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戰況看來很激烈,在島狹長的中段,被轟出了一塊數裏寬、幾十裏長豁口,直接形成了一個半內陸的海湖。

這倒不是項楊有多熟悉這裏,他也不可能知道望天島原本的地形是怎樣的。

關鍵是那海湖出現的太為突兀,就好似整座島嶼被人在中央劈了一刀似的,而在那海湖的四周,皆是一片黑色的礁石,殘留著不少戰鬥的痕跡。

數萬年下來,原本人類活動的蹤跡早已被鬱鬱蔥蔥的樹木所覆蓋,但這些戰鬥的痕跡卻神奇的保留了下來,雖然不少也已風化或者被潮水抹去,但是在天衍之下,一切卻無所遁形。

項楊漫步前行,不急不躁,三相低著腦袋跟在後頭,他的身體實在太過沉重,走在那海湖旁的沙灘上,經常連著小腿便沒了下去,讓他煩不勝煩,但主人在前,他又哪裏敢吭聲了。

過了海湖,前方十幾裏處便是那幾座連綿的山丘,不算太高,當中一座也就兩千多丈而已,和中神州那些動輒就上萬丈的巨峰相比,也隻能算是小丘陵了。

項楊如今的靈覺何等變態,還未到,便已將那裏的情況摸的七七八八,奇怪的是,並未發現三位公主的蹤跡。

“嗯,難道和浮玉山脈一樣,也有地下世界不成?咦,這些殘骸是當年修仙者留下的吧……”

片刻之後,兩人已經來到了最中央的那座山丘腳下,在層層疊疊的灌木叢中,發現了不少殘磚斷瓦。

項楊眯著眼睛看了看,直接起身朝山頂而去。

雖然過了幾天,但一路之上依舊有不少斷草、折枝的痕跡可供參考,三位公主前進的方向也就能推斷出來了。

這幾座山丘上,並沒有太過高大的樹木,最底層的,乃是半人高低的鐵刺藤,而後上方則是一片黑葉楓,最高的則是間雜其中的水杉了,但也隻有十來丈高低。

灌木叢中,小獸和蟲豸倒是不少,也不怕人,見兩人過去,最多是避開一些,而後就在旁邊愣愣的看著。

“不像是經常有人出沒的樣子啊……”

項楊嘀咕了一句,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快到半山腰了,居高臨下之後,他靈覺覆蓋的範圍更廣,這幾座山峰幾乎完全被籠罩在內,但是,那三位公主卻依舊蹤影全無。

“不該啊,二十七已經是六劫仙獸,另兩位公主稍遜一些,但也已是仙獸級別,更別說還有兩位七劫仙獸統領了,那可是真帝級的高手……這地方,難道還會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不成?”

足足花費了幾個時辰,將幾座山峰前前後後都查探了一遍,甚至連島嶼另一頭都兜了一圈,但是三位公主依舊蹤影全無。

到了半山腰之後,灌木叢就被**的黑色岩石所取代,原本留下的痕跡自然也就消失不見,根本無法推測她們的去向。

回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峰之上,項楊眉頭緊鎖,朝著四周張望著。

地下?也不可能,他都召出了墨姬,讓她順著所有的石縫都兜了一圈,已經確認,這山腹乃至山底之下肯定沒有什麽地下世界一般的空間。

走了?可石背靈龜乃是由那位龜族統領駕馭,她們就算不告而別也不會把它拉下……

“還真的出了事嘛?究竟去了哪裏?”

忽然間,他靈光一閃,想起了昊天穀之中的那個封印。

前段時間,一對小情人實在好的蜜裏調油,無邊豔福之下,他竟然都把這事給忘了,都未曾和綠芽兒提起。

如今想起,頓時來了精神。

這裏會不會也有什麽大能的洞府存在?

在這裏,祭祀法壇自然也不怕被人發現了,直接便取出豎在了山巔之上。

天地福瑞萬靈訣十二層之後,他的靈覺如若單向探查,距離已能達到數十裏之遙,但鋪散開就沒這麽廣了,但在祭祀法壇的加成之下,天道視角依然能將幾座山頭完全籠罩進去。

這裏的地形可比昊天穀複雜多了,每一寸土壤、岩石,每一株樹木甚至是小草都要完全映照在心中,而後還要加以分析,如若沒有天衍,他根本支撐不下來。

大半個時辰過去,卻依舊毫無所獲。

和他煉製法寶、繪製陣法那種細水長流的用法不一樣,靈覺的消耗實在太大,就好似退潮一般**而去,就這大半個時辰,便已即將耗盡,就連攀天樹和冰蠡的支援都已經快跟不上了。

強忍著陣陣襲來的眩暈之意,項楊一狠心,祭祀法壇之中,那道道血色鎖鏈頓時閃亮了起來,龍帝的殘魂原本正有氣無力的趴在中央,忽然間渾身抖的筆直,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牛哞之聲,隨後,原本就不長的身軀直接便又縮小了一成,顏色也又變淡了一絲。

得到了法壇的反哺之後,項楊的處境才緩解了一些,龍帝雖然隻是一個殘魂,但原本的實力畢竟擺在那,隻是這一成的殘魂,便又將項楊的靈覺直接補滿。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他苦笑著將靈覺從祭祀法壇中退了出來,而後將其收起,低著頭看了半天,這才神色古怪的搖了搖頭。

所謂燈下黑,隻怕就是自己這種狀況了吧?

將幾座山峰全部搜索了一遍,連一隻螞蟻都沒放過,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其實關鍵之處就在祭祀法壇之下……

“這封印如果連通著某個空間的話,要比昊天穀中的那個更為玄妙,已經到了傳說中‘一沙一世界’的地步,如若也是洞府或者傳承的話,應該已不是山海界之物了……”

“奇怪,三位公主和那兩位統領應該對陣法都不精通,我都廢了這麽大勁才發現……他們是如何進去的?難道說,是被別人引進去的嘛?”

“那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

一時間,項楊心中疑慮重重,但無論如何,總先得將這封印破解了再說。

那看似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石,和旁邊的石頭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在天道視角之下,依舊讓項楊看出了一絲古怪來。

祭祀法壇的重壓之下,其他石頭的位置全部有了些微的變化,唯獨它,就好似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