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生氣了()

終於擺脫了醫院這夢魔,陶桃舒了口氣,先給楊鬆雪打電話,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當然重點是她現在腳很疼,但不想去醫院,肚子又餓,想要解決這些問題,想借她的男朋友,許大未來董事長用一下,都是老同學了,也不用太客氣。

隻是楊鬆雪似乎隻聽了請了事情的經過,根本沒聽她現在的需要,在電話裏掩聲叫道:“你說邵天抱你了?”

“我的腳受傷了,沒辦法啊。”陶桃用漫不經心地口氣說著,但心裏隱隱掠過一絲不一樣的東西,軟軟的,尤其想到他拔高跟鞋的樣子,她就想笑。

楊鬆雪那邊停滯了一下,而後就傳來興奮的聲音:“桃子,到我公司來,今天他們要去工地,我不用去了,我馬上請假,等我哦!”

一個小時後,陶桃便和楊鬆雪坐在了一家啃德雞內,陶桃隻顧大口地吃大口地喝,時不時地應付一兩句楊鬆雪的問話,時不時地動了動已被貼上雲南白藥的右腳,還真是有點疼。

“哎?桃子,你說他會不會真的給你買雙鞋來?”楊鬆雪突然放下了可樂杯子的吸管,若有所思地問道。

“什麽鞋子?”她含糊地答著,喝了一大口可樂。

“你說的啊,他把你的鞋子弄壞了,說要賠一雙百麗的。”楊鬆雪說著打了她的胳膊一下,“大小姐,認真點。”

“不過是隨口一說,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我跟你說過嗎?”陶桃挑眉看著楊鬆雪。

“我真是服了你了,若是換作別的女孩子早就挖空心思包裝自己去了,多好的機會啊。哎?你說你有沒有對他動心思?”楊鬆雪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話題上了。

陶桃還是那句話:“長的好看的誰不喜歡多看兩眼啊,那叫花癡,我也就是花癡,別的沒什麽感覺。”

“桃子,我跟你說啊。”楊鬆雪又換作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像他這種男人,看似外表一副拒人與千裏,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精神生活匱乏的很,隻要你稍動心思,表現出點關心啊溫柔啊,他就會自動就範了。”說罷,上下審視著陶桃,忽地抓住了她拿著雞翅的手,打掉了吃了才一半雞翅,“你這塊木頭其實材質很好,就是沒有雕琢,以後不準這樣吃東西,一點都不像個成熟女人,像他那種男人,雖然在外沒有戀情緋聞,實則閱人無數,要成熟有風情才能吸引他。”

“我怎麽覺得你很適合他啊,幹脆我們換換得了。”陶桃皺了皺眉重新拿起雞翅。

“切!”楊鬆雪頓時拉下臉,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我們家許一涵雖然比不上邵天,怎麽也是一老板的苗子,我可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啊,我得牢牢抓住他呢。你不知道,他前兩天對我說什麽?”

“說什麽?”陶桃瞥了她一眼。

“他竟然說,如果當時沒有康俊,他追的人就是你,發現你有主了才改追的我。把我氣得想打他,他還理直氣壯了,說我已經追到手了,說出來也不怕了。”楊鬆雪說著悶悶喝了一口可樂。

陶桃頓時笑起來,“你家許一涵真夠逗的。”

“好了,別繞彎子,回正題,我告訴,你現在的處境是什麽——家不能回,工作沒著落,錢也快花光了是吧,就是死鴨子嘴硬撐也不找我幫忙,還有,前途一片渺茫,你那個印象設計能做什麽?你自己都沒搞清楚吧?所以,趁此抓住邵天這個依靠。”

“哎呀,我說你滿腦子都什麽思想啊?”陶桃捂了捂耳朵,“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沒那麽大野心,門不當戶不對的。”

“這都什麽年代了,就美國總統看上,也敢嫁。什麽豪門啊大院啊,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你隻要學會規矩,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你就是晚熟。”見陶桃不語,楊鬆雪搖了搖頭,像看一塊朽木似的,大概她自己也說累了吧,專心喝起可樂來。

陶桃跟楊鬆雪玩了一整天,其實她腳傷著也不能玩別的,也就是到電影院看了場電影,上演的是什麽生化危機,她看的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下午的時候兩人在路邊分手,楊鬆雪一直把她送上的士,跟司機確定了送到郊區,才放心了。

