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眠雪夜

“我一直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我求求你不要走,我一個人害怕,害怕!”蝶夢一邊抽噎著一邊神誌『迷』糊的說著。

上官宸聽了心不由的一沉,知道原來蝶夢根本還沒有清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蝶兒,蝶兒,你醒醒,知道我是誰嗎?你要找誰?”

此時的蝶夢雖然神誌不清,但是她卻很熟悉那個讓自己安心的懷抱,她抬起頭,眼睛『迷』茫的看了看上官宸,“不是你,不是!不是他。他在哪裏?在哪裏?”她邊說著邊張望著四周,欲要下到床下,可是被上官宸阻止了。

由於蝶夢身體虛弱,於是她又一次暈了過去。

“喂蝶兒!”上官宸聽了心情十分沉重,他把蝶夢的話理解成她在找上官灝。“唉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上官宸把蝶夢輕輕放下,蓋上被子,轉身離開了蝶夢的身邊,但是在出房門的時候,他不舍的回頭看了看那蝶夢,“蝶兒,也希望你以後不會被我王兄傷的太深!”說完,他大步走出了房間,之後就招呼太醫進去診治。確定她沒事後,上官宸離開了漣漪閣。

過了沒多久,蝶夢似醒非醒的,隻覺得身旁空『蕩』『蕩』的,小手摩挲半天,除了如絲一般的錦被,竟然再也沒有了他的蹤影。她驀然睜開眼,靜靜的房間裏,隻有跳躍著的燭火,無視生命一般,依舊燃燒著。

蝶夢捂著傷口,踉蹌著下床,奔出漣漪閣,奮力推開大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竟然下雪了,這是宏鄴入冬的第一場雪,也是蝶夢在宏鄴的第一場雪。隻見眼前一片蒼茫,地上沒有什麽痕跡。隻有茫茫的一片白『色』。從雪地裏反『射』了出來銀『色』的光芒。

“這是夢嗎?從小就在夢裏見到你,你幾乎是陪著我一起長大,我害怕時,你就出現,我隻想知道你是誰?是誰?你在哪?能帶我離開嗎?能嗎?”蝶夢身體一軟,跌坐在雪地裏。

上官灝做在花廳正中央,一臉的陰沉,他根本沒有心思聽那些朝臣們說的。

“王爺,這次的刺殺想必不簡單,一定要撤查此事!”

“是啊,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宏鄴的社稷根基啊!”這借口還真大。

上官灝聽了不禁冷笑了一聲。可他沒有說什麽,繼續聽著那些人各說各的,意見建議提了一大堆,上官灝象沒事人似的,懶懶散散地坐在一旁,那些朝臣們經過一番爭論後終於發現不對勁,上官灝似乎都沒發表任何看法,終於,他們停止了爭論,把目光又齊刷刷的投向了上官灝。

上官灝見那些人停止了爭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起利眸,環顧了一下他們,嘴角微微一揚,“終於停下來拉?看來你們對本王還真關心那!”

上官灝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把手背在了身後,度步來到門口,看著外麵洋洋灑灑飄落著的雪。

“嗬嗬本王的命還真的很值錢。不過這對本王來說,有影響嗎?對宏鄴有影響嗎?本王可以說,在坐的各位大臣們,你們中間有哪個是不想要了本王命的?多一個,少一個有區別嗎?好了,今天就到這裏,這次刺殺就到此為止,但是本王沒有說不再追究,時機成熟,本王自然新帳舊帳一起算!”當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他目光迅速的掃『射』了一遍在坐的大臣。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讓人寒『毛』凜凜。

“王爺明鑒!”眾臣聽聞馬上嚇的立刻跪在了地上。

上官灝仰天哈哈一笑,離開了花廳。

上官灝一出花廳,就聽說蝶夢醒了,於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直奔漣漪閣。

轉過花園。遠遠地,便看見雪地上趴著一個人,上官灝突然有些心慌意『亂』,那可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他自認為睥睨天下,麵對任何事都是從容、鎮定,可看見那張憔悴的容顏,心裏慌『亂』得什麽都忘了。

他箭步上前,一把抱起蝶夢,嗬斥道:“該死!將今夜陪夜的奴才拖出去責仗100!”

若兒忙應了一聲,近日誰若是撞在他刀鋒上,隻怕死得十分淒慘。

上官灝連忙命人在房間裏生了火爐,之後他褪去外袍,也不顧她那一身雪漬,忙將蝶夢摟入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她是一個不見得有多聰明,也不見得多有手段的女人,似乎除了她那張讓人心動的容貌外,的確也沒有什麽值得在他睿王府炫耀的,但是為什麽,他卻唯獨對她是那麽的特別?曾經有多少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問他是不是愛上她了?可是他卻始終堅定的回答不愛。可是既然不愛,為什麽會這樣在乎她呢?

待身體回複溫暖,蝶夢的意識也開始混沌的塞滿了腦子,蜷縮在上官灝的懷裏呢喃著:“不要走,不要走……”

是那樣熟悉的感覺,讓無助的蝶夢突然感覺是那麽的安心和舒服,仿佛她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似醒非醒時。剛才的恐懼全消散了,她下意識的再往這懷中汲取更多的溫暖。顯然她已經把夢和現實給弄混了。她已經分不清楚那是夢還是現實了,她也不知道夢中的人始終沒有出現過,給她溫暖的是上官灝,是一直讓她恐懼的男人。

上官灝淡淡一笑,原本臉『色』僵硬的他,瞬間變的那麽柔和而溫暖。低頭貼著蝶夢的麵頰:“難道你是舍不得本王嗎?”

“不要走,我,我害怕,害怕……”蝶夢依舊是那一句話,伴隨著低低地哭泣,“我好害怕,好害怕……”

上官灝冷峻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陰鷙,一直以來,自己對她的做法,的確是很過分,難道是她心裏一直對自己有恐懼?她看他的眼神裏從來沒有恨,隻有抹不去的恐懼。上官灝輕輕托起蝶夢的下巴:在那微微發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蝶兒,你聽著,隻要你以後乖一點,本王不會那麽對你了,好嗎?”

蝶夢沒有回答,或許,『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沒有聽見上官灝的話,隻是喃喃地道:“不要走,我害怕……”

注視著蝶夢,上官灝胸口突然又是一陣疼痛?痛得整個身子微微一陣抽搐,一陣痛,痛得險些暈厥過去。

上官灝麵『色』慘白,冷汗涔涔,但是卻沒有放下蝶夢,此時的蝶夢窩在上官灝的懷中,睡的很沉。上官灝不忍去吵醒她,隻得忍著巨痛繼續樓著蝶夢。

“這是怎麽回事?”

上官灝仰麵看著頭頂的黃『色』床帳,陷入沉思。

迎著瑟瑟得寒風,看著飄灑在空中的雪花,上官宸變的難得的深沉和穩重。

“難得看見遙王如此啊!”

上官宸回過身,淡淡的一笑,“若兒,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你覺得我王兄是個什麽樣的人?”

“呃王爺睿智果斷,做事”

“不是,我說的是他對女人,對女人來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若兒一聽,低下了頭不語。

“若兒?”

“睿王爺對女人來說就象是毒『藥』!又怕又好奇。可是一但碰上了,就會難以自拔,越陷越深,可是明知道是毒『藥』,卻還要想去嚐試”若兒說話的時候,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來。

“若兒,你”上官宸看著若兒失落的神情,大概也明白了些什麽。

“遙王,奴婢還有事,先告退了!”說完,若兒匆匆離開了。

“唉”上官宸回頭繼續看著雪。

今夜似乎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