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道,流雲很快便來到了父親耳朵書房前,在門前流雲遲疑了片刻,旋即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剛剛踏入書房,裏麵零散的幾道身影卻是讓得流雲有些茫然湧動在眼瞳。

書房內氣氛沉悶,各個派係的長老以及年輕一輩的子弟基本上都到場了。流雲目光一掃,卻是瞧見了大長老一派,一臉陰沉的流天和流劍兄弟兩個,兩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之中自然而然得多出了幾許的森然。

父親端坐在正位的書桌邊,兩旁是幾位長老按照次序入座,大長老坐於最前排,在大長老的身後便是流劍和流天兩位嫡係子弟以及那位剛從學院回來的流媚兒。

對於流天的目光,流雲直接將之忽略而過,而是和流劍投射來的森然目光對接,目光之中流雲卻是可以感受到流劍一抹戲謔的湧動!

而一旁的流媚兒瞧得流雲,卻是目光古怪的微微移開,臉蛋即刻泛紅了起來,似乎還記得當日流雲對於自己的玷汙。

“大少爺還真是貴人!總是最後一個來!”最前排的大長老,閉目凝神,卻是挖苦道。對於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流雲從小到大沒少被他訓斥,目光不找邊際的從大長老的身軀之上劃過,也不予以過多的理會,而是向著正位之上的父親拱手道:“父親,你找我有事?”

流雷天瞧得出現的流雲,原本一臉的威嚴卻是淡去了很多,擺了擺手,指著前排的一個座位示意流雲坐下去。

流雲自然也不矯情,邁步走到了前排,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須知在場之人能坐在座位之上的人物,都是家族的老一輩。

但是現在無論如何,流雲還是家主長子,這份待遇還是有的。緊挨著流雲座位的是家族一位旁係的長老,流雲餘光打量之中,卻是瞧得這位長老身後佇立的一道熟悉身影,流青兒。

流雲微微偏頭,瞧得流青兒正湧動著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流青兒望著突然扭頭的流雲,彎眉愕然的擰了擰,旋即一抹牽強的笑意浮現在圓潤的臉蛋之上,很是僵硬與無奈。

“流雲哥哥!”卻是流青兒輕聲呢喃道。流雲隨意的回應了少女,然後怔了怔神,目光又匯聚在了父親身上。

書房內,隨著時間的流過,場麵卻是越加的寂靜,最後卻是正位之上的流雷天緩緩起身,深沉的聲音漫起,“今天召集家族幾大派係長老還有年輕一輩的子弟,是有幾件事想告訴大家!”

蘇雷天聲音漫落,場麵的氣氛便凝重了起來,各個派係的長老或是子弟都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漫起的蘇雷天身上。

恐怕全場之中隻有流雲一人則是慵懶的擰動著眉頭。稍後蘇雷天接著說道:“十天之後,家族一年一度的族比開始,這一屆族比的冠軍確定為下任家主,這也算是流家傳承幾十年的規矩,每十年一屆的族比冠軍立為下任家主!”

聽得族比時間的確定,在場的流家子弟皆是悚然的晃了晃身軀,冠軍之位或許大多數人還不敢奢望,但是在族比之中取得好的成績所得到的獎勵卻是吸引著在場的任何一位流家子弟。

按照往年的情況,前十的名額,都得到了家族獎勵的靈藥,前五的名額更是可以修煉家族內的戰技,至於前三,則是直接作為家族重點的栽培對象,家族靈藥的享用特權更大!

書房內瞬間便嘈雜了起來,流家子弟都是沉浸在了各種獎勵的興奮之中。前排端坐的大長老更是欣慰的虛眯著雙眼,一臉得意的漫笑。在大長老身後的流劍,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淩然,興奮遍布在臉頰!

“流劍哥,以你戰師的修為,今年的族比冠軍當之無愧了!”其他派係的子弟,卻是向著大長老身後的流劍投去了預祝之詞。

房間內低聲議論,談論的最多的便是流劍進階戰師的事情以及流劍奪冠的可能。

而此刻卻是駐守在流劍身旁的流天,眼神之中湧動著一抹茫然投向了正對麵端坐的流雲,或許在場大多數子弟不曾知曉當然琴師學院的一戰,但是流天卻似親眼目睹了流雲戰敗軒波,更是展露了他琴道之上不弱的修為,一級中階琴師。

流雲剛剛踏足琴道,便後來居上,一舉躍遷到了中階琴師,想想他流天,進入琴師學院苦修那麽長時間,似乎才勉強踏入琴道。現在流天則是暗暗忌憚著流雲琴師的身份,或許弄不好流雲真的便是大陸之上流傳的那些特殊體質之人,後來居上的修煉速度達到了極為駭人的地步!

