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此時的龍帝便處在這樣的狀態。

祭祀法壇之中,一條淡淡的龍形虛影環視著四周,下方,是一片洶湧的血海,散發著點點金光,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色鎖鏈將它牢牢的鎖定在正中。

方才,便是這些鎖鏈,將它活活的從軒龍羽田的識海中拖了出來,而後就到了這裏!

隨之,一個根本無法抗拒的意識到來。

“趴下!筆直!團身……”

那一條條血色鎖鏈隨之閃動,將那意識增強了無數倍,直接抹滅了它所有的反抗意誌,那虛影隨著意識的指揮,如同一個被馴服的寵獸一般,乖乖的做著各種動作。

堂堂的神獸,竟然被其玩弄於股掌之中,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甚至,連一點反抗的思緒都無法升起。

這活著還有什麽勁?

但是,就算想死,似乎也做不到啊!

在那一道道的血色鎖鏈環繞之下,它那原本爆發後又黯淡了許多的影子甚至還在慢慢的恢複之中,隨後,被拖入下方的血海深處,沉睡……

祭祀法壇之中,項楊的意識也已困乏不堪,見到此景,這才鬆了口氣。

等到龍帝再次醒來,他便成了真正的祭魂,和這祭祀法壇融為一體,而他的本源之上,也將烙下項楊的印記,自此之後,再也無法逃脫掌控。

祭祀法壇基座之上,一點點精血浮現,已經完全奄奄一息、隻剩最後一口氣的軒龍羽田的肉身正在急速的恢複之中。

反哺——這也是將祭祀法壇全部掌握後,新發掘出來的功用,在蠻族之中,估計也沒有哪個祭祀可以做得到。

原先項楊便感覺到,這座祭祀法壇似乎和上次搶來的那座有些不同,那是一種層次上的差異。

原本由於在成長時欠缺了能量,這家夥有點發育不良,如今在項楊不計成本的培育下,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在這次收服龍帝時,項楊隱隱有種直覺,如若換了當時酈蛟所在的那個祭壇,一切未必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自己好像撿著寶了!

他此時還不知道,因為他的舉動,整個蠻亂的進展已經被完全打亂,當然,某些變化也可能原本就在幕後之人的計劃之中,而項楊說不定也隻是推動計劃的那張手而已,沒有他,說不定還會有李楊、張楊……

從棋子到棋手的轉變,並沒有那麽簡單!

……

幾個時辰之後,滿麵紅光的軒龍羽田帶著幾個侍妾搖搖晃晃的從那竹林之中走了出去。

在縹緲閣,對客人的隱私保護的極好,連續幾天,這地方連隻鳥都沒來過。

他出來時便已打過招呼,付出了點代價之後,將這裏都征用了下來,至於派什麽用途,自然不需說明,反正隻要有元氣石在,就算他把這刨個底朝天也沒人管他。

至於那位王叔,倒是有些見慣不怪了,這位後輩正處於**劫最猛烈的時候,有什麽特殊的嗜好都不稀奇,野戰幾天算啥?自己神龍經七重的時候,曾經帶著十個侍妾在大街上辦過事,想起那時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下的大戰,到現在還有些小激動呢!

反正離去前線還有段時間,要等第二批增援來臨後才出發,就隨他去了。

畢竟是結丹巔峰便七重神龍經的天才啊,寶貝著呢!

……

軒龍羽田走後,項楊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院子之中,雙目時時有神光閃動,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

放在整個山海大陸來上來說,軒龍羽田的身份雖然不算太高,但是也有資格知道一些事情了。

而他傳來的消息,對項楊幫助極大!

首先,雷震真君和那位窺天真帝的隕落讓他大鬆了一口氣。

按照時間來判斷,那兩位應該便是三清至尊的其他兩個分身了。

他原本一直擔心是否會留下什麽後患。

畢竟至尊級高手,布置了什麽後手都不稀奇,就算當時自己是眼看著他被天劫轟殺,而後被如意棍吞噬了最後的魂印,但總還有些不安。

但如今。

放心了!

而後便是這次八荒至尊的旨令。

除北神州外,其餘四神州,所有宗門結丹以上弟子都需動員,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外,全部分批前來。

據說在蠻亂前線,如今蠻族已經堆積了數以億計的兵馬,祭祀法壇的數量也翻了幾番,這次的蠻亂,十倍與前!

根據八荒至尊的判斷,其禍不在數萬年前的海王之亂之下!

一場海王之亂,打了數百年,而這次,也將是同樣艱苦的拉鋸戰!

五神州中,任何宗門都不得置身事外,就連散修,如若戰事緊急的話,也有可能要強製征集。

“這是要用山海界所有的修士性命來完成最終謀劃嘛?”

項楊的眼中光芒一閃,泛起了一股滔天的怒意。

“無論你們最終的目的是否真的對山海界有益,但這種手段……我絕不讚同!”

“那些活了無數年的老鬼,所謀劃的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仙墓三位聖尊和蠻族的交易之中也充滿了爾虞我詐的味道。最大的關鍵是,如果人族這裏的棋手是三位聖尊,那麽蠻族那裏又是哪位了不得的存在?”

“事到如今,有一點已經肯定,三位聖尊絕對已經發現了蠻族在浮玉山脈以及其他地方布下的後手,而且早有準備,那麽蠻族呢?就看著他們出手不成?”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隻有和他們同一個級別的存在,才有資格以這天地蒼生為局,那樣的存在,又怎可能對三位聖尊的出手沒有一點在意?”

“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而這陰謀,最終極可能會將整個山海界拖進毀滅的深淵!”

“山海界都毀了,我又豈能獨善其身?哪怕隻是為了身邊這些兄弟,這一局,我也不得不下!”

“我如今確實還沒有參與的資格,但如今看來,這一場最終的蠻亂,離結束還早,我有的是時間,脫離棋子的身份,成為那個可以坐在棋盤前和你們對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