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落黃昏,方昭把麗兒送到了長安區人民醫院,醫生先用彩色X光鏡透射麗兒的傷腿,發覺腳踝骨受拙不算嚴重,傷口不大,經簡單手術移正骨位後,再進行敷藥治療。三刻鍾後,麗兒躺在病**,方昭得以進去見她了。

麗兒清醒過來,一位女護士在為她的手腕注射消炎針,而一旁一位三十出頭的女醫生安撫道:“小姐,幸好你來得及時,要不,這條腿算醫好了,也很不靈活。說不定還會跛呢!這麽年輕漂亮,跛了可要歎倒一大堆男人。”忽看見方昭走來,失聲道:“哇!你男朋友好結實哦。”

她的下半張臉被口罩包住,額頭以上又被白帽罩住,剩下一雙詫異加羨慕的眼睛在看著方昭,一時間忘了把視線移走。

顯得虛脫的麗兒虛弱一笑,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女醫生反應過來,快快抽離目光,又對方昭說:“多虧你及時送這位小姐來。今天像你這麽好心的男人,很難得,非常難得!真的!”

方昭分析出這位女醫生失措的言辭與略為失常的表情,道:“你們醫生救死扶傷才值得感謝。這位小姐認識我,我自是她的朋友,救她是應該的。”

“哦。”那女醫生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匆忙道出一句:“小姐,你好好休息一吧。明天晚上便可以下地了。”

旁邊的女護士則笑了,說:“今天的藥物功效顯著,兩天後便可以出院了。但仍要小心,起碼要四天後才能恢複正常。”說完詭秘地看了看那女醫生,那女醫生在犯傻呢!

“謝謝你們!”麗兒感謝道,聲音又柔又弱,驚魂未散。

“那好吧。小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順便單獨,感謝感謝你這位朋友。我們會定時來看你的。”那女醫生道,和女護士一起離開了。

剛走出病房門,那女護士便小聲笑她:“看你!一見高大威猛的男人就言語失常了,你這毛病啊,什麽時候才改得了?”

“那裏?不過,如果能和他來個***多,多刺激啊!”

“啊?!真恐怖,這麽快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兩人在一陣善意小聲諷刺中離去了。方昭的耳朵比較靈,聽見了一些。

醫生和護士走後,麗兒說:“謝謝你!方昭。”

“當時那種情景,我不可以坐視不理。”方昭說道,見她仍那麽虛弱,而且心有餘悸,安撫道:“你不要說話了,先睡一會兒吧。”

“嗯!”麗兒抿嘴點頭,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睡不簡單,直至第二天天亮才醒過來。方昭吃過醫院送來的晚飯,然後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麗兒,等待她醒來。但不見麗兒醒來,他又不想獨自離開,更主要的地,他的口袋裏沒有一分錢,瑋皓這個主人也真是“吝嗇”,忘了給他一分錢。

直至深夜,見麗兒還在沉睡,他才躺在長椅上睡覺。

天亮後方昭便醒了,隨後坐起來等候麗兒醒來。沒多麽後,麗兒張開眼睛,見方昭背著晨早的陽光看著她,身後金線無邊閃現,很是意外,輕聲問道:“方昭,你昨晚一直在這裏嗎?”一夜安睡後,所有疲倦與害怕消散了,精神很好。

方昭點頭應道:“嗯。見你還沒醒來,我沒離開。”

麗兒感動,輕語一聲:“謝謝你!”

“你今天的臉色好看很多了,精神也不錯,腿還痛嗎?”

麗兒低下頭看著被白布包成粽子般的右腿,想挪動卻感到發麻,力不從心。她不敢強用勁,於是說:“現在不痛了,基本上無大礙吧。”

“醫生說還要過30個小時左右才能下地。腿部的壞組織褪落,新組織正在生長、修複中,不要動,靜心休息吧。”

“嗯。”麗兒點了點頭,忽而問道:“方昭,你怎麽不離開呢?要你在這裏照顧我,我過意不去!”

“小姐,我等你醒來才離開。”

“你怎麽叫我小姐呢?”麗兒感到疑惑,“你不認識我嗎?”

“在我的記憶裏,沒有你的資料。”

麗兒皺起了眉頭:“什麽?是不認識還是記不起我?”

“不認識你,小姐。”

麗兒忽然臉露難色,說:“這個等會再說,先幫我叫護士來。”

方昭察出麗兒的不對勁,應道:“好的,我現就去。”說著起身去喊護士了。

一會兒後,那位女護士走來了,問道:“小姐,感覺那裏不舒服?”

麗兒見方昭在場,很不好意思地說:“沒有沒有。麻煩你扶我好嗎?我……”欲語又止。

那女護士明白道:“哦。要上廁所是吧?我以為幹嘛呢。”

麗兒滿臉通紅,在女護士的攙扶下,提著傷腿走出病房去上廁所了。

方昭沒半點反應,直待女護士扶麗兒回來,扶上在**半躺好。那女護士道:“沒什麽了吧?有事再找我吧。床頭處有個按鍵,有什麽可以按那個鍵,我便知道你有需要了。不用勞煩你這位朋友。”

“哦。”坐起身子的麗兒答道,才發覺床頭處真有一個按鍵。沒住過院的人確實不知道。

“沒什麽我先離開了,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麗兒道。女護士隨後走開了。麗兒再看向方昭,才發現他一副逗人的笑臉,以為在笑她,令她更不好意思了,臉紅得像個蘋果似的,不知說什麽好,氣氛一度尷尬。

方昭見麗兒在短短的時間內幾次表情反應,明白了幾分,說道:“小姐,人有三急,不用害羞。”

麗兒更不好意思了,遲遲未語。

“小姐,如果沒有什麽的話,那我先行離開了,好吧?”

麗兒這才明白救命恩人要離開,一時急了,忘了羞澀,說:“走?先不用急。我還要問你呢。”

“問什麽?”

“你的真不認識我嗎?”麗兒看著方昭,覺得奇怪。

“是的。我不認識你,小姐。”

“那奇怪了?難道你不叫方昭,你不是方昭?”麗兒秀眉微蹙。

“小姐,我就是方昭。”

“對呀!你就是方昭啊。但是,怎麽會不記起我呢?我們可是很要好的朋友啊!”麗兒道,忽又問:“難道你失憶了?連我這個最要好的朋友都忘了?”

“基本上可以這麽說。”

“什麽基本上?”麗兒打量著方昭,見他以前那副天生冰冷的麵孔完全變了,不再是保鏢時嚴峻而寡言的淡漠表情,變得溫文儒雅,還有著逗人的親切的微笑。見此,她更不明白了,不禁道:“聽說你車禍從高空墜落。但是,你明明是‘那個’的。怎麽又?”

她把“死了”說成“那個”,不明其中。

“我沒死,是瑋皓救了我。”方昭說道,明白她指的“那個”的意思。

“瑋皓是誰呀?”

“他是仁愛醫院的主任醫生。”方昭答道,沒有說是他的主人。

“哦,醫生救了你。但你卻失憶了。”麗兒有點感傷地歎了歎氣,說:“失憶了關係不大,人平安沒事就好了。我還以為永遠失去你這個朋友了,害得我哭了幾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