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楊看著手心中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一顆紅色的獸卵,上麵有著一絲絲黑色的花紋,花紋二邊則交織在一條條金色的細邊,看上去精致的很。

小鳳烏、小山巨、蛛後給的那萬靈蛛,再加上這顆獸卵中的小東西,項楊覺得自己修仙快修成飼養員了……

將那獸卵給了項楊之後,老金烏也和善了許多,竟然還和項楊說起了第九十九關的一些情況來。

半晌之後,一個光門冉冉浮起,項楊將那獸卵收入了納靈寶瓶之中,再次對著金烏所在的火球深深一禮:“多謝金烏大人指點!項楊日後定有回報!”

金烏頗有些唏噓地說道:“我如今隻是一個仙靈不全的殘魂,靠著混元塔苟延殘喘而已,還能要你什麽回報?日後對這小家夥好點便是……也就不枉你我相識一場了!方才所言你一定要牢記!後麵那老家夥可不像我這麽好說話了!”

“請金烏大人放心便是!”項楊誠懇的點了點頭,踏入了光門之中。

麵前出現的是一副熟悉的畫麵,一片無邊無際的湖水,一隻隻骨鳥在空中盤旋來去,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難聽的嘶啞鳴叫。

湖麵上,丈許高的波浪翻騰不休,時不時的便會有一道道碧綠的霧氣衝天而起,仿佛一頭頭咆哮的巨龍,在空中搖擺著龐大的身軀,隨後便悄然散去。

這第九十九關竟然便是冤魂海!

項楊所在,乃是一個不過數十丈方圓的小島,小島外,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青色光幕,光幕外,則有一艘丈許長短的小舟,看來便是提供給試煉者的渡海工具了。

根據玉簡和前頭金烏的提示,項楊如今對這片冤魂海也算是熟悉了。

這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是九十九關入山門試煉中唯一一個和外界聯通的空間,也是中央之地和內圍之地之間的門戶所在。

冤魂海有二個入口,一個便在內圍之地,另外一個則在混元塔中,一種奇特的空間變化使得冤魂海有一種空間折疊的特性,一模一樣的環境,但隻有從混元塔中進入,方才能找到那座冤魂宮,那裏也是整個九十九關入山門試煉的終點。

穿出了光幕,直接飛躍到了小舟之上,一提一縱之間,項楊驚訝的發現,這裏竟然不禁空,那還要這小船幹嘛?直接用飛行法寶豈不是快了許多?

這點那玉簡和金烏倒是沒有提過,不過項楊性子很極端,別看他在幾次試煉中完全都是一副拚命到底的樣子,那是被逼到絕境後的爆發而已,平時處事還是小心謹慎的很。

考慮到這試煉中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一艘小舟,馬上便下了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飛行法寶!

那玉簡和金烏都將這最後一關試煉描述的那般恐怖,還都說那位掌控著冤魂海的存在是最不好說話的一個,自然是要處處小心為妙了!

認準了方向,項楊小心翼翼的出發了,一有點動靜,便要緊張的防備半天,但三天之後,他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直接無語……

這麽簡單?這算啥試煉?

一路上,那些冤龍、骨鳥竟然對他視若不見,駕著那小舟,他輕輕鬆鬆的就根據玉簡上的指點來到了此處。

那是一個灰色的宮殿,矗立在無邊無際的冤魂海中,一柱柱千丈高低的冤龍圍著它緩緩轉動,一群群翅展數十丈的骨鳥在空中時聚時散,用白骨嶙峋的身體組成一個個古怪的圖案,看上去倒有種別樣的美感。

宮殿四周的那些冤龍和骨鳥一看就比別處的厲害許多,項楊小心翼翼的將小舟停在了遠處,正準備眺望一下,卻看見冤龍所化的風柱直接朝著自己的方向滾了過來,空中的骨鳥也同時飛掠而來。

在這廣闊無邊的冤魂海中,根本沒有可供躲避之處,而且看那冤龍、骨鳥的速度也絕非自己腳下的小舟可比的,項楊索性豁出去了,不僅未退,反而向前迎去。

這一路行來的風平浪靜讓他隱隱中有了種感覺,似乎這裏的主人對自己並無惡意……

果然,那一柱柱冤龍到了近前之後,竟然自動分列了二邊,伴著他朝前而去,而那些骨鳥也已到了他頭頂繼續擺弄著圖案。

這擺明了是列隊歡迎的樣子啊……

在那宮殿中,一張巨大無比的寶座上坐著一個愁眉苦臉的老頭。

寶座前方,地上灑落了一地的水晶碎片,老頭看著那些碎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老大,你瞧你氣也撒了,我這都派小的們去迎接他了,要不……就饒了小弟吧……”

空無一物的大廳之中,一個清冽的聲音響起:“如若我來晚一點,你是不是就準備下手了?”

老頭連連叫屈:“老大,這也怪不得我啊!這可是當年主人定下的規矩啊,咱們這些家夥,又哪裏敢違背他的意願啊!”

那聲音嗤笑了一聲:“說的好聽,如若是那條老黑龍來了,隻怕你就要放水了吧?”

老頭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哪裏可能,老大你也知道,那麽多弟兄裏,我可是最剛正不阿的那個!否則主人怎會讓我駐守這一關?既然是試煉,肯定就得有試煉的樣子嘛!”

“是嘛?那意思是說,我的麵子也可以不給了嘍?”

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滿意?老頭想死的心都有,哭喪著臉,頜下的長胡子都抖動了起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老大,你這又說的什麽話,您和主人乃是兄弟啊,您開口了,不就等於主人開口?這事包在我身上了!那位叫啥來著……對對對,項楊,上次他經過冤魂海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家夥氣度不凡,很有主人當年的風範!如今看來,還真是呢!主人的傳承交於他,放心啊!”

半天,他未曾等到那位的回話,直到宮殿的大門悠然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邁步而入,他這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捋直了長須,將身體坐的筆直,老臉一板,一股子肅穆威嚴的氣息頓時在宮殿之中彌漫開來。

話說,能將一個魂體都逼出汗來,那位的可怕之處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