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然敢將雷光引來,項楊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有著九成把握能將其留下。

故此,他才特地將自己對蠻亂之戰的推測都合盤推出,就是想試著能否因此而讓雷光也露出一點馬腳來,有天衍在身,哪怕隻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能判斷出不少東西來。

但沒料到的是,雷光絲毫不提蠻亂之事,他感興趣的竟然是什麽斬斷因果……

身為修仙者,因果之說,項楊自然也有所耳聞,但是斬斷因果,就連那見多識廣的魂帝也從未提過啊……

他此時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還不說嘛?”

見他遲遲不說話,雷光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極限,身外,那團電光開始膨脹,探出了許多尺長的電芒,張牙舞爪的揮動著。

“電來!”一聲宛如雷霆般的大吼過後,屋外,大地為止輕顫了一下。

隨著一聲聲哢哢的脆響聲,屋外那些平整的青石板朝上拱起,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裂痕正中,一支支丈許長短的銀棍從地下升起。

空中,道道電光被其一喝而來,那濃如墨汁的夜色直接被攪碎,隨之,被這銀棍引下,化成了一道道光柱,縱橫交錯,將這一方空間籠罩的密不透風,光柱和那青石的牆麵一觸,頓時發出了嗞嗞的聲響,整個屋子隨之崩塌。

項楊麵色如常,朝著那囚籠似的光柱看了看,隨之又看了幾眼自己布下的陣盤,那一層層光幕雖然猶存與內,但是光從這氣勢來看,似乎已然處於下風。

他灑然一笑:“宗主果然會算計,和我說了這半天,原來是在布陣呢……看來所謂的問些事情也隻是拖延時間而已……”

牢籠一成,雷光身外的那團電光上,一道道電芒頓時暴漲了幾倍,宛如一頭八爪怪一般舞動了起來,他那有些得意的聲音滾滾傳來:“雖然有我在此,你基本是跑不脫的,可你這小子實在古怪的很,多點小心肯定沒錯!不過,方才我所問的,確實是我想知道的……你不如痛痛快快的說了,也省得我多費手腳!”

項楊歎了口氣,執起如意棍朝著四周指了指:“布個陣盤都要費上半天功夫,也不知你哪來的勇氣和我說懂古陣紋的……”

“要不,你看看這個?哦,似乎吼一聲看上去更霸氣些?那好,火來!”

他朝著雷光大吼了一聲,肺主音,以他如今的體格,這嗓門也是水漲船高,這一聲直接將四周的雷聲都蓋了下去,空氣之中都**起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

這種聲波一樣的攻擊看來不在可防禦之內,雷光身外的那些電芒頓時一滯,整個人似乎都被震傻眼了。

吼罷,項楊將如意棍往地上一頓,隨著轟然一聲巨響,方圓十丈之內,所有的石地全部龜裂,一塊塊磨盤大小的石塊飛舞而起,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去。

這還沒完,他這一下,似乎又啟動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在那一刹那,整個小剛山四周,數百裏的範圍都似乎為之顫動了一下,從一旁的丹穴山處,滾滾元氣洶湧而來,化作了一片火霧,將整個小剛山包圍的水泄不通。

那火霧一起,整個天空都被其遮蔽住了,迷離的紅光之中,有道道火舌舔動,宛如一條條火龍,穿梭來去。

屋外的電光囚籠頓時猶如無水之萍,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雷光一愣,隨之哈哈大笑,身上的電光一斂,顯出了真身,指著項楊說道:“果然有些能耐,不過你覺得有這陣法便能困住我了?”

他古怪的笑著:“嗯,你不是想知道我在這浮玉宗待了數百年究竟幹了啥嘛?看好了!”

話音未落,項楊隻覺得腳下的山峰劇顫了一下,一股令他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隨之而起,那是一種生命即將受到威脅的直覺。

在他駭然的神色之中,雷光的身形漸漸淡去,隻留下了一句輕歎:“這宗主其實當與不當也無所謂,但是那浮玉之塔倒是好東西……我這布置了數百年的大陣,有了它才真叫畫龍點睛,你先好好享受著!嗯……”

他那帶著一些得意的歎息聲忽然戛然而止,原本已然消失不見的身影忽然又凝結了起來,而後,空中,項楊布下的那些陣法突然閃動了一下,互相交纏在了一起,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光芒一斂而收。

原地,隻留下一片空****的殘磚斷瓦……

……

丹穴山下,那個岩漿溶洞之中。

那翻滾不休的漿流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紅色岩蓋,那是大量的火係元氣被抽調之後造成的後果。

當然,如若不發生什麽變故,用不了多久,下方的地火便會重新將其融化。

這岩蓋足有幾十丈厚度,在岩蓋之下,依舊是那赤紅的岩漿,翻滾不休,散發著熾烈的紅光,有些地方,甚至都有些發白,那裏也是溫度最高的地方。

在整片岩漿海的正中,一道灰色的光芒掠過,兩個身影從中跌落了出來,隨即便被身旁那滾滾的岩漿吞噬了進去。

原本覺得一切皆在掌握,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雷光都有些失神。

眼前剛泛起了一片白茫茫的光亮,滾燙的岩漿便已衝來。

這地方上方便是岩蓋,四周全是滾滾的岩漿海,根本無處可避。

雷光反應極快,刹那間便已將處境判斷清楚,身旁,那絲絲電芒瞬間而起,化成了薄薄的一層屏障,努力的將其和岩漿隔絕了開來,但那無處不在的熱力,依舊讓他整個人都如墜火海,幸好身上的道袍也是不錯的法寶所化,這才沒落得個裸奔的下場。

相比之下,項楊就要愜意的多。

在這岩漿海中,他正如魚得水一般的遊動著,似乎身旁的不是滾燙的漿流而是清澈見底的溪水一般,他每走一步,身前身後皆有點點紅芒閃動,和那同色的岩漿一混,便消失不見。

他速度極快,隻是片刻功夫,便已兜了幾十丈的一個大圈,恰好將雷光所在的位置圍了起來。

隨之,滾滾的岩漿漸漸退去,露出了正中幾十方圓的一片空間……

一絲絲搖曳不定的火苗宛如珍珠一般灑落在那空間四周,每一絲,都給雷光帶來了極大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