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真情流露

敲門聲,打斷了一室的曖昧情懷。邵天輕喘著抬起頭,看著陶桃暈紅氤氳的臉色,穩了穩聲線,才問:“什麽事?”

“邵總,外賣送到了。”門外,是杜雨鵑刻意平板的聲音。

“好,拿進來吧。”邵天說著,坐直了身子。陶桃連忙小兔一般跳到一邊,規規矩矩地坐下,可是臉上的紅霞分明沒退。杜雨鵑嫉妒地瞥過陶桃微紅的臉和些許淩亂的發,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聲音,“邵總,可以用午餐了。”

邵天的眼睛沒有離開陶桃的臉,隻是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好的,你出去吧。”

懷著嫉恨看了一眼陶桃,杜雨鵑的腳步有些沉。沉溺於曖昧氣氛中的情侶,是不可能關心身外的人的。所以邵天的溫柔笑容,陶桃的眼波流轉,看在杜雨鵑的眼中,心裏便像被小蛇噬咬了千百回,雙手早已悄悄捏緊了拳。

縱然嫉妒得氣息開始不穩,杜雨鵑仍然恪盡了一個秘書的本分,輕輕地為他們帶上房門。靠在門上,把呼吸漸漸平複下來,握著拳的手指,卻始終沒有打開。正要舉步離開,聽見裏麵春意盎然,滿耳竟是邵天溫柔的調笑。用雙手掩住耳嶷,杜雨鵑快點回了自己的座位,伏在桌子上喘氣。

嫉恨,像一條小蛇,不住在地心髒裏迂回。怎麽會甘心把自己守護了這麽久的珍貴獵物拱手讓人,怎麽會讓自己耐心的守候成為一場笑話?杜雨鵑眼中的陶桃,簡直就是一個打家劫舍,十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千刀萬剮都不足以令自己消恨。

“杜小姐,吃飯了。”秘書室裏的小姑娘們下樓前,都向杜雨鵑打了一聲招呼。勉強平穩住自己的呼吸,杜雨鵑露出一個微笑:“好的,你們先去吧。”

看到這群“小麻雀”像出籠的鳥兒一樣擁進了電梯,杜雨鵑把自己的身子緩緩放鬆。心早已撕扯開來,那樣斂眉含笑的邵天,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樣溫柔的眼波,竟然會有一天屬於別的女人,這個認知讓她忿恨。就在前幾天,她還滿心的以為,邵天會是她的,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日月,沒想到,轉瞬,就是一片烏雲。

她當然不會責怪邵天,那麽恨意疊家的對象,自然隻有陶桃。是這個女孩子,搶走了自己的機會。杜雨鵑氣急地從抽屜裏陶出鏡子,那張修飾得精致完美的臉蛋,是欠缺了一點陶桃的靈動婉轉和渾然天成。何況,陶桃比自己年輕。可是,自己曾經也是純真的,隻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有些東西不複存在了。

但是,陶桃不是笑到最後的人!杜雨鵑在心裏惡狠狠地發誓,邵天不會屬於別人的,隻能是她杜雨鵑的!

陶桃此刻卻沉浸在邵天的輕柔誘哄之中,一頓商務套餐,也吃得麵紅耳熱。曖昧的氣息,充盈了整個辦公室,連那桌上的植物,都分外挺拔妖豔。

“別人都說秀色可餐,果然我的陶桃就是佐餐佳肴,看,這一頓飯我可是胃口大開。”邵天調侃著陶桃,如願地看著兩片嫣紅的彩霞慢慢印上她的臉蛋,這樣的陶桃,確實讓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邵天……”陶桃低喊一聲,卻是欲言又止。多麽想把許一涵的“承諾”從頭至尾地告訴他,讓他寬厚的肩為她搭建一個溫暖的避風港灣。然而,想到剛出院的爸爸,想到許國強那陰險的眼神,卻終於令她即將吐出唇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怎麽了?”邵天忍不住在她的頰邊偷親了一下,才問。

“沒什麽。”終於,陶桃還是搖了搖頭,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眸子裏的神色複雜難懂,似乎飽含著如海的深情,又似乎充盈著淡淡的水氣。

但邵天來不及深究,因為方寸之間,都是陶桃身上散出發的清淡香味。

“好香。”他嗅著她的發,把臉埋在其間,手卻已經不老實在上下遊移,惹得陶桃欲拒還迎。

“我們去休息。”邵天說著抱起了陶桃,那語氣分明充滿了曖昧的情愫。陶桃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頓時滿臉通紅。

辦公室側麵,果然是一間臥室。簡潔的家具,大方的布置,正符合邵天一貫的風格。陶桃躺在**,著迷地看著邵天拉下領帶。

他身材修長,即使是脫衣解襪,動作也是優雅的。陶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他光澤細膩的肌膚,不能動彈。腦袋忽然急速地升了溫,臉像要灼燒起來一般,紅得不像真實的顏色。

邵天把陶桃的衣服細細脫下,動作輕柔地像對待初生的嬰兒。這樣的珍視,難道不是愛嗎?在這一刻,陶桃終於確定,邵天,不管他是否承認,心底是裝著她的。

欲念,排山倒海,似乎不再受陶桃的控製。

直到雨收雲歇,邵天的身體已經被汗浸濕,他翻下了身,抱著陶桃同樣汗濕的身軀。微睜的眼眸,是慵懶的風情。忍不住細細舔食她額上的細汗,她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美到了極致。如果可以,他一分一秒都不打算放手。

愛戀般的,他的手在陶桃的腰間背部遊走,慢慢移到了胸前。眼睛突然暗了下來,這樣的陶桃,恨不能揉進了自己的身體,再不分開。

“你還要上班……”陶桃帶著輕喘的話語,喚回了他的理智。

“永遠都要不夠你!”邵天湊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那濃烈的情感,早就隨著這灼熱的話語,吹入了陶桃的心田。

