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要挾

紗幔後,一抹身影軟若無骨的側躺著,揚起手,輕揮了一下,在千落凝還未察覺之際,宮人們皆已退出了寢宮。

柔而膩的聲音從紗幔後傳出“千落凝,本宮等你很久了。”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那眼角隱約可見的細紋,雖被胭脂水粉很巧妙的掩藏著,可她的視力很好,看的很清楚,臉頰微微泛著淡淡紅暈,略帶著一絲女兒家的嬌羞“草民惶恐,不知聖後如此大費周章所謂何事?”

紗幔被撩開,『露』出一張嬌豔的美顏,看了一眼千落凝的容貌,妖媚地一笑“千落凝,也沒什麽,聽聞在東春國的封妃大典上,出現了一位與我朝二皇女容貌無異的女子,便想與此女子見上一見。”雖是與楓兒長的極為相像,可楓兒的眼神冷冰冰的就好似冰箭一樣銳利,在楓兒的臉上從未看過那屬於他國女兒家的嬌羞,她確實不是楓兒。

千落凝微顫動著羽睫,細柔的略帶些惶恐的顫抖“哦,草民真是惶恐了,初時略有聽聞,倏地有一人跳出來拉著草民就喊二皇女,那時還真是下了一跳呢。”

玉成開始疑『惑』了,這樣的女子並不比楓兒出彩,若是說楓兒受眾多男子青睞,他還能相信,可麵前的女子比起楓兒差太多了,為何還能有那麽多男子青睞,而且還都是男尊女卑國的男子。

千落凝當然知道他的疑『惑』,事實上,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千落凝和秋楓區分開,這樣才不會讓玉成起疑心。

眼瞳在眼眶中骨碌的轉著,媚眸中似乎在打著什麽鬼主意,柔膩的輕喚著“過來扶本宮起身。”

“聖後,男女授受不親,草民不能越矩。”膽怯的小聲說道。

玉成似乎很滿意說看到的“本宮恕你無罪。”

“可怎麽能這樣,草民不敢。”千落凝嘟嘴一臉羞澀的樣子,惹人憐愛。

“怎麽,本宮還會吃了你不成?”半眯媚眼,微微閃過怒意。

聞言,千落凝使勁的搖頭,怯怯的說道“聖後,切莫生氣,草民並無此意,隻是不敢冒犯。”

“本宮讓你過來,就過來。”

千落凝猶豫這以龜速一步一步走至玉床,伸手欲將其扶起,卻不料被他一扯,納入懷中“啊……”對玉成如此並不驚訝,仍然裝作被嚇了一跳。

她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淡淡馨香令玉成有著瞬間失神,眼神瞬間『迷』離,輕聲呢喃道“楓兒……楓兒……”雙手禁錮著她在懷中。

“聖後認錯人了……”她使勁的撥開那雙禁錮他的手,高聲否認道。

終於回過神來,雙手仍絲毫未鬆開半分“嗬嗬……你真香。”寬鬆的錦衣微微下滑,『露』出半個白皙的香肩,媚眼一掃,舌尖輕『舔』著自己豔紅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曖昧在兩人之間浮動著。

膽怯又帶著些許倔強,她輕斥道“聖後請自重。”忍住想要使用內功將他震開的衝動。

“小丫頭,別『亂』動,否則本宮真的就吃了你了。”暫時他還不會動她。

千落凝感覺到了他身下的『騷』動,心底閃過厭惡,眼底卻隻剩羞澀和尷尬“聖後……您……”

“噓,別出聲。”半晌,玉成緩了口氣,才放開了懷裏的她。

她立刻離開玉成三步之遙,雙目泛起水霧,語帶懇求道“聖後,您究竟想要怎樣,草民隻是想要來要回女兒,求您把小女還於草民。”自然不會認為偷她女兒隻為了見她一見,更不會認為玉成會那麽輕易就把女兒還給她,可若她提都不提就顯得奇怪了。

玉成神『色』一凝“隻要你幫本宮做一件事,自然會把令千金還給你。”

千落凝聞言微怔“請說。”原以為他的目的隻是看上她和秋楓一模一樣的皮囊,看來並不全部是。

“你該知道二皇女不知蹤影,可如今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要你替楓兒登基,待本宮尋到她,你就可以帶著令千金離開了。”他不是皇帝,下起旨來名不正言不順,若是讓千落凝在位,而他在其背後掌控,那麽掌權的還會是他。

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需要一個傀儡女皇,而他則是背後掌控者,權利腐蝕人心,權利越大想要得到的就越多,她隻能慶幸自己不是這樣一個人,她崇尚的是精神享受,而不是物質上的享受。

千落凝雙目圓睜,慌張的直搖頭“這樣是不對的,假冒皇女登基這可是大罪。”

玉成聞言瞬間眼『露』狠『色』,豔『色』的容貌因陰狠而猙獰的醜陋“這不是假冒,等楓兒回來,女皇還是她,我告訴你,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別忘了,令千金還在本宮手上,弄死個嬰孩對本宮來說,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局時可別怪本宮心狠手辣。”她的女兒就是她的軟肋,他知道她一定會答應的。

半晌,她怯怯的說道“好,草民答應下來了,可否請聖後讓草民見見小綠?”

