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妍的小雀躍、金旺的大激動,女侍從眼中的桃花點點,這一切項楊都視若未見。

他舒舒服服的靠在寬大的座椅上,看著前方鬥場中央的幾座擂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此時,第一場初賽已經全部結束,擂台上和四周到處都是淋漓的鮮血,正有一群侍從在那擦拭著。

妖獸化形之後,那旺盛的氣血依舊比普通的人族要強的太多,這流起血來自然也不同凡響,幾場比賽下來,每一個擂台都似乎被鮮血洗了一遍一樣,不過傘族似乎早已考慮到了這一點,大部分的鮮血都直接順著某種渠道流入了擂台之內。

“似乎有個什麽陣勢啊……”

項楊直接用靈覺掃了過去,擂台的材質能隔絕神識,隻能窺探到表麵之下數尺的距離。

不過這點也夠了,他分明可以感覺到,在那堅固的金屬台麵之下,繪著一道道模糊不清的陣紋,那些鮮血通過一個個小孔滲入進去之後,便被聚集起來引至了深處。

“數萬年前的海王之亂、如今的蠻亂之戰,都是用精血祭祀,這傘族難道也在做同樣的勾當不成?又或者他們收集精血另有目的?”

“每天都有這麽多妖獸的精血灑落,據金旺說,傘族的血鬥場遍布四海。算起來,這數量可不小呢……”

“如若我能將它們控製起來,那種祭祀法壇豈不是很快便能再次成長?不過這也隻是想想而已,傘族在四海之中也是個大族,豈是那麽容易控製的……不過它們的目的倒是有些奇怪……那陣勢……”

項楊依舊那麽慵懶的躺著,而識海中,天衍已經全力的衍算了起來,那一道道模糊的陣紋不住的扭曲閃動著,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的越來越清晰……

半晌之後,他輕輕的吐了口氣,眸子中有淡淡的神光閃爍:“這是一種維持活力的陣法……並不算稀奇,看來這些精血它們另有別用……要運到其他地方。”

他扭頭朝著四周看了看,形形色色的海獸們坐滿了整個鬥場,雖然下一輪血鬥還未開始,但震耳欲聾的喧嘩聲依舊宛如潮水一般湧動著。

低級的化形水,隻能維持住身材而已,種族的特性卻依舊在,就比如那頭娜迦。

這裏的海獸,大半都是那種類型的,一眼看去,造型千奇百怪,至少有上千種種族。

四海比五神州更亂,秘密也多,如今看來,這傘族也不簡單啊……

很快,場上便收拾停當,兩位海族鬥士又走上了擂台。

傘族看來是特地安排過的,這兩位都是在第一場中受了重傷的,一個有小半個身體都被撕裂了,另一個,索性已經斷了條腿,經過簡單的治療之後,便又如同野獸般廝殺在了一起。

最終,那斷腿的魚頭鬥士艱難取勝,但看那樣子,再下一場得用擔架抬著上來了……

一場場的下來,很快便又輪到了那位娜迦族鬥士上場,他對手乃是一個渾身長著尖刺、宛如一隻豪豬一般的侏儒。

見到自己投注的對象上場,金旺和敖妍頓時來了精神,一見到他那對手,卻又泄了氣。

這娜迦族的鬥士移動起來並不靈活,上一場乃是出其不意,用六臂抱住對手,而後直接頭槌將其砸死的。

可如今,麵對這麽一個對手,又怎麽去抱?

那一支支泛著藍光的尖刺可不是看著玩的……十有八九上麵還有劇毒。

金旺歎著氣說道:“大人,這是藍膽族的,主要活動在靠近北神州沿海一帶,這傘族的家夥,還真會安排……”

“藍膽族?四海之中到底有多少種族啊?我看光是這血鬥場裏就有上千種了……”

“這……估計沒人知道吧,據說曾有好事的去統計過,但實在統計不過來,太難劃分了。”

“就比如說傘族吧,那隻是一個統稱而已,開設血鬥場的乃是幻玉傘族,其他還有幽冥傘族,藍光傘族等等上百種,這個不起眼的膽族也有近百種……”

“唯有龍族和咱們鯨族等幾個真正的大族,才是全族一統的。如果真要算算,那都得以萬計算了……關鍵是,在很多蠻荒海域,甚至是各處深淵中,還生活著許許多多種族呢……”

“這麽多?”項楊都嚇了一跳,竟然有數萬個種族生活在同一片海域之中,這數目實在是太過驚人了點。

說話間,血鬥已經開始,果然,遇到了這樣的對手,那位娜迦族似乎有些‘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意思,龐大的身體扭來扭去,卻連人家的毛都沾不上。

反倒是被那藍膽族抓住機會,在他腳踝上劃出了幾道血痕,沒多久,原本殷紅的傷口便開始泛藍潰爛。

那尖刺,果然有毒。

敖妍和金旺都緊張的看著,投入的很,還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驚呼聲,項楊卻有些意興闌珊。

他的眼光可比這兩位要高明的多了,一眼便能看出那位娜迦族隻是在適應對手而已,想用最小的傷害來換取勝利,而那毒性,對他其實傷害不大,沒看見那傷口隻是潰爛了一小塊,便被抑製住了嘛?

果然,沒多久,形勢便逆轉了起來,那位海膽族屢次得手,有些興奮過度,又覺得老是攻擊下三路似乎效果不大,想要擴大戰果,竟然開始直起身體,開始朝著娜迦族的要害攻擊了。

在自己大腿上又多了幾道傷口之後,終於被娜迦族抓住了機會,雙臂下沉,上方四臂一合,便將那海膽族牢牢的圍在了當中,隨後根本不管那尖刺會給自己造成什麽傷害,直接便將對手擠成了一團血肉。

敖妍和金旺頓時歡呼了一聲,不過看那娜迦族血肉模糊的胸口和那泛著藍光的猙獰傷口,下一場無論如何都不敢再押在他身上了。

項楊倒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笑眯眯的撇了撇腦袋,用餘光看了一眼。

他的靈覺幾乎可以籠罩全場,那孺鯢處的動靜早已被他洞悉在心,此時那幾個家夥正鬼鬼祟祟的朝著自己的方向指指點點的說著些什麽。

有人想找死嘛?那就讓你們知道一下,何為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