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隨身洞府之中歡聲笑語,除了這幾位外,青丘堂的玄丘采薇和幾個姐妹也皆到場,隻不過她們那兩個姐姐被項楊摒除在外。

原本也是可憐人,項楊倒不是覺得她們侍奉了封梧封桐後有多髒,而是這十年來,她們元陰大失,已然沒有多少提升可能了。

那幾個跟著封梧封桐的結丹期修士,當時在陣法之中項楊並未下死手,已然被項楊下了禁製,如今也和羽山堂那些人一樣,成了傀儡般的存在。

而元嬰期的,以項楊如今的修為還做不到,隻能徐徐圖之,還要花費一定時日,除非天地福瑞萬靈訣再升一級,那時便能駕輕就熟了。

此時隨身洞府中,弦樂飛揚,項楊身居主位,楚軒坐與他身旁下首,下方則是數位修士,每個人麵前皆擺著一盤盤的仙果珍饈,身旁,一個個侍女連著那些結丹期的修士做著仆役,伺候的無微不至。

丹鼎、曾仇他們三個好歹是元嬰期修士,還能保持鎮定,可柢商隱和那些青丘堂的女修已經看花了眼,這麵前的每一樣東西,都是他們花費所有身家都換不來的,如今就這麽擺在麵前,任其享用……

“這次請大家來,一來是想介紹位朋友給諸位認識認識。二來呢,也有事相商。三來,我回宗不久,和諸位也剛結識,但是感覺甚是投緣,故此也趁此機會一起交流交流,俗話說的好,相識便是有緣,小弟先幹為敬了!”

一杯酒敬過,項楊笑吟吟的將手朝身旁一引:“這位便是我要介紹的朋友了,楚軒兄弟,乃是來自九鼎仙門的貴客。”

曾仇和柢伯兮手一哆嗦,九鼎仙門的貴客?這便是那位仙使了?竟然坐在項楊的下首……這關係……

丹鼎和青丘堂的幾位倒並未在意,一個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煉器呆子,另幾位地位畢竟還低,根本不明白這身份的含義。

楚軒自然知道項楊將他拖出來的用意何在,樂嗬嗬的站起了身,端起了手中的玉盞:“項老大客氣了,在你麵前我怎敢用貴客兩字?諸位,你們是項老大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來來來,不多說了,同飲此杯!”

他這段時間和項楊接觸的最多,幾場酒下來,種魂術的效用已然體現了出來,在心中就覺得和項楊親近之極,而且隱隱中就認為應該以他馬首是瞻,如今既然他要自己來撐場麵,那便直接用上了項老大的稱呼。

種魂術乃是真正的魂技奇術,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會越來越深,最終根深蒂固,而且由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意識,根本無從察覺,完全和自身所想一模一樣。

仙使叫他項老大?

曾仇和柢伯兮先眼光熾熱的看了項楊一眼,便起身端起了麵前的玉盞,青丘堂的女修們皆是極為機靈的主,隻從曾仇他們的神色上便能看出楚軒的身份隻怕不簡單,也一起嬌笑著端著玉盞站了起來。

隻有丹鼎,嘴裏塞著一隻不知名的雀鳥後腿,依舊大大咧咧的坐在那,嘴裏含糊不清的嗚嗚說了幾聲,隨意的端起了酒盞示意了一下。

楚軒也不在意,一同將酒飲了,等他們坐下,項楊伸手一點,一道道瑩光在麵前浮現,隨後翩然浮起,朝著諸人飛去,卻是一枚枚須彌戒指,人手一個,就連楚軒都有一份,等他們都到了手,才淡然笑道:

“這些許見麵禮原本早該給了,但前段時間事務繁多,倒是耽誤了,如今補上,不算晚吧?”

四周突然寂靜無聲,就連身旁的楚軒都已漲紅了臉,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

一天之後,浮玉宗內務堂。

內務堂峰頂已經被全部削平,在靠近浮玉神山的一麵,矗立著一棟棟朱紅色的宮殿,宮殿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漢白玉廣場,長寬各有近千丈,廣場旁,有一麵麵朝著四周凸起的石台,那裏是雲舟和寵獸的停靠點。

未至晌午時分,每個石台二側都已停滿了各色雲舟和寵獸,後來的已經沒有地方可待,隻能停在了山腰上,再駕馭飛劍或者徒步而來。

此乃浮玉宗有史以來最大的宗門盛會,雖然規定隻是煉精期以上修士必須參加,但不少人都帶著自己的後輩和弟子前來,人數遠遠超過了原先預計的六千。

也幸好這內務堂的廣場確實夠大,這麽多人擠在上頭倒也並不覺得太過擁擠,但人多嘈雜,一群群互相熟悉的湊在一起,有打招呼的,也有仇人見麵直接吵架動手的,更有在旁邊看熱鬧叫好的,嗡嗡嗡的聲音將峰頂四周的雲霧都振散了。

在靠近那些宮殿的地方,已然建起了一個高台,上麵擺著數把玉石交椅,如今還空無一人。

“宗主馬上就要駕臨!都安靜些!安靜些!”

“莫要擠在一起!”

“你們兩個,不許動手!”

“……”

一群內務堂和戒律堂的管事帶著手下的弟子在人群中穿梭來去,維持著次序,但這麽多人,浮玉宗內又有那麽多雜亂的堂口,一時之間連他們都束手無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無奈的偃旗息鼓,任他去了。

豔日高掛,快到晌午時分,旁邊的浮玉神山上響起了一聲聲悠揚的鍾聲,山頂寶塔四周,一隻隻仙鶴悠然而起,先圍著那參天的雲柱盤旋了會,便朝著內務堂的方向飄然而來。

“寶塔處來的,難道是宗主大人親臨嘛?”一些有些見識的修士頓時議論了起來。

廣場上,喧嘩聲更盛,這裏絕大部分都是低階的弟子,別說宗主了,就連主峰的老祖都未曾見過,那可是九轉期的大能啊,這輩子能見上一見也不枉修仙一場了。

“那是戒律堂的司馬堂主嘛……”

“內務堂的嶽堂主……”

“看看看,那位是我們火神堂的霍暴老祖和丹鼎大長老。”

“咱們金戈堂的荊老祖也來了。”

“那是厚土堂的嶽沉尊者。”

“快看,那位是不是就是宗主大人?”

一位位最起碼也是元嬰後期的修士當前領路,後方是司馬子仲和霍暴、荊哥哥,最後麵,是一隻翼展數十丈的巨大仙鶴,背上雲蓋之下,端坐著一個麵容古樸蒼老的老者,正是司馬參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