陶桃坐在車裏,不覺間竟回想起楊鬆雪在肯德雞裏說的話,看她剛才給司機說地址的樣子,仿佛司機是個壞蛋會把她賣了似的。她真的就那麽不能自立嗎?總是讓身邊的人擔心照顧?雖然過了一個月的**生活,不過,挺慘的。但一想起楊鬆雪說的,要讓她靠男人吃飯,她在潛意識裏還是抗拒的。從小受的教育告訴她,就算是不行,也要努力,不能吃軟飯。

所以,她要努力做好邵天給她在公司安排的工作,證明給所有認識她的人看,也證明給邵天看。

回到別墅已經將近傍晚,這一整天在外麵零食沒離過口,她也不餓了,喝了一杯水,快速地洗了澡,就回房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聽到別墅的大門“咣”地一聲被用力打開了,接著是疾疾的腳步,正在上樓。陶桃本以為在做夢,轉而發現,急匆的腳步聲是真實的。她慌忙睜開了眼睛,摸到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摸索了好久,才摸到開關,用力一拉,亮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房門響動起來,她驚地睜大了雙眼。是誰?怎麽在開她的房門?而且很用力。

她不禁緊緊抓住了被角,欲要下床之時,門“嘭!”地一聲被打開了。

闖入的是一臉焦急和氣惱的邵天,頭發有些淩亂,斜條紋的領帶不知上哪兒去了,襯衫的領口敞開著,喘了幾口氣,唇間抿著壓抑的憤怒,掏出手機狠狠地按下了號碼。

“喂?小張,不用找了!報警了?……你去警局說明情況吧,她在別墅,對,好了,搞定後你就下班。”

“啪”地合上了手機。

陶桃意識到自己犯錯誤了。

邵天朝她走了過來,一雙眼睛似乎都能噴出火來,雙唇張翕幾下,冷聲道:“為什麽不去醫院?為什麽亂跑?為什麽一整天都不給公司打個電話?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為什麽明明在家怎麽也不出聲?”

為什麽?一連這麽多為什麽,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陶桃也不知為什麽了,怔怔地看著邵天,半天,才遲疑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他沉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腰間,又氣惱地放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派人找你多久?”

“我不過一個小職員,用得著那麽興師動眾麽?”她小聲道。

“小職員?對,你是個小職員,但你是邵氏的,簽了合同的,是從我邵氏消失的,你出了什麽事,首先對你負責的就是我,我不希望公司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麻煩,懂嗎?”

懂了,他這麽氣急敗壞不過是怕她出了什麽事給公司找麻煩。她的雙手不禁拳握起來,心內有小小的難受。但這不是她應該承受的嗎?一切都是她的錯,他是老板,訓她是應該的,可她心裏就是難受,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對她大吼大叫過。

她突然抬起頭,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目光,正色道:“總裁先生,我懂。但是,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有什麽錯誤,明天回到公司您怎樣批評懲罰都可以,現在,我要休息。”

說罷,賭氣似地直躺在**,用被子蒙上了頭。

邵天怔在原地,呲了呲牙,有些納悶又新奇地看著蒙頭的陶桃。真是見了鬼了,舅舅這是找了個什麽私人助理,沒照顧他,倒總跟他頂嘴,昨晚一次,今晚一次,他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小小的私人助理可以隨意頂撞的人了?

他氣憤地走到床邊,抬腕看著手表,一字一句道:“私人助理,現在時間是晚上八點十分,我還沒吃晚餐,你是不是得給我解決了?”

“我不是私人助理,你說的讓我做別的工作。”陶桃仍蒙著頭,倔強著。

“好,那我現在宣布,你就是私人助理,全天候照顧我。”他氣急敗壞似地說。

陶桃氣憤不已,在被子下麵呲牙咧嘴。可惡的合同,誰發明的?簽過之後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他是大老板,他什麽都說了算。

她猛地掀開了被子,一麵大叫著:“好!我現在就給您做飯去!”一麵穿鞋下床。

邵天倒被她這突然的變得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禁用背碰了碰前額。

不想,下一秒就聽到了她的尖叫聲,再看時,她整個人蜷臥在地上,一手扶著腳踝的位置,秀眉蹙著,雙唇抿著,臉上現出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