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就混在人堆裏下下黑手,把那些個罪魁禍首整治一番也就罷了,可剛動身沒多遠,項楊忽然又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那幾條雲舟,臉上殺意漸濃。

他卻沒料到這羽山堂竟然真的無恥到這種地步,自己老窩被毀,第一個便想起了龍涎峽,此時竟然在那結丹老祖指揮下已然準備出發,一群人故意在那大聲嚷嚷著,美其名曰去兄弟堂口借住。

旁邊其他堂口的修士頓時都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還能再不要臉些嘛?金身堂和你們無親無故,被你們欺淩的都快滅門了,兄弟堂口這四個字竟然還說得出口……當別人都是傻子嘛?有誰看不出你們那鳩占鵲巢的本意……

幾艘雲舟緩緩浮空而去,項楊冷笑著朝後掠去,兜了個圈,趁人不注意,換上踏風寶綢呼嘯而去。

既然他們自己要找死,項楊倒也不著急下手了,有道是殺雞儆猴,這送上門的雞幹嘛不要?

回到龍涎峽,和幾個師傅打了個招呼,項楊若無其事的坐在了穀口旁的水潭邊,手指微微彈動了幾下,將前幾日剛布下的陣法全部關起。

對付這種垃圾堂口,還用不著這些個布置。

羽山堂的雲舟擠的滿滿當當,速度慢了太多,一群跟著看熱鬧的倒是比他們先到,也不下穀,都在峽穀二邊的山峰頂上等著。

等等大半個時辰,幾艘雲舟才爬了過來,根本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落在茅屋前的空地上,一群人鬧哄哄的下了雲舟。

一群老人早已被驚動,紛紛出了屋,一見到那幾個熟悉的麵孔頓時炸了毛。

“羽山成興!你們這是何意?”

傅古站在最前頭,盯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算了算人頭,幾乎大半個羽山堂都到齊了,老家夥對龍涎峽垂涎已久,這難道是準備直接用強了?

羽山成興看都不看他一眼,背著手對著身邊點了點頭,立馬有人站了出來,正是羽山無邪。

當年因為項楊之事,被雷光上人殺上門來直接轟掉了小半個堂口,主事的他在堂內的地位也是大跌,不過他確實有幾分本事,十餘年下來又已重新站穩了腳跟,如今已是羽山堂的堂主了,在堂內標準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他此時卻有些訝異,不是說這些老家夥都快不行了嘛??怎麽個個活蹦亂跳的,看上去精神的很。

羽山無邪疑心頓起,看來是項先那小兔崽子辦事不力啊,畢竟是金身堂出來的,指不定還有啥瓜葛,如若今日不來,說不定還會被蒙在鼓裏!

不過如今卻也無所謂了,一來自家老窩已然毀於天災,也等不下去了。二來前幾日又送了二名羽山家最出色的少女到青木堂,那位尊者可是打了包票的,一位他留著自己作妾,一位他會想辦法送與蒼枯堂主,有了這種後台,羽山堂又怕的誰來?

他陰笑著朝著傅山點了點頭:“傅長老的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啊!嗯,都是近鄰好友,咱們前來竄竄門都不成嘛?”

水潭邊,項楊眯著眼好似在打盹,傅古朝他的方向看了看,腰杆都直了許多,冷笑了一聲:“近鄰好友?咱們金身堂可高攀不起,諸位,好走不送!”

羽山無邪的臉色陰冷了下來:“傅長老,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唔,咱們羽山堂也是講理的,就實話和你說了吧。咱們羽山……嗯……出了點小變故,如今要在你們這借住些時日,大家都身為浮玉宗下弟子,這點小小的要求我想諸位總不會不給麵子吧?”

他也不等傅山他們再回話,直接伸手朝後招了招:“既然來了,總得幫忙做點事,這龍涎峽偌大一塊寶地,被你們搞的如此破敗不堪,實在有些浪費哈!來人,把這些個破棚棚都給我拆了,喲,還養豬?真是丟盡了咱們浮玉宗的臉麵啊!宰了!”

他身後,十來個羽山堂練精期修士獰笑著衝了上去,繞過了那些老人,祭起了法寶、法術,直接朝著那一間間茅屋和豬圈轟去,他們存心顯擺立威,使出的招數個個光鮮靚麗,一道道火龍一柱柱璀璨的劍光飆射而出,先不說威力,這景象遠遠看去還真有幾分壯麗。

也幸好那些茅屋中已然空無一人,直接便一間間轟然倒塌,猝不及防之下,那些老人根本反應不過來,隻有雷猛和丘山怒吼了一聲,朝著身邊最近的二個羽山堂弟子撲了上去。

雷猛雖然依舊沒有仙苗,但覺醒了血脈之後,肉體的力量早已突破了金身境,隨手操起了一根茅屋外的石柱,嘭嘭嘭的猛砸,一時間那位羽山堂弟子竟然被他搞的狼狽不堪,直到身旁又來了二位同門這才穩住了陣腳。

但他們手上的武器也不過是些最低檔的貨色,修為和青檀相比也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雷猛這一暴怒,身上絲絲金光流動,法術轟上去直接退散,就算是用飛劍,砍上去也不過是多出一道血痕而已,一時半會還真拿他沒轍。

相比之下,丘山如今雖然已是築基期巔峰,但那些弟子基本都是練精期,項楊也曾給過他法寶,但還沒來得及祭煉,光靠著幾手粗陋的法術根本不是人家對手,剛發出了幾個火球術便被一把飛劍追的滿場亂跑……

一群老人此時也都回過了神來,看著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家竟然在刹那間便成了一堆廢墟,頓時都紅了眼眶,剛想撲上去拚命,就在此時,一聲哭嚎伴隨著幾聲慘叫傳來……

“我的小黑啊!你們竟然……竟然殺了小黑?小灰和小花也……”

不知何時,項楊已經起身,跑到豬圈裏,站在幾頭被羽山堂弟子一劍穿心的小豬旁,大聲的哭嚎著,他身前的峭壁上,二道身影正緊緊的貼在上頭,慢慢的滑下,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在那幹哭了幾聲,項楊緩緩的轉過了身。

“羽山堂是吧?這三頭靈獸,你們準備怎麽賠?要不要我看在近鄰好友的份上,給你們打個八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