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杏花春雨(一)

陶桃隻覺得邵天摟著她的力度猛地加大,捉住了她正在慢慢洗菜的手,低聲道:“不要做了。天色還早,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還沒等陶桃反應過來,就被邵天橫抱而起,隨著她的一聲驚呼,邵天已經抱著她上了樓,帶著一絲霸道為她從衣櫃裏挑了一件白色及膝的連衣裙。

汽車開出了市區朝著一條盤山的公路開去,陶桃坐直了身體,看到路的左邊是鬱鬱蔥蔥的山林,右邊是一條蜿蜒的長河。雖然寬不過五六米的樣子,但河水清澈。夕陽西下,被倒映出鱗波片片,似乎是一個清純少女,銀亮亮地從遠方婀娜地走來。

陶桃驚訝地問:“這是哪裏?”

邵天的笑噙在嘴角,因看到陶桃著迷的神色而隱隱得意:“這是落霞山。”

陶桃喃喃重複著:“落霞山,可是以前我也來過啊,沒看到有這麽美的……”

邵天輕輕笑了一聲:“這裏是晚霞穀,是容家的私人財產,外人一般都不放行,山腰上有一間茶樓,隻經營簡單的菜肴和茶點,但能夠獲準去就餐的非富即貴,都要預先訂位。”

陶桃恍然大悟:“就是門口掛了一個不起眼牌子的那個地方啊。我和小雪曾經來過,隻是有鐵將軍把門,隻能望穀興歎,原來卻是私有財產,怎麽占有這麽一大片山頭?”

“隻要有錢,什麽不能占有?”邵天懶洋洋地說,陶桃默默點頭。心忽然就酸楚起來,如果不是爸爸生病沒有錢做手術,她欠邵天的應該還少一點,自己當初又何至於認命地做一個“禁臠”呢?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能知道邵天的好?一時心裏麵又悲又喜,眼睛隻顧看著清亮的河水發呆。

邵天注意到她神色的異樣,隻是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一隻手握了方向盤,一隻手卻抓住了陶桃放在膝上手。

“陶桃,我們現在不好嗎?”

他的聲音輕柔的像一片羽毛,輕輕地拂過陶桃的心,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她轉頭看向他溫和的眼睛,帶著一點羞澀的甜蜜,心也像河水一樣,起了一片片波紋。

“好。”她微閉了眼睛,把頭靠在了椅背上。愛上了邵天,她願意做他一個人的禁臠。

轉彎的時候,邵天放開了陶桃的手,這裏的地勢有些陡,他不敢大意。

眼前夕陽下,是一片欲燃的映山紅,漫山遍野,開得到處都是。陶桃張了張嘴,眼睛都看得直了。

邵天泊好了車,並不急於喚醒沉醉中的陶桃。這樣的她,帶著純真的無偽,和一點令人感動的迷戀,怎麽看都嫌不夠。

好半天,陶桃才醒了過來,她轉頭看向邵天,唇角滑過一個羞澀的笑容,靦腆而溫暖,邵天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的唇已經比思維更快,覆上了她的唇。

那個微笑還殘留在唇角不及收斂,陶桃的唇微啟,邵天得以**,盡情品嚐那令人醉心的甜蜜。

帶著玫瑰般的清香,陶桃的唇柔嫩的如新生的嬰兒,讓邵天的吻無法淺嚐即止,竟是欲罷不能。一遍一遍,與她作著唇舌的遊戲,一縷馨香竟是直直地滑到了心髒深處。四肢仿佛經過了一場最徹底的洗禮,百骸的毛孔都張開了大口呼吸,舒服得令他輕輕哼了一聲。

直到一聲汽車喇叭煞風景地響起,陶桃才回過了神,臉色紅得與熟透的蘋果無異,低了頭竟是沒有勇氣與抬頭。

邵天轉頭看向一邊,一個高大的男子正邪邪地看著自己,滿臉是興味的笑意。

邵天也不惱怒,隻是溫和地說:“陶桃,不用害羞,這家夥自己做的事情,不知要火辣多少倍!”

那個男子朗聲一笑,為陶桃打開了車門:“非常榮幸能為小姐服務。”

陶桃抬眼看向邵天,見後者微笑著點頭,這才出了汽車,臉上的紅暈,竟然連開到荼靡的映山紅,都要遜色一籌。

那個男子看到陶桃的臉,眼睛頓時一亮:“邵天,你從哪兒找來這樣一個天生的尤物?看起來……與那些脂粉很不一樣,可我一時,又說不出到底哪兒不一樣。”

陶桃的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心裏一陣陣刺痛。原來,自己在別人的眼裏,都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

邵天一把摟過了她,聲音進而帶了一些不愉快:“胡說八道,陶桃是我一個人的。陶桃,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心君一直在國外長大,近來回國,中文水平連小學生都不如。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容昭華,晚霞穀就是他的家。”

陶桃勉強擠去一個笑容。

容昭華看她的臉色白皙透明吹彈可破,五官也精致的很。心裏頓時生出遺憾,如果不是邵天,而是他自己先遇見這個女子,會有怎樣的狂喜?

而現在,晚了一步的懊惱,令他端正俊美的臉龐,都似乎變了形。

“你……愛她?”容昭華問,聲音裏帶著一絲挑釁。

邵天與他自小一起長大,這一點細微的差別,自然能夠很第三地捕捉到,何況又事關陶桃,當然更加第三。

“愛不愛都不關你的事情,她是我的,從頭到腳,你別打她的主意。”眯了眯眼睛,邵天宣布所有權般地攬住了陶桃的戶,語氣裏已明顯的有威脅之意。

容昭華沉默了一會兒,才灑然地笑了起來:“好吧。你邵天的東西,誰敢妄動?”他轉向陶桃,語氣裏故意帶著親密道:“陶桃,嗯,真是人如其名,漂亮的就像三月的桃花,灼痛了我的眼睛啊簡直。陶桃,如果哪一天邵天放棄了對你的所有權,一定要來找我哦!”

邵天瞪了他一眼,“昭華,別玩火。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就別怪我了!”

容昭華做出了一個“小生怕怕”的表情:“哇!我好怕啊!”眼睛卻看著陶桃,卻見她愕了一愕,忍不住唇角彎了起來,那臉上的失神,就這樣被山風吹了去,無影無蹤。

陶桃偷眼看了看邵天,笑容又悄悄隱去。神色間有些悵惘,有些無奈,卻又依戀地抓緊了邵天的手。上流社會的規則她不懂,可從他們的談話中,仿佛女人就是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