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項楊和楚軒也就是遠遠的站在後頭,那裏還有幾位仆役在,賈波根本看都未曾看他們一眼,如今忽然見有人出頭,這才抬頭看去,寒聲問道:“你又是何人?”

這事情原本就與己無關,項楊倒並非是純粹要替烏家兄弟出頭,而是別有所念。

這幾天,他一直和胡山在一起,也了解了不少蠻亂的消息,其中也曾提到過這位賈大統領,但每次提起時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原本項楊還未曾在意,如今見了人,發現此人確實有些盛氣淩人,心中估摸著,這胡山恐怕也吃過他苦頭。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對胡山印象不錯,此人被分到浮玉宗駐地,原本應該怨天尤人,但卻依舊兢兢業業。

這半年時間,浮玉宗修士長進不小,其功甚偉,而且他對小丫頭也是極為愛憐,戚光來時,他還硬是護著,差點翻臉。

項楊原本便有識人的天賦,既然認定了他的為人,也就將他劃在了自己人的範疇之內,否則也不會把那戰陣通過他去上繳,那擺明是準備送他一份大功的。

如今見著了這賈波,又想起胡山提起他時那模樣,就算不知道原因為何,也總要幫他先出出氣的。

“在下浮玉宗門下,項楊。乃是此次蠻亂之戰浮玉宗主使。”

“浮玉宗?”賈波眉頭一皺:“那個靠近齊天山脈的小宗門?”

他貴人事多,前幾日項楊和空桑門鬆田一戰雖然在那些小宗門內傳的沸沸揚揚,但是對他來說卻非大事,並未在意。

不過他手頭倒是有這次奉詔而來的所有宗門資料的,微微一想便想了起來,隨後臉色更是陰沉:“這次你們宗門隻來了一位九轉幾位元嬰,我還未曾有空找你們算賬,你來的正好!也隨我走一趟吧!哼,區區一個結丹修士,竟然便當上了主使,你們浮玉宗是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嘛?”

此次在迷途火窟死裏逃生之後,項楊的麵容略有改變,看上去比原先成熟了不少,臉上原本還略微有些圓潤的線條也變得剛毅了起來,賈波隻知他不過是一個結丹巔峰的修士而已,又哪裏會在意他的壽元。

“隨你走一趟?賈大統領,我又犯了何罪?”項楊冷笑了一聲,走到烏家兄弟身旁站定,也不去昂頭看他,自顧自的低頭翻看著自己的手掌:“北神州的蠻亂詔令先是下到九鼎仙門,而後由九鼎仙門組織轄下宗門修士參加,至於我浮玉宗究竟派多少人來,也是由九鼎仙門決定,又和你賈大統領又何關係?”

他在那看都不看賈波一眼,自顧自說著,賈波麵色已然鐵青,但似乎覺得和他這種結丹期的家夥多說有失身份,索性板著臉也不搭理,但他身旁那位九轉修士已然大聲嗬斥道:“放肆!這位乃蠻亂之戰大統領,天湖仙宗湖光樓弟子,北神州百俊榜上之人。你區區一個結丹期修士,便敢口出妄言,以下犯上,還不速速跪下領罪!”

“唉……”項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很無奈的攤了攤手:“說理說不過,便要用身份來壓嘛?天湖仙宗乃是咱們北神州霸主宗門,教出來的便是這種道理?你將那蠻亂詔令拿出來翻翻,看我究竟犯了哪條,如有,我二話不說,直接負荊請罪便是,但是如若沒有,那就請哪裏來回哪裏去,別在這裏狂吠,惹人心煩……”

“你……”賈波身邊之人頓時噎住了,如若真按蠻亂詔令來辦,無論是項楊還是烏家兄弟,還真是拿不住他們把柄。

他們興衝衝而來,卻哪裏又想得到會遇到這種愣頭青?賈波是誰,此次蠻亂大統領,就算現在無權處置,日後上了前線,想要你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隨隨便便安排在最前方、最險惡的堡壘便是,一般來說,有誰會不要命的頂撞與他?

一時間他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索性手指一動,準備直接動手,將人拿下再說,到時隨便栽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便是。

“算了,區區一個結丹期修士,螻蟻一樣,和他爭論,沒得失了身份……”

賈波擺了擺手,將他止住,隨後拋下項楊不管,朝著烏家兄弟看去:“你們兩人呢?是跟我走一趟還是怎樣?我話可說在這了,這次蠻亂不同以往,就算找到你們百裏宗主麵前,你們鼎尊堂弟子也必須全數參加,由我統轄,這點麵子,他應該不會不賣!”

烏家兄弟此時真的有些進退兩難了,要跟著去了,日後隻怕在鼎尊堂也混不下去了,要不去,日後到了蠻亂前線還不知得穿多少小鞋,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未必知道。

一旁,項楊笑道:“這算是以勢壓人嘛?賈大統領果然好威風……”

賈波終於忍不住了,氣極反笑,輕輕搖了搖頭:“豎子不識好歹,如此聒噪,掌嘴!”

他反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朝著項楊的臉頰便抽了過去,他出手突兀,兩人離的又不遠,隻是刹那便到了項楊麵前,眼見已是避無可避。

隻出了一招,賈波便不再去關注他了,雖然沒有借用天地之力,但九轉巔峰高手出手,豈是一個區區結丹期的螻蟻可擋?

此人竟然屢次對自己不敬,這一掌讓他躺個三天,就當是懲戒吧!至於那浮玉宗,原本也就是炮灰而已,到時便送到北格峰底最前方的堡壘便是。

但下一刹那,他的眼睛忽然瞪圓了。

隻見下方那小子不知怎的稍稍晃動了一下身子,自己那一掌竟然貼著他的發絲便掠了過去,隨後空中後有細微的元氣波動一閃而過,那一個金色的掌印竟然轉了個圈,朝著自己呼嘯而來……

離的這麽近,猝不及防之下,等他回過神來,已然到了麵前,賈波眉頭一豎,連忙偏身躲閃。

但他原本就站在邊上,猝不及防之下卻未曾注意腳下,被前方凸起的舟舷一絆,差點沒一頭栽下去,幸好反應及時,身外頓時浮起一個金色的光罩,‘哐當’一聲脆響過後,那金色掌印才消弭無形,但那份狼狽,卻已讓他原本俊秀的臉龐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