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撤,從丹穴山外圍到龍涎峽處隻有數百裏而已,這點距離,對那豪華的雲舟來說,隻消盞茶時間。

項楊和楚軒一杯酒還未喝完,龍涎峽外的幻陣便急劇的閃動了起來。

那陣法是項楊剛回來時便布下的,核心並未和丹穴山那的九孔火穴主陣眼相連,而是靠單獨的聚元陣朝著龍涎峽內的儲元陣慢慢積蓄能量以供備用,時間越長,陣法的威力便越大。

如今才布下二個多月的時間,其中的威力根本還無從體現,最多也就能阻擋一下結丹期的修士而已。

封梧和封桐老神在在的坐在雲舟之上,看著四周突兀出現的白色雲氣搖頭輕笑。

“這司馬老鬼倒也大方,竟然設了一個不錯的幻陣,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隨便使點力氣,將元氣石耗盡也就沒了……”

他們身旁,幾個元嬰修士已然出手,取出了自己的法寶,朝著四周的雲氣轟擊著,幾炷香後,那雲氣便悄然淡去,露出了下方一個青翠的峽穀。

封桐低頭一看,莞爾笑道:“嘖嘖嘖,兄長,這金身堂不是說隻有幾間茅屋的嘛?如今還真是一派好氣象,司馬老鬼確實下了不少本錢啊……”

隻見那峽穀深處皆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但一邊的峭壁上如今已然蓋起了層層疊疊的青石建築,有著一片片姹紫嫣紅的花叢和叮咚流淌的泉水相伴,月光下顯得仙氣十足。

封梧卻未答話,他的眼神已經落在了峽穀口的小水潭上,那裏蓋著一座九曲小橋,小橋中央坐著二個年輕人,正在那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時不時還抬頭朝他們看看,臉上滿是笑意。

“這其中那結丹期的便是那項楊嘛?那另一位是誰?嗯,元嬰期修為,為何在浮玉宗未曾見過?”

浮玉宗內,元嬰期一共才幾十位,封梧身為主峰老祖,雖然不能說個個都認識,但是每當有人晉升元嬰,總會有資料送上,至少麵貌還是認得的,但下麵這個元嬰期修士,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楚軒何等身份,來了浮玉宗後,隻和司馬參昂見過麵,什麽老祖他根本未放在心上。

除了一個霍暴,那屬於技術性人才,倒也見過幾次,其他的幾位,就連封梧和封桐也隻是聽說有這麽一個仙使駕臨,卻未見過真容,哪裏想得到一個堂堂九鼎仙門的仙使竟然會和一個結丹期的小修士坐在一起?

封梧來時便已探聽清楚,霍暴和司馬參昂都已閉關,而那九鼎仙門的仙使也已離開,他這才放心大膽的前來,就算如此,他依舊在浮玉神山四周布下了眼線,一有動靜便能得知。

如今,浮玉神山方向沒有任何變故發生,可下麵的情況卻讓他有些舉棋不定了,這小子也太鎮定了,似乎早料到他們會來一般……

封桐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在一旁輕聲說道:“兄長,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封梧仔細朝著項楊和楚軒看了幾眼,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區區一個元嬰期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再加上那結丹期的小子,就算有玄器在手,難道我們兄弟倆還對付不了?如今隻擔心那司馬老鬼先下了手,把那玄器已取走了……”

封桐聞言,狠狠的點了點頭:“兄長說的是,隻要玄器在手,天下之大我們哪裏去不得?日後晉入九劫成了真人,這浮玉宗又算什麽!幹了!”

此時龍涎峽四周由陣法引動的雲霧皆已消散,清風徐來,月光灑落,上頭那雲舟已然顯露的清清楚楚。

楚軒著急給項楊撐麵子,長身而起,朗聲說道:“此乃浮玉宗金身堂轄下,兩位,所為何來……?”

項楊在一旁咪了口酒,輕聲笑道:“所謂不告而入是為賊,兩個老賊而已,你和他們客氣什麽。”

“哦……”楚軒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此時雲舟仍在龍涎峽上空百丈處,但封梧和封桐都是九轉期的修士,感官何其敏銳,項楊說話的聲音雖小,卻依舊被他們聽了個一清二楚。

老賊?在這浮玉宗內,他們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頓時都氣炸了肺,不過畢竟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卻也沒有直接出手,而是一揚手,自有禦者將那雲舟緩緩落下……

龍涎峽中,那些老人都已被項楊送入了隨身洞府之中,不過羽山堂和幾位青丘堂的修士卻沒那資格,此時正站在崖壁上的青石平台上,朝那雲舟張望著。

羽山堂的修士也就罷了,他們都被項楊用禁法控製了心智,根本不知道怕字怎寫,而玄丘采薇今日正好和幾位化神期姐妹在此,遠遠的看見那雲舟,腿都有些發軟了。

那可是青木堂老祖的專用出行座駕啊……

可等到那雲舟降下,玄丘采薇頓時驚呆了,在那雲蓋下,幾位侍女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好似奴仆一般,殷勤伺候著兩個老人。

她們一身玉色絲袍,清風徐來,將衣裳緊貼在身,遠遠看去,那窈窕修長的身段就好似全然暴露在外一般,可她們偏渾然不覺,將身子緊貼著兩個老人,時不時的吃吃嬌笑著,撚起麵前的瓜果,遞入老人口中。

幾位青丘堂的女修頓時身子都輕顫了起來,這不是自家的兩位大姐嘛?

雲舟停穩,一個元嬰修士上前,揮起了手中的鍾錘,‘鐺鐺鐺’三聲鍾響在峽穀之內徐徐回**,而後一眾修士魚貫而下,一條數十丈寬的金絲絨毯鋪在了前方,二座雕刻精美裝飾著各色寶石的龍紋交椅擺放在上,麵前是一條青色玉幾,自有人又在其上布滿了美酒佳肴。

擺足了場麵,兩位老者這才起身,帶著身旁的女修緩緩下舟,在那交椅上坐定。

項楊遠遠看著,倒是有幾分佩服,這兩個老家夥別的不說,光說這排場,就連皇帝出巡也遠遠不如,試想凡間的帝王,哪有這種級別的修士服侍?

這種一看便知臉皮極厚的老鬼,就不知等會打臉時,會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