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保姆養成(五)

陶桃任由邵天抱著,無力地哭道:“失去了自由我是不想活了,可我沒有那種勇氣……”

邵天看著陶桃滿臉的淚水,心痛地皺起眉頭,不由分說抱起她,下了樓頂。

他擔心地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把她放到了**,低聲道:“陶桃,我們都需要時間,你懂嗎?”

她搖了搖頭,嗚咽道:“我想我爸了,你能不能讓我給他打個電話?”

邵天遲疑了一下,掏出了手機,遞給她。

陶桃擦了擦眼淚,慢慢播了號碼。

一陣盲音。

“喂?”是一個女人聲音。

陶桃下意識地將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一些,是繼母。她明明打的是爸爸的手機,怎麽是繼母接的?此刻,她已清醒了大半,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歡快,叫了一聲:“媽,我是桃子。”

繼母怔了一下,繼而帶著哭聲道:“桃子啊!你可給家裏打電話了,我都找你好幾天了,打電話總是說關機,再找不著你,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

陶桃看了一眼一旁的邵天,放低了聲音道:“媽,怎麽了?我爸呢?”

邵天在一旁看著,隻見陶桃靜靜地聽著電話那一旁的話語,臉色卻漸漸地黯淡下去,緊緊咬著嘴唇……

最後,以連續的“嗯,嗯……”掛斷了電話。

手機滑落,“啪!”地摔在了地板上。

邵天忙撿了起來,低聲問:“怎麽了?”

陶桃看了他一眼,隻是更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仿佛要咬破一般。

邵天忙坐到床邊,攬著她的肩膀,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別怕。”

陶桃哇地哭出聲來,把頭抵在了邵天的胸口,嗚咽道:“我爸爸生病了,要死了!”

邵天一驚,沒想到是這麽嚴重的事情,忙撫了撫她的頭發,柔聲道:“生了病不一定會死,還有醫生,還可治療。”

陶桃抬起了頭,淚眼看著邵天,絕望道:“是腎衰竭,要換腎,要很多很多錢,我們沒有錢。”

邵天一聽這個整個人放鬆了下來,笑道:“傻瓜,你沒錢我有啊,需要多少?”

陶桃怔了怔,半天沒有說話,隻是不住地擦眼淚。

邵天有些著急,更緊地攬著她,柔聲道:“隻要有我在就不用怕,不管多少錢,我都會出。”

陶桃抽泣幾聲,低聲道:“為什麽是你?我不想接受你的錢。”

“為什麽不接受我的錢?現在我們是最親近的人不是嗎?有合適的腎源嗎?”

“媽媽說正在聯係。”

“這就好,明天我到公司派一個人去你家。”他不禁露出微笑,眉頭完全舒展開了,甚至很純淨。隻是陶桃低著頭沒有看到。

“我也想回家。”她隻是低聲說。

邵天止住了笑意,捧起了她的臉,正色道:“你……看情況再說。也許,我會跟你一起去。”

陶桃怔了一下,但心裏挺高興的,她有機會回家了。

“好了。”邵天揉了揉她的頭發,忽然發覺哄女人也是一種幸福,“你爸爸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陶桃遲疑地點了點頭。

邵天徹底放心了,起身道:“你剛才把我嚇壞了,買來的東西都扔在外麵了,我去拿。”

說著他就出了門,陶桃揉了揉眼睛,看到天已經暗了下來,才想起,晚飯還沒著落。忙下了樓,進了廚房。

她洗了米,放了水,剛要插上源,邵天便進來了,掀開蓋子看了看,直搖頭,“水跟米的比例不對,這樣煮出來,熟不了。”說著,他就適當地添了些水,一邊說教道:“米跟水的比例掌握在1:3就可以,蒸出來的米飯不硬也不泛。”

“嗯。”陶桃應著,心裏驚奇,他對做飯怎麽這麽懂。

隻見他又從冰箱裏拿出食材來,洗的洗,切的切,很快就裝好了盤子。陶桃有些怔。

邵天注意到她的神色,轉過頭去笑了笑,又轉過來,正色道:“專心看著我,隻此一次,以後就學著我的樣子做。”

她點了點頭,專心看起來。

隻用了十幾分鍾,三菜一湯完畢,陶桃聞著那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今天還沒吃一點東西。

坐在桌子前,看著餐桌上的菜色,一盤魚香肉絲,一盤青椒牛柳,一盤清炒菜心,一個紫菜湯,陶桃拿著筷了竟不知該怎麽下手。

“怎麽不吃?”邵天見狀夾了些菜到她的碗裏。

“謝謝。”她點了點頭,慢慢地扒起飯來,眼睛不由得亮起,他做的菜真好吃。她便大口吃起來,不一會兒,一碗米飯就見底了,而邵天還在細嚼慢咽著。陶桃看著他,不禁有些走神,他吃飯的樣子,不緊不慢,很優雅,一點都不像他平裏對她凶巴巴的樣子。

“要不要來些湯?”正發怔間邵天的聲音響起。

她慌忙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著拿起勺子盛了些湯,也為他盛了,邊喝邊低聲道:“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做飯。”

“嗯,我不想每次都是我照顧我的保姆。”他輕描淡寫道。

陶桃一時有些發窘,低下了頭。

邵天入下了筷子,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微微下垂的眼睫,眉尖的輕愁,心中不禁一軟。他剛才的話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唉,這丫頭變得太認真。是不是因為他幫她爸爸治病的原因,她發現她眼中的敵意已經完全沒有了。他不禁有些歡喜,大口吃起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見她站了起來,走到他身旁,很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你。”

聲音輕的像寂寞的風,輕而易舉地劃破了邵天偽裝的冷漠,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何來的謝,先錯的人明明是他自己。這些天,早已查明,她根本不是飛翔派來的,都是他的錯。而他,卻在她麵前不認錯,還奪去了她的自由。似乎為了逃避什麽,他站了起來。

陶桃見狀忙收拾碗筷,“我來洗碗,你休息吧。”

他沒說話,任由她收拾。他則去廚房煮咖啡。

廚房裏,兩個人,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一個看似悠閑的煮咖啡,其實總是偷偷地瞄一下另一個。另一個則是專心地洗碗,生怕洗不幹淨似的。

不一會兒,濃鬱的咖啡香味就飄起來。

陶桃也聞到了,稍一走神,手裏的瓷盤摔在了地上。真是沒用,她在心裏罵自己,慌忙去撿碎片,誰知又劃破了手指,不禁低叫了一聲。

邵天見狀立刻衝了過去,碎片劃過她的手指,一朵血花慢慢暈染,襯著她白皙的肌膚,就像夏日裏即將凋零的玫瑰,釋放出最後的妖治。

這時,邵天才注意到,陶桃的手上竟還有別的傷痕,都是劃傷,大小不一,多至四五處,一定是學做家務搞的。他的心一緊,說出的話卻是惡聲惡氣:“真是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

話音未落就拉起她出了廚房,到衛生間拿了創可貼,細細地幫她貼好了。

“算了,不要洗了。”

“不洗怎麽行,明天還要用。”陶桃低聲道。

“我說不洗就不洗,你沒聽到嗎?”

“那我做什麽?”她嘟了嘟嘴道。

“全職保姆晚上應該做什麽你不知道?陪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