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也不見那寶貝石頭回來,項楊回到了密林邊,又加了個鷹眼術往那看去,那重重的樹木幻影正在慢慢淡去,麵對自己這一側已經能看見一些裏麵的景象。

原先的巨石已經不見,所在之處已化作了火紅的岩漿,熾熱的氣息將空氣都燒的有些扭曲,遠遠看去,通紅的漿液似乎還在翻滾著。

岩漿旁不遠處躺著一個雪白如玉的軀體,再旁邊還有一個身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身旁豎著一根骨杖,應該是一開始便在場的那位蠻獸堂的老頭。

其他的人呢?怎麽一個都不見了?

正奇怪時,他感到有一陣熟悉的氣息朝著自己飛來,隻是轉瞬間,那塊寶貝石頭便已浮在了他身前,不僅一閃一閃的,還時不時的上下浮動著。

“這都是你搞出來的?”項楊指著幾裏外的場景。

石頭閃的更急促了些,甚至還在空中轉起了圈來。就算不能說話,但項楊依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家夥似乎是在邀功,得意洋洋。

“好吧!你真厲害!”

項楊伸出了手,石頭乖巧的落在了他手心之中,它身上的那道金紋忽然清晰了許多,而那火紅色的花紋更是鮮豔如血,那火鳥似乎都要活過來了一般。

一入手,項楊甚至出現了一絲幻覺,似乎這石頭裏有個聲音忽然傳到了他識海之中,那是一聲低低的呢喃,嬌柔無力……

項楊一怔,攤開手左看右看了半天卻又沒看出什麽端倪來,剛想把石頭收起來,它又浮了起來,朝前射出了幾丈,而後懸空停在那,似乎在等他跟上。

項楊奇道:“你讓我跟著你?”

石頭上下跳動了幾下,似乎是點頭的意思,項楊舉步跟上,沒多久便被它帶回了丹穴山旁。

“讓我來這裏幹嘛?”項楊緊張的朝著四周看了看,地上滿是灰燼和血水,數百丈方圓,隻有在原先巨石位置的岩漿旁躺著二具完整的軀體,但看那模樣也是死人了,就算其中一具乃是美豔絕倫的美女,但項楊才十一歲,還沒到感興趣的時候。

石頭引著他朝前方而去,而後落在了地麵一尺處輕輕顫動著,項楊跟過去低頭一看,一個青蒙蒙的扳指正靜靜的躺著一堆灰燼之中。

“須彌戒?”項楊差點沒跳起來,緊張的左右張望了一下,伸手將它撿起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正是蒼柏的那隻須彌戒,如今主人已死,神識已散,項楊輕輕鬆鬆的就用自己的靈覺打上了烙印,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一個元嬰期高手的身家有多少?

十丈左右的空間整理的整整齊齊,先是一摞摞的符錢,其中還有幾摞是大錢,旁邊則是一個個瓷瓶,最少有百十來瓶丹藥。丹藥旁邊則是一紮紮的符咒,符咒旁擺著幾十件法寶,能被蒼柏收在須彌戒裏的,最少也是中級的道器了,其中還有幾樣乃是陣盤一類的東西,這可比普通的道器珍貴多了。

在空間的最深處,還擺著幾個一尺來寬的玉盒,但項楊此時卻沒什麽時間去打開了,這裏出了這麽大變故,等陣法全部消失後,估計很快便會有人過來。

在石頭的帶領下,隻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他便將整個戰場打掃了一遍,一共收獲了十一個須彌戒,還有雜七雜八的一些法寶道器,還在地上挖掘出了幾十塊青色的元氣石。

馬上陣法就要全部消散,項楊一把將石頭攥在了手裏,隨便找了個方向便狂奔而去,這次真的是跑的越遠越好了,估計沒多久,這裏發生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浮玉宗,他可不想被牽扯進去。

至於那原來的目標蘊雷草,隻能等日後事情平息了再說了,反正那雷擊木林也不會插上翅膀飛了去。

……

整個浮玉宗果然震動了!

