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仇又下了禁口令,但羽山發生的事情卻瞞不住,這種天地異變一般的怪事在浮玉山脈也並非沒有發生過,數千年前,便有一處堂口所在之處忽然天降寒霜,整座山峰一夜之間被凍成了冰柱,數千年過去,至今,那地方依舊是一片冰川景象。

還有一次發生在浮玉山脈最邊緣的一座荒山上,那次的情況和羽山這次極為相似,也是地火噴湧,一座幾百丈高的荒山直接灰飛煙滅,成了一片火紅的岩漿池。

就連浮玉神山主峰,也曾發生過一次異變,山腳下的那些個蜂巢般的洞穴大半都是在那次異變中出現的,據說當時整座神山曾被一種怪力托起,隨後底部雲煙四起,數百裏內入者無生。

一時間風起雲湧,旁邊幾個堂口也是人人自危,生怕啥時候自家地頭上也會來這麽一出……

不過火神堂、百器堂等幾個精於煉器、煉丹的堂口卻來了精神,地火宣泄,其中偶有各種各樣的火精逸出,如若能捕到一絲,回去再用秘法培養,說不定便會出現什麽異火。

當然了,對這種火焰項楊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三昧真火在身,普通的火焰根本看不上,而且如若真有別的好貨,源火早該有了動靜。

不過根據蛛後當年給的那份資料上的記載,這種九孔火穴的天然陣法應該還有一個主陣眼,在哪裏估計能有新的收獲。

花了一天時間,項楊把方圓千裏都轉了個遍,最終確定,那主陣眼應該是在丹穴山的位置,想起當年在丹穴山時遇到的那潭淺水和門口那塊巨大的元磁石,那地方確實有古怪……

不過如今丹穴山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礦坑,那個小小的水潭自然早就沒了,而那塊元磁石也不知被哪個堂口搬走了,但是根據項楊上次經過時所看見的情況,陣眼還未被破壞,否則的話丹穴山早就成為一片火海了。

……

項先縮在小剛山處的監事房中,心中有些彷徨,那位青檀上人已然幾天都未見人影了,而後又傳來了整個羽山全部被地火吞噬的消息,堂內也遲遲沒有消息傳來,這讓他心中極為不安。

雖然挨了雷猛一頓揍,但那隻是皮肉之傷,恢複起來不難,但那被砸塌的鼻梁卻遲遲不見好轉。

項先拿著一麵銅鏡,愁眉苦臉的看著,察言觀色是他的本能天賦,那天青檀上人眼中露出的一絲鄙夷他自然看的清楚明白,他更清楚,自己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要沒了這張臉,隻怕日後真吃不開了……

正在發愁中,監事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項先不耐煩的轉過了身,剛想訓斥幾句,等看清楚來人,立馬又換上了一副阿諛的笑容:“堂主大人,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羽山無邪,朝著他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嗯,項先師弟,這段時間幹得不錯,如今金身堂已倒,咱們羽山堂已經搬到了龍涎峽,今日便是喬遷大禮,我這是來接你回去的。哈哈,師兄在這先恭喜你了!對你這種有功之臣,老祖宗說要重獎,準備收你為關門弟子呢!快快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師弟?老祖宗關門弟子?項先大喜,朝著羽山無邪抱拳一禮,急匆匆地說道:“哪裏有什麽好收拾的,師兄!咱這就走吧!”

此時項楊已經進入了礦坑之中。

這幾日,丹穴山的礦坑處也發生了不少變化,羽山一倒,整個礦坑的溫度也急劇升高,如今在最下方已然根本無人可入,就連上方的人影也少了許多,畢竟這幾日這裏的情況透著古怪,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項楊將裂山罡幻化成了監事所著的深灰色長袍,步履輕鬆的走在礦坑邊緣的木質棧道上,時不時的往下張望幾眼。

他的心情確實極好,因為方才識海中的源火傳遞過來了一絲喜悅的訊息,這說明下麵有它感興趣的天地靈火存在。

原本覺得收集剩下的七十七種天地靈火定然千難萬難,卻沒料到剛出試煉便能有二次收獲,如今看來完成目標還是指日可待的。

越往下去溫度越高,到了半腰處,已然見不到幾個人影了,再往下了幾十丈,前方出現了二個化神期的修士,見他過來,有些狐疑的看了幾眼,其中一個穿著火神堂製式長袍的中年人走上前來問道:“這位監事看著麵生啊,怎麽沒見過?”

項楊‘嗬嗬’一笑,取出了一塊羽山堂的弟子信物:“今日剛來上任,這不,想下去見見世麵。”

一見到羽山堂的牌子,那火神堂的修士頓時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神色,神態倨傲地說道:“唔,既是如此那便請回吧,這幾日礦內屢有天地異象,礦坑深處已是禁區,任何人不得進入,以免發生不測!”

“是麽?”項楊朝著下方看了看,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但卻依舊往前走去,那二名火神堂修士麵色一變,剛想阻攔,卻忽然間都愣在了那裏,腦海中隻有一聲輕笑在不住回**,等到醒轉過來,二人猶疑不定的對視了一眼,似乎覺得剛才發生過什麽,但又似乎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時間有些恍惚不定。

此時項楊已經下到了極深處,麵前的空氣已然炙熱的可以和入山門九十八關相比,當然比起最後那數百裏還遠遠不如。

這點熱量對如今的項楊來說隻是毛毛雨而已,不用借助裂山罡的力量便能輕易抵擋,甚至連汗珠都未曾多冒一顆。

再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側耳細聽了會,身上光影流動,裂山罡刹那間便變了個顏色,竟然和身旁的礦坑石壁一模一樣,加上他已完全收斂了氣息,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他的存在。

轉過一個彎,便是礦坑底部,那裏有一個冒著紅色煙氣的洞口,幾丈來寬,斜斜向下,方才的動靜便是從那裏傳出。

這次,項楊的腳步停也未停,直接走了進去。

識海中,源火愈加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