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暖風習習(二)

“陶桃,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成為我的助手。我想,不如你做我的秘書吧,怎麽樣?”

“秘書?”陶桃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臉色有些悵惘。秘書,也許就是上流社會情婦的代名詞。她不由得回憶起辦公室外的杜雨鵑,精致的妝容,對老板禮貌而熟稔的態度,誰敢說她和邵天之間什麽都沒有?

探究似地看了一眼邵天,他的笑仍然輕鬆而隨意,才斷定那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

“你已經有秘書了。何況,我還想為你做飯呢。”她淡淡道。

“是啊。”邵天歎息似地點了點頭,杜雨鵑已跟了他兩三年,不好無緣無故地換下去,再說,真正地讓陶桃做秘書,秘書工作之繁雜他也明白,他還有些舍不得。畢竟陶桃是剛剛走出校門的畢業生,可看著她,她的安靜,總讓他以為,他們,已經相濡以沫了十幾年。

曾經的他也是不羈的,因為三年前那個女人的背叛,年輕氣盛的他,栽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跟頭。父親的懲罰和告誡,牢牢地印在了他的心裏,這兩年來,他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漸漸的叱吒了商場,可他的心還是不安寧。唯有陶桃,沉默而溫柔,哪怕不說一句話,隻陪在他的身邊,中讓他看到她,他的心也是平靜的。

內線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邵天按了免提。

“邵總,策劃部陸部長送來了策劃方案,現在要送進來嗎?”杜雨鵑的聲音永遠理性優雅而到位,聽在邵天耳朵裏,過於刻板單調。

“下午看吧。”邵天當機立斷地回絕。陶桃回想起來,卻被邵天勾回了懷抱,臉上的笑容邪氣而不懷好意。

“陶桃,你是我的。”他笑著覆上了她的唇,那裏的芬芳,是他甜蜜的源泉。

一直以為,唇吻是相愛的證明,所以盡管從十幾歲開始擁有第一個女人,但唇與唇的接觸,他始終當作是一條分界嶺。但陶桃的奔跑,無可救藥地吸引著他。

陶桃對自己來說,是不同的。

“許一涵,他吻過你嗎?”邵天喘息著離開她的紅唇,那根刺終於還是刺出了胸口,他也不知自己怎麽會這麽在乎陶桃,他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陶桃連忙搖頭:“沒有。”

“那,你那個前男友呢?”他繼續問,帶著濃重的鼻音。

“什麽前男友?”陶桃一時還沒轉過彎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畢業時跟男友剛分手。”他認真的說著。

陶桃不禁想笑,她什麽時候說過?也許是說過吧,可自己都忘了,他怎麽單單記著。她呶了呶嘴,故意道:“你認為呢?”

邵天的眉斂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又不是在過家家,總有什麽接觸吧?”

看到邵天明顯的醋意,陶桃垂下了眼睫,但笑容已經在臉上開放,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陶桃把自己滾燙的臉頰貼上了他的脖子,“他吻過我的額頭。”

邵天一怔,懲罰似地朝她唇上咬了一口,陶桃不禁蹙起秀眉,抱怨道:“你好……小心眼。”

“呃?”邵天的眉頭仍擰著,一想到曾有別的男人吻過陶桃,雖然隻是額頭,他心裏還是酸的厲害。

“是他甩的我。他說,我們之間一直很無愛。我承認,我是有些迷糊,把他當成了奶爸級的人。”陶桃半是解釋半是笑著。

邵天把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早就反客為主,舌探進了她的唇間。

“上班……”陶桃含糊地提醒,邵天早已把舌探進了她的唇齒間,嬉戲般地勾引著她的舌。

“你是我的,永遠。”喃喃低語中,他的手已經摸到她領口的扣子。陶桃喘息地握住他的手,星眸半闔,紅唇微腫,發絲淩亂。這樣的陶桃,誰能拒絕她的“邀請”?

“我不想上班,隻想吃你。”邵天含糊地說著,陶桃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燒起來,想到曾經的繾綣,連脖子都熱了起來。

“這裏……是辦公室。”陶桃勉強拉回自己的理智,提醒自己,也提醒他。

歎了口氣,邵天放鬆了陶桃:“走吧,該吃飯去了。”

杜雨鵑看著跟在邵天身後出來的陶桃,心裏一陣嫉妒。果真是賤貨,以前來時還說著自己隻是什麽私人助理,這私人助理做的倒是很私,什麽都照料到了,連總裁的生理需要都照料到了。而她,三年前,剛從大專畢業,才二十歲的年紀,就來到了公司,當時邵天剛接管公司不久,他的每一次拚搏,都有她陪在身側,如今,他已二十八歲,而自己也二十四歲了。

她沒有怎麽交過男朋友,還不是因為邵天,總覺得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還有私人助理比她更接近邵天。

她的心裏不禁敲起了警鍾。看來,不能這樣一直不溫不火地與邵天相處下去了。不然,她終其一生,也坐不到邵太太的位置上。

幾年來他對邵天很了解,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尤其兩年前由於女伴的背叛而使公司受重創,他對工作更是嚴肅認真。從來沒有帶女進出過他的辦公室。而陶桃,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被他抱進了辦公室,尤其今日,看到他們牽手進來,邵天冷漠的臉上竟然滿是溫柔。那時候,她就有種錯覺,她,就是邵天願意攜手一生的人。

而在這之前,邵天的種種奇怪舉動,訂兩份便當帶回去,還讓她幫忙買什麽衛生棉,這背後,他牽掛著的那個人,就是陶桃。

看著邵天和陶桃相依相偎的背影走向總裁專用電梯,杜雨鵑暗暗咬牙。無論如何,她守候了這麽久的男人,不會輕易地放手。

那個陶桃,一看就是頭腦簡單,沒有什麽閱曆的,還不曾經過宦海沉浮,遠不是自己的對手。心裏想著,有了決斷,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還帶了幾分得意。

陶桃當然不知杜雨鵑的算計,她心滿意足地坐在西餐廳裏,雙頰微紅。

“陶桃……”邵天低低喊了一聲,手伸過餐桌,握住了她的。

“嗯?”陶桃含笑看著他。

“如果一輩子都是這樣,那該多好。”邵天感慨著。

是啊,一輩子。陶桃看著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唇。他這樣說,是不是不會和自己在一起一輩子?那個容昭華,說什麽華僑界鋼材大亨的女兒,是不是邵天以後一定要娶一位那樣的豪門女子?還有,她現在所受的壓力,如同一塊石頭壓在心頭,她不想,開始他欠了自己,一次的背叛已經扯平,她不要再讓他們之間有背叛,如果向邵天吐露一切,是不是他們之間還可能有未來?

“邵天……”她放柔聲音,象剛露尖尖的荷瓣,輕柔而嬌嫩。邵天的心被叫得軟了,嘴角含了笑,等待著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