“不行,等到你登基後,本宮自會讓你見她,你放心,本宮不會傷害她的,她可是本宮手中的籌碼,可你若是壞了本宮的大事,休怪本宮心狠手辣。”畢竟事關重大,他可不會如此大意。

千落凝自然明白娃娃是他牽製自己的唯一籌碼,不會傷害娃娃的,於是也不勉強,可還有一件事,她有些不放心。“好,那草民換一個條件,草民對夫君們情深意切,自然不能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兒。”換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他不要肖想她,她可不想賠上清白,等找到娃娃,她就立刻離開。

玉成陰沉的盯視了她半晌,才開口道“好,本宮就應承你,本宮不會強要你,可你要是心甘情願的,本宮可就管不了了,去吧,讓小飛帶你去鳳祈宮,雖然那裏已是廢宮,可本宮已經派人打掃過了,也派了宮人們伺候著,從今日起你就是二皇女,記住了,你是個啞巴,不許說話,你必須裝作很冰冷的樣子,現在這種小女兒的嬌態在人前不要顯『露』出來。”

一臉的委屈,她說的吞吞吐吐“好……我會試著學學看……”

“不是試,而是必須要學會,否則,令千金就……”玉成以娃娃來做威脅。

“我知道了。”

千落凝被帶到了鳳祈宮,對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她很熟悉,她的心情是複雜的,三年,物是人非,在鳳祈宮的宮人們實際上都是玉成的眼線,都是在監視她的,一切等夜深了再說吧。

為了掩人耳目,她早早就睡下了,並且呼吸均勻,睡得香甜,也就降低了宮人們的警覺心,夜深人靜之時,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喚著她“凝兒……你醒醒。”

千落凝微微蹙眉,事實上,她並未有睡沉,隻是淺睡片刻,隻等著夜深,宮人們降低了戒備,救回娃娃,然後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人在乎多了,弱點就越多,毫無疑問,娃娃確實是她的弱點,她的男人們武功都不弱,可娃娃還小,雖然娃娃麵臨危險不懂得害怕,可她卻害怕娃娃受到害怕。倏地坐起,

睜開緊閉的雙眸,對上那雙猶如星辰般的黑亮眸子,微微一怔,怕隔牆有耳,拉著他就閃身進了床下的密道,這密道是她後來挖的,方便於進出練功,如今也方便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鳳祈宮。

到達了密道伸出,確定他們之間的對話不被任何人聽到,才大聲怒吼道“夏冉,你來幹什麽?”他不應該來的,他在遠處看著她,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到,隻是不予道破,一日,發現他不見了,在她的視線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她以為他終於知難而退了,離開了,卻未想他會出現於皇宮中。

無視她眼底的怒意,將她納入懷中“我來找你。”

他隻是離開了半個月,想把南夏國的事情解決了,再回來之時,他必定寸步不離的在遠處守著她,就算是一輩子,他也甘願,並接畢竟他還是太子,他回國後,他知道四弟對皇位並沒有野心,娶了甄芙後對皇位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怕成了皇帝必須樹立後宮佳麗三千,就把整個國家托付給了二弟。

等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落心居的時候,人都走了,整個落心居變成一個空宅,沒有一個人,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後來他發現了三弟留下的一封信,說是他們去了西秋國,他便馬不停蹄的跑來了,趕到時,正巧看見她跟著侍者入宮,他就尾隨其後,打暈了一個侍者,他才能趁機混入宮中,想要接近她,卻發現她的身邊太多眼線,白日裏無法靠近,於是決定深夜才有所行動,伺機閃過監視的人接近她。

在她身邊,他七上八下的心才終於歸了位,埋首在她頸間,淡淡的馨香讓他終於真實的感受到她就在自己的懷裏。

千落凝悶悶的說“找我作甚?你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我隻是回國將太子之位讓於二弟而已。”

“何必呢,你走吧。”她知道,她的行蹤一定是宇泄『露』給他的,畢竟是兄弟,她不怪宇,可並不代表她就會對夏冉心軟。

“我不會走的,凝兒,我就是想遠遠看著你,難道這也是一種奢侈。”心又是一沉。隱隱的泛著痛感。

眼一沉,她冷聲斥責“夠了,你皇子是做假的嗎?認為皇宮大內任你遨遊?你知不知道這裏隨時都可能很危險。”

“凝兒,你在擔憂我的安危嗎?”他的表情很愉悅,完全沒有置身危險的緊張感。

冰眸一笑,眼底浮現一絲譏諷“擔憂,我沒那個時間去擔憂你,我隻是怕你給我帶來麻煩,畢竟你是宇的大哥,出宮去吧,夏冉,這裏,我比你更熟悉。”

