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氣運,項楊充滿信心,但是他可不覺得有了氣運便是一切,什麽‘虎軀一震,四方來拜’,這都是隻存在於說書先生故事裏的傳說而已。

雖有鴻運當頭,猶要腳踏實地,謹小慎微,戒驕戒躁,力圖精進,方可氣運永恒。

對於這些人,自然不能用對付羽山堂的那種手段了,那種禁製雖然霸道,但同時也切斷了對方繼續成長的可能,他要的,是信得過的手下、兄弟,而不是傀儡。

那就隻能用種魂術了,這種來自天魔一族的秘法,乃是魂帝所傳魂技中比較高深的一類,就算以項楊如今的靈覺強度施展起來也不輕鬆。

但是有那一整套靈音寶器在,隻要花費點時間,對這些最高也不過元嬰期修為的修士來說,還是有效果的。

前幾日司馬參昂等三人去隨身洞府做客時,項楊便已牛刀小試,對九轉期的修士稍有影響,但對元嬰期的楚軒來說效果就顯著的多了。

隨後項楊又試過幾次,如今他對項楊的信任和依賴明顯上了一個台階。

種魂術有個最大的特點,它並非屬於一種禁製,而是通過特定的手段給對方的靈魂意識造成影響,或喜或惡,掌控由心。

這種牽涉到靈魂的術法不是仙術勝似仙術,以山海界如今的情況,就算至尊出麵也無從發現與破解,對目前的項楊來說,乃是最合適的手段。

浮玉宗南側檀霧澤,沉水堂堂口所在。

這是一片寬廣的湖泊,看那麵積,比浮玉宗外的具區澤也小不了太多。

湖中央,有幾座晶瑩剔透的半透明山丘,每一座都有千丈方圓,一間間精美的屋舍層層疊疊的直至丘頂,一色的水晶瓦片閃動著七彩的光芒。

已是落日時分,霞光輝映,水波粼粼,一個個修士,或禦劍而去或踏水而來,在那些山丘四周忙碌著。

隨著夕陽西下,一片迷蒙蒙的霧氣悄然升起,將整個湖麵披上了一層輕紗,幾座山丘在那霧氣之中若隱若現,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檀香隨之而來,這也是檀霧澤之名的由來。

如果光說視覺上的美感,沉水堂的堂口所在絕對是五神堂第一,雖然沒有青山綠水相依,但自有一份獨到的仙氣。

“善禦那混蛋欺人太甚!六百年前,報春丘便已劃歸與我曾氏,乃是吾族宗室之地,如今老祖剛仙逝幾年?便要收回嘛?”

山丘最高處,曾仇與一位容顏和他有幾分相似的老者對麵而坐,眉頭緊鎖。

前幾日,司馬堂主召見,隻扔下了一句話,便讓他交接了在戒律堂中所負責的事務。

等到回到沉水堂,才待了沒幾天,堂內主管內務的善禦便叫人前來通告,說是要將東側的報春丘收回堂內所用。

要知道,那報春丘乃是曾氏族地,上麵生活著近千名曾氏族人,被收回了,讓那些族人又去哪裏居住?

“要不找堂主說說?”曾冉乃是曾氏兩位元嬰之一,但他資質比曾仇要差上不少,一直是元嬰初期的修為,他容顏清瘦,麵無表情,眼神中帶著一股暮氣。

“善風師兄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他有何用?那混蛋估計是得到了什麽消息,覺得我好欺負了吧……”

曾仇背在身後的雙手捏成了拳頭,戒律堂的差事一丟,他在善禦麵前確實少了底氣,那家夥好歹是元嬰後期,壽元還有三百有餘,乃是沉水堂最有希望晉級九轉的修士。

想起前幾日司馬子仲的話‘既然心不在此,我也不再強留’,雖然說的含糊,但曾仇自然明白究竟所為何事——司馬堂主這是怪我將那件法寶的事情隱瞞不報啊……

那日項楊和青木堂兩位老祖一戰,曾仇也在場,原本以為自己押對了寶,卻沒料到好幾天過去了,對方根本一點消息都沒有。

其實也難怪,連九轉期的老祖都不是他對手,一動手便殺了兩個,而背景之深厚,就連宗主都要退避三尺,自己這種元嬰期的修士又怎會放在他眼中?

隻怕是自己獻殷勤獻錯了對象……

他在那暗自感慨,曾冉則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兩人一時相對無語。

就在此時,曾仇忽然心神一動,取出了一支傳音玉簡來,微微一探,頓時哈哈大笑,原先的鬱鬱之氣一掃而空……

柢山峰頂的那棟玉石建築中。

柢商隱等幾位結丹弟子皆端坐在一張張玉石蒲團上,身後則是一排排的化神、煉精甚至築基期弟子,最後麵,還坐著十來個衣著各異的修士,看那模樣,都不是柢山堂的弟子。

上方有一盞古色古香的八寶蓮台,柢伯兮盤膝而坐,正在那講解精要。

柢山堂中,隻要到了築基期,便有機會聆聽元嬰老祖講法,資質好的,更有機會得到老祖親自指點,這一月一次的柢山法會,在附近一帶也小有名氣,甚至都有不少其他堂口的低階修士前來學習求教。

柢伯兮修為不高,但卻很有上古那些聖師的風範,常說有教無類,有外人也毫不在意。

他所學甚博,除了柢山堂自家的功法外,對許多基礎功法、包括了陣法、煉丹煉器之術,都有一定造詣,指點起來頭頭是道。

今日他所說的,便乃是編製化神方的藥理,雖然取名化神方,但其實這種丹藥的服用方法一直到元嬰期都極其有用,下方的弟子都聽得津津有味,已到化神期的弟子都拿出了玉簡在那記著,沒條件的甚至拿出了紙筆在那刷刷的寫著……

剛講到得意處,柢伯兮忽然停了下來,召出了一枚傳音玉簡,神識一探,頓時麵露喜色,和弟子招呼都來不及打,便直接禦劍而起,走了沒多遠,他又兜了回來,朝著幾位弟子看了看,將柢商隱一提,拽著他衣領便呼嘯而去……

火神堂所在。

陪著霍暴閉關了幾日,一出關丹鼎便急匆匆的鑽入了自己的煉器房中,準備把這幾日所得好好的驗證一下,至於這段時間宗內發生的所謂大事,他可沒那閑心去在意,對他來說,除了煉器之道,心無旁騖。

但這次卻是不同,他剛將所需的材料準備好,便收到了一份傳訊,隻是看了一眼,直接便衝了出去,連原本視若禁地的煉器房都未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