道背後這位碧落劍閣的妖孽心中有多糾結,他如今已經走到了那黃金巨柱之下。

他抬著頭仰望了幾眼,而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巨柱自底部盤繞而起的粗獷紋路上,半晌之後,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轉身就走,身後的一群修士有些不明所以,但老大走了,自然也得跟上。

秘境中的禁製,並不能影響項楊和乾坤鼎分身之間的聯係,但其他須彌法寶無法使用他還是知道的,可一到這裏,方才方百禽的禦獸圈卻可以使用了,再加上那些個紋路,他忽然間對牛老大的安排有了些古怪的猜測。

至於準不準確,再過兩天便見分曉。

如若按他的推斷,這黃金巨柱根本沒有什麽霸占的必要,既然如此,還是先和自家媳婦碰頭吧。

他帶著人,朝著綠芽兒和寧采薇所在的方向走去,穀地中,大部分的修士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雖然在這裏,最少有幾十位相貌一模一樣的楊武,相比之下,這位的容貌反而有些偏差,進入穀地時還未曾有人在意,但是如今,瞎子都能看出,這位才是正主啊!

綠芽兒身後,大多數都是些女修,唯有沉雁帶著幾位萬法仙宗的弟子和他原本就熟悉的朋友跟在後頭。

見他過來,大師兄立馬露出了個燦爛的微笑,奔過來便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他模樣本就嬌俏,這皮膚比絕大部分女修還好,柔軟的懷抱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芳香,被他這麽一擁,不知為何,項楊竟然想起了荊哥哥來……

這兩位都是妙人,要不,撮合一下?

綠芽兒在一旁淡淡的笑著,怎麽看怎麽淑女的樣子,但嘴角掛著的那絲笑意卻讓項楊怎麽看怎麽覺得渾身有些涼颼颼的,再扭頭迎上她身後那些女修們火辣辣的眼神,頓時明白了過來。

自己方才好像又秀過頭了啊!

可是,媳婦大人,咱這可是本色出演啊,沒有半點刻意作秀的成分……

他苦著臉,拉著沉雁帶著身後的修士們走到了一旁,盡量和那些女修拉開了點距離,低聲問道:“大師兄,你們來了多久了?”

“來了一天,喏,那幾位在我們之前就來了……”沉雁朝著太叔明、寧參鬥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又朝著袁子河和方子書那指了指:“據說那位袁真人是第一個到的……不過方子書卻在我們後頭。”

“哦,可發現了什麽?”

“我和少主都研究過這些個巨柱,不過並無所獲,也不知究竟是派什麽用的,不過看這數量,應該和這次大比有關……不過說來也怪,為何連寧參鬥都似乎一無所知……”

項楊笑著搖了搖頭,看來牛老大的惡趣味還真是無敵,坑人不分親疏,自家兒子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