五神堂的二位尊者長老在一座荒山同歸於盡,連帶著兩個堂口的幾位結丹高手沒一個留下活口的。

這種事情在浮玉宗數千年的曆史上還從未發生過。

蠻獸堂幾乎全軍覆沒,隻餘下剛入門的小貓兩三隻,青丘堂還算幸運,丹鳳隻帶了玄丘霧薇一人前去。

但是這種幸運也是短暫的,很快,火神堂和青木堂聯手,將玄丘霧薇的兩個姐姐全部帶走,究竟是拿去拷問了還是怎樣就不得而知了,隻是這兩位結丹期的高手從此就未再露過麵。

調查下來,唯一確切消息是從一個青丘堂的弟子那得知的,她是一開始便去丹穴山偵探情況的弟子中的一位。

從她的描述中,得到的情報隻是丹穴山疑似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元磁石,而後的事情她便一無所知了。

立馬有人推斷出可能會有元磁晶的存在,這樣的話,兩位元嬰期高手出現在丹穴山的原因便可以找到了,但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麽?為何兩位高手會同歸於盡?元磁晶又去了哪裏?

毫無線索!

對於青木堂來說,蒼柏雖然是元嬰期高手,但是畢竟壽限將至,這損失還可以承受,但是在火神堂,丹鳳的地位可不一般,雖然隻是元嬰初期,但她乃是最有希望突破九轉的妖孽天才。

一時間,火神堂和青木堂之間劍拔弩張,連帶著整個浮玉宗泛起了一絲風雨將來的緊張氣氛。

……

三個月後,在浮玉宗最外圍的一處深山中,項楊躲在一片茂密的荊棘背後,緊緊的盯著前方一頭四尺來長的怪獸。

那怪獸渾身長著密密麻麻的倒刺,看上去像隻放大了無數倍的刺蝟,但是頭部又有點像豬,肥肥大大的腦袋上布滿了鱗片,正中頂著一支粗大的犄角。

此時那怪獸正用那犄角頂著一株倒在地上的朽木,從裏麵挑出了一個馬蜂窩。

老家被抄,一群拇指大的馬蜂頓時蜂擁而出,圍著它飛舞了起來,但這怪獸皮厚肉糙,身上除了尖刺外便是鱗片,就連腦袋和耳朵上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竟是怡然不懼,自顧自的舔著馬蜂窩內流下的蜂蜜,時不時的搖搖頭,用二扇蒲扇似的耳朵驅趕著馬蜂。

荊棘背後,項楊的雙手揮動,一支支散發著寒光的冰錐直射而去,馬蜂的嗡嗡聲完全遮住了冰錐發出的呼嘯聲,讓那怪物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便化作了冰雕。

項楊這才一個狂風術將馬蜂驅散,走過去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把錘狀的道器將冰殼砸開,他選擇的角度極好,有一半的冰錐是從那怪獸的口中射入,就算沒有冰封,怪獸也早已喪命。

拖著獵物帶上旁邊的馬蜂窩,項楊邁過了叢林,在一條峽穀中走了小半個時辰,先是在一堆灌木從裏潛伏了半天,覺得安全了才鑽入了一個山洞,七拐八彎後,進入了一個峽穀,麵積不大,也就百十來丈,峽穀正中有個被樹木掩蓋的天坑,他直接跳了進去,十來丈後落地,前方有個幽暗的坑洞。

走入了坑洞,裏麵是平滑的甬道,走上數丈便會出現分岔,每個分岔處都有他用石塊做出的記號,跟著記號拐了十來次,他才在一間大廳似的石窟中停了下來。

石窟一角的地上鋪著簡陋的毛皮,另一邊有個深深的石洞,石洞下方傳來了陣陣水聲,顯然下方有條暗河。

這裏已是浮玉宗的最外圍,旁邊數百裏都沒有分支堂口的存在,也沒有什麽元氣充足的修煉寶地,甚至連妖獸也隻有極為普通的那些種類,平時極少有修仙者路過,最為隱秘安全不過了。

並非他不想回金身堂,而是那次的收獲實在太大,金身堂離事發地點又實在太近,他可是知道到了元嬰期的大能就有搜魂之法的,又哪裏敢再回金身堂去?就算明知自己的師傅和那些老人會擔心,但暫時也是回不去了。

這還是他不知道犧牲的二位乃是元嬰期高手,要是知道了,隻怕他還得跑的更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