雖然與邵天的接觸再親密不過,但在他的目光中穿戴,卻還是令陶桃不習慣。背過了身子,陶桃穿上簡單的衣服。回過頭,邵天早已煥然一新,那奕奕的神采,難以讓人相信他剛剛進了一場體能動作。

邵天含著笑說:“陶桃,你睡一會兒,我出去辦公。”

陶桃忽然伸出手,抱住了邵天細致的腰身,舍不得放開。如果心房不沾染塵埃,是否我們的日子就一直這樣如蜜般甘甜,不會再有任何遺憾。

邵天不明白陶桃這樣深重的依戀,他坐到**,勾起她的下巴,支發現她的臉上沾滿了淚痕。心,忽然慌了。

“怎麽了,陶桃?是不是我剛才弄痛你了?”

陶桃把頭搖頭果敢而堅決:“不是的,隻是覺得太幸福了,感覺像做夢一樣。一直怕這些最快樂甜蜜的日子,其實隻是南柯一夢。”

邵天的唇角彎了起來:“傻瓜,怎麽會呢?最真實的你,和最真實的我,連美的蒼穹都為我們鋪展最燦爛的光華。”

心雖然已經痛到不能承受,臉上卻因邵天美麗的情話而展開笑顏,頓時流光溢彩,燦爛奪目。邵天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似的,想把陶桃這樣的美一筆一筆刻在心上。

“陶桃,你真美!”

陶桃輕輕搖頭,邵天即已經用手指把她臉上的淚痕拭得一幹二淨。

“我要上班,你休息一會兒,好嗎?”溫柔的聲音,出自於邵天的唇畔,就是最美的情話。

“我陪你,在你旁邊,不打擾你。”陶桃急急說著,翻 身下了床。

邵天扶住她,輕笑道:“難道不放心我?我可是最專注的男人,最忠誠的男人。花花世界,也遊過了不止一圈,除了你,還有什麽能引誘得了我?”

陶桃的心既悲且慰,隻是拉了他的手,滿眼的哀懇。邵天怎麽能硬得起心腸拒絕?何況,陶桃的陪伴正是他的向往。

牽了他的手,陶桃在跨出房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一床的淩亂讓她的臉驀地又紅了起來,“我收拾一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卻換來邵天得意的輕笑。

“不用,自然會有人進來收拾,不用你管的。走吧,到外麵陪我。”

有人?難道是那個一臉端莊,卻對自己懷上敵意的杜雨鵑嗎?陶桃的心裏劃過一陣不舒服,卻勉強地壓了下去。自己,原來就不具備興師問罪的資格。

邵天剛剛在辦公桌前坐定,還沒有來得及向陶桃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

“邵總,飛翔集團的總經理許一涵先生前來拜訪,正在會議室裏等待。”杜雨鵑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但陶桃卻細心地聽出了其中的不同。分明是壓抑了情感,帶著一點焦躁。

“難道我的日程上有這個安排嗎?”邵天的聲音沉了下來。

“沒有。剛剛接到通知,我們在南郊的施工地出了一點事故,飛翔的施工現場緊挨著我們,這次事故兩家都有重大損失,許經理是為了索賠而來。”

“為什麽剛才沒有說這個情況?”邵天太陽穴旁的青筋微微突起,雖然聲音平板,但陶桃輕易地聽出了怒氣。作為一個跟隨邵天多年的資深秘書,杜雨鵑不會不明白。但她的聲音裏仍然鎮定:“剛才邵總的辦公室裏並沒有人。”

邵天有幾分惱羞成怒,聲音也帶著負氣的情緒:“好,我馬上去會議室。”

陶桃的心卻“怦怦”地跳個不停,這就是許一涵所謂的為她製造機會嗎?世界末日,難道在這一刻就要來臨?

幾乎是一種本能,陶桃在邵天跨出門的時候,一把挽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她幾乎是呻吟般地喃喃低語。

“別擔心,沒事的。你在這兒隨便看看書,累的話就到房間裏休息一會兒,我回來叫醒你。”

他的聲音裏雖然含著怒氣,卻仍然溫和。陶桃怔怔地看著他,慢慢放開了手。邵天來不及細想她的反常,已經跨出了房門。

背叛,像一條毒蛇,拚命地噬咬著自己的心髒。

這樣溫柔邵天,自以為已經生活在了天堂,與他相依漫步雲端,那是她企盼不及的生活。要這樣生生斷送,陶桃無論如何都舍不得。

要不要“偷盜”,即使已經迫在眉睫,陶桃仍在兩難之中。手按了電腦的鍵盤,又縮回去,縮回去後,又抖抖索索地摸了上去。空調的溫度的開得很低,可陶桃的額前卻冒出了一顆顆的汗滴。

工程圖的被盜,會令邵天遭受怎樣的損失,會為邵氏埋下怎樣的定時炸彈?她不清楚,卻覺得十分可怕。可是許國強那嗜血的眼睛,許一涵陌生的壓迫,她也承受不了。也許這一次,對邵一來說,將是毀滅性的。

是他的信任,造成了自己的機會。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陶桃像做賊一般看了看房門。還是緊緊地閉著,邵天的辦公室,並不是等閑人可以進來的。

“喂?”她沒有看來電,慌慌地接了電話。

“快點下手,別找借口!”竟然是許國強的聲音!他們父子可真的配合的好,一個在前一個在後,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回應,那邊已經傳出了“嘟嘟嘟”的斷線間。陶桃有些呆呆地看著手機,半天才反應過來。

大概,這就是最後的通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