“你變了。”她的眼神不一樣了,冷冰冰的沒有溫度。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人都會變的。”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可是她不是變了,隻是恢複以前的『性』情而已。

“你就不要費心趕我了,趕也沒用,我是不會離開的,假裝侍者入宮,我會將自己好好的隱藏,不讓任何人發現的。”他隻要遠遠的守著她,看著她,能確定她的平安就好。

“好,你不走,若有個萬一,我不會救你的。”她就是如此冷血的一個人,他並不是她的男人,所以不列入保護的名單中。“回鳳祈宮去。”

不再管他,隨便他跟在身後,千落凝走向密道的另一端,那是通向禦花園的密道,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了出口,從禦花園的假山後走出,縱身一躍,如鬼魅般的身形,就像是黑夜中的魅影般,皎潔的月光下,宛如披上一層銀『色』的薄紗,如夢似幻,消失在夏冉麵前。

夏冉一陣愕然,何時她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隻是眨眼的瞬間,已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祁秋宮門外,有許多的侍衛把守著,看來裏麵確實藏著些貓膩,可她畢竟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哪裏有密道,哪裏有密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密道的那一端的出口處傳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揪起了她的心,是娃娃嗎?

“你說這嬰孩從哪兒弄來的?”一名侍者不解的問道。

“聽說這娃兒是從東春國帶回來的,好似很重要的,若是照顧不好,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另一名侍者又說。

千落凝躲在密道中,聽著門的那端嬰孩止不住的啼哭聲,而侍者們則一個勁的輕哄著,半晌,嬰孩的哭聲算是止住了,沒有了動靜。

“可是這小娃兒睡著的樣子真可愛。”看來這小娃兒是苦累了,睡著了。

“是啊,睡著的樣子很可愛,可醒了就太鬧了,一直哭一直哭的。”

“算了,才幾個月的孩子都這樣的。”

“這孩子少說也會睡上一兩個時辰,我們先出去吧。”

“恩。”

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祁秋宮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時間禁止一般,不再有任何聲響。

確定已經沒人了,她才推開密道的出口門,撩開那明黃『色』的紗幔,娃娃躺在床榻之上,正睡的極為安穩。

終於找到了,她的娃娃,嘴角噙著安心的笑容,輕手輕腳的將抱起娃娃,可當她將娃娃抱在懷裏之時,一怔,這嬰孩不是她家的娃娃,她家的娃娃的頸上有有一顆梅花狀的紅痣,而且娃娃皮膚的觸感更為柔滑。

心一沉,眼底浮現絲絲冷意,看來這三年來,玉成的心機更重了,放下懷裏的嬰孩,在未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閃身自祁秋宮消失了,她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回到鳳祈宮,躺在床榻之上,她想了很多,玉成既然想到了找一個假的娃娃放在宮中,那麽會不會從來就未把娃娃帶進宮呢,隱藏在宮外,這也是最保險的一種方法。

那麽暫時她必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了。

翌日清晨,玉成便來了,說是教導她該怎麽做才不會令眾大臣們起疑,怎樣裝她才像是真正的二皇女,千落凝就好似木偶一般,扯一扯,動一動,不能表現的太過積極,而令他起疑。

深夜之後,她通過密道出了宮,約男人們在宮外的密林中相見,讓他們密切監視著皇宮,無論是侍者,侍衛,隻要是進出皇宮的人都要監視,就不信查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來。

幾日下來,在玉成的眼裏,千落凝的身影已經漸漸與秋楓的身影重疊起來,無論是舉止,表情,眼神,都與秋楓越來越接近。

玉成發現她近幾日來越發像秋楓了,經過調教的動作,表情和眼神,每每他都看得春心『蕩』漾,就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占有,狠狠的**。

玉成陰沉的眼神中,透著濃烈的**,一日比一日深沉,五日算是最大的極限了。

看著玉成的眼神越來越沉,眼底的**越來越濃,千落凝又怎會看不出他打的什麽主意,她不予道破,在未找到娃娃之前,她還不能正麵對抗。

玉成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狠厲的命令道“眼神再利一點,再冷一點。”

“可是……”微微蹙眉,怯怯的眼神。

“這些日子,你做的不錯,值得誇獎。”將千落凝拽入懷中,媚眸一掃,雙目含情,媚態盡顯,雙手若有似無的在她的身上撩撥著,似想點燃她體內的小火苗。

千落凝羞澀的低下頭,濃密的羽睫掩去了眼底的厭惡“聖後請自重。”

“怎麽,本宮入不了你的眼?”若有似無的撩撥,雙手仍然肆無忌憚的對她上下其手。

眼一沉,泫然若泣的低斥道“請您不要言而無信。”他的碰觸,他自以為是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厭惡,為了娃娃她忍,可並不代表她就要任人宰割了,利用今日來的一個發現,她有自信,他不會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