而在眾人驚愣,欣羨之時,卻唯獨流雲一人臉色一片的淡然,心境並沒有多大的波動。最後在流雷天揮手下,場麵才緩緩的安靜了下來。

而當書房安靜之後,還不待流雷天有所發話,卻是前排的大長老緩緩漫起枯瘦的身子,衝著蘇雷天拱了拱手,旋即朗聲笑道:“我補充幾句,流家族比,波蘭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出席觀戰,公正性不言而喻,況且這一屆流家族比更是牽扯到了下任家主的人選問題,容不得絲毫馬虎!”大長老聲音嘶啞,卻是將下任家主重重的強調了著。

大長老的插話卻是惹來了流雷天的一臉的不悅,目光噙著幾分怒意瞪了一眼大長老,嗔道:“老夫還年輕著呢,即便是下任家主確認,也是幾十年後才能接替我的位置!大長老不必過於強調了!”

麵對流雷天的斥責,大長老卻也隻得受著,現在流家之中,實力最強的是流雲的父親流雷天,幾大長老則是次之,不論是從家族地位之上還是實力之上,大長老卻都是遜色一籌,一直以來,大長老所依仗的就是他長輩的身份,但是若是家主真的怒了,他大長老似乎也隻有被罵的份……

場麵之上家主和大長老的對話內所蘊含的意蘊,卻是在座的都懂得。稍後流雷天還是冷冷喝了一聲,偏過了頭,待情緒穩固之後,流雷天才緩緩開口道:“族內的事情就這些,現在說兩件關於家族利益的大事!”

“第一便是波蘭市這幾日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音石!關於音石,在座的老一輩應該都清楚吧!它的價值我就不多說了,明日是波蘭市拍賣會場音石拍賣的開始,聽說這次有十三枚音石拍出,我波蘭市流家必須奪下幾枚音石!而且聽傳聞說,音石內貯存的音律功效有助於煉體提升修為,是琴師凝注的一種輔助類琴技!”

聽得流雷天說到音石,書房內各個派係的長老,卻是當即麵露驚愕,相覷之後臉上明顯激動之色遍布,當後來聽到音石內貯藏的竟然是輔助類琴技,幾位長老已經淡定不下了,各個抖動著身子一臉激動的望著正位之上的流雷天。

而各大派係的子弟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時,卻是茫然之色遍布臉頰,最後在知情者的透露之下,子弟終於是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之聲,眼神之中竟是對於音石的貪婪。

“這次音石拍賣在我波蘭市!但是震驚的卻是周邊的幾個城市!明天的波蘭市會很亂!但是強龍難壓地頭蛇,若是外市的人不給我們波蘭市麵子,我們也隻好和他們玩黑的了!”

“二長老!”流雷天分析了當前形勢之後,低呼道。

“在!家主請吩咐!”在大長老下位端坐的老者,正是掌握著家族半數護衛的二長老。

“今天準備好人手,明天隨時聽我調遣!若是有人將價格抬得太高,我們隻能玩黑的了!外市的人想滿載而歸,那決計不可能!”

“家主放心,一起老朽都會處理得當!”

家族之間的紛爭就是這樣,明暗交替,這個潛規則流雲心中則是明白,也正是因為掌管一個家族很是麻煩,所以流雲並無心思接任家主之位,但是礙於父親的期望,流雲卻隻有勉為其難。

心中暗暗感慨,流雲卻是沒有想到,魔者隨便凝注的音石,卻是震驚了周邊的幾個城市。

音石的爭吵驚歎風波過去之後,流雷天端起桌麵之上的茶具抿了一口,旋即緩緩入座,然後接著淡淡說道:“這關於家族利益的第二件事,就是波蘭市和天竺市交界處的煤礦所屬權問題!”

“煤礦?我們這裏也發現了煤礦?”地麵當即驚愕聲泛起。一般小的城市附近很少出現煤礦,但是一旦一個煤礦出現,便意味著一個商機的萌生,哪個家族能把握好一個煤礦,便是巨大財富湧入的問題。

煤是生意場之上流通量最大的物品,可以說,一個煤礦足夠讓一個家族的資金變得雄厚起來。

“煤礦出現在了我們波蘭市和天竺市的交界本應該由我們兩個城市瓜分,但是如此的肥肉,其他城市自然是想來分上一杯羹!所幸現在煤礦還並未完全開放,在煤礦的地底之中有著毒氣傾瀉,恐怕還得將近半個月驅散,到時候我們處理完族比的事情後,恐怕便是紛爭這條煤礦的開始!各大城市家族都會有自己的生意處理,所以騰出的人手不會太多!所以這次煤礦爭奪的依靠你們這些小輩了!”

流雷天慎重的說著卻是將目光落在了場麵之上充斥的流家子弟身上。刹那間,道道年輕充滿豪情的目光便湧動著些許熾熱,在他們看來,這便是擔當家族一份差事的開始……

但是場麵之上卻是唯獨流雲凝注了眉頭,心中暗暗感慨道:“這個煤礦紛爭恐怕不會簡單了!畢竟是涉及到了一個都郡基本上所有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