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河手中捧著一杯清茶,神情悠閑的坐在自己的道場之中,另外一隻手還拿著一枚玉簡,其中記錄著一些煉丹之道的內容,正在很隨意的讀著。

他沒有直接用神識一掃,這樣很方便的閱讀方法,而是直接用雙眼看透玉簡中的內容,將其當作書冊一樣的讀,也是稍微有些無聊。

對與煉丹之道,莫河並不怎麽擅長,甚至他從來就沒有自己煉過丹,不過相關的典籍卻看了不少,現在閱讀這部典籍,也並沒有要學習煉丹之術的意思,就隻是隨意的看看,全當作是繼續了解。

也許未來有一天,莫河哪天一時興起的時候,可能會嚐試著自己煉丹,但現在他在這方麵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莫河將茶杯放到桌上,袖袍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輕輕的一揮,目光卻沒有任何的轉動。

而隨著他的動作,在道場之中,一縷看起來很淡,完全不怎麽顯眼的雲霧,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擊散,然後雲霧直接化作了一道人影,重重的砸落到了地麵上,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

“哎呦,疼死我了,師傅,您老人家下手要不要這麽重啊!”

很快,砸出坑洞的人影,發出了一聲痛呼,然後從地上坐了起來,委屈的對著莫河叫道,這人不是任雲騰是誰?

莫河聽到他的話,目光終於轉向了他,表情平靜的對著他說道:“你要是整天不搞出這麽多事情來,為師也就用不著這麽操心了!”

這句話一出口,莫河眼中還閃過了一抹無奈之色,看著從地上坐起來的任雲騰,對這家夥真的是有些無奈了。

從他修為進入了還真階段,莫河就猜測他在還真階段,到底會搞出什麽事情來,按照任雲騰的性格,莫河猜到他可能會做出的事情很精彩,但是沒有想到他的花樣是這麽多。

原本任雲騰也是有像無憂一樣的待遇,讓一位金仙陪同著,找一些修為差不多的高手,彼此挑戰發泄一下,可這家夥在還真階段的表現,和大多數的仙人完全不同,他不是那種心情煩躁之下的情緒失控,而是隨著各種情緒,精神經常會變得有些不正常。

喜怒哀樂種種的情緒,在他身上放大之後,就仿佛讓他多出了一個人格一樣,讓他原本跳脫的性格變本加厲,然後種種的衝動之舉,就連莫河原本拜托的那位金仙,都看不住這種狀態下的任雲騰。

被那位金仙帶走不久,任雲騰突然就化成了一個好奇寶寶,見到什麽東西都好奇,去追雲輦霧,鑽洞爬山,滿世界的到處亂跑。

因為他的本命法器比較厲害,加上他的小神通,讓他在雲海之中,逃跑起來簡直是如虎添翼,帶著他的那位金仙,都沒有能夠攔住他。

最後,還是莫河親自去把他拽回來的,而莫河抓住他的時候,他都已經跑到了妖族的地盤,準備去撫摸一位渾身帶毒的玄仙境界的妖仙。

在這之後,莫河就將任雲騰關在了道場中,不準備再讓他跑出去了,否則鬼知道他會幹出什麽。

然後,好玩的事情就來了,任雲騰出不去道場,但各種花樣,卻是在道場之中不斷的上演。

第一年的時候他還能夠壓得住自己,並且懷著對自己師傅的敬畏,將自己的失控情況控製的比較好,就是偶爾狂躁的時候亂打一通,還想著要從道場之中逃出去,又莫名其妙的拉著餘嶽等人,說要帶給他們去清理門戶。

這時候的任雲騰,受到的影響還比較弱,各種情緒失控之後,做出的事情也比較克製,可從第二年之後,情況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了,他作死的程度,顯然是一下子上了幾個台階。

身穿一襲長裙,當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後跑來給莫河獻殷勤,還在莫河的麵前故作羞澀,將莫河這個頂尖大能者也惡心的不輕,忍不住就將其一巴掌拍翻了。

而之後留在道場中的其他人,也受到了任雲騰的荼毒,一個個遭受了一次道心上的衝擊。

最後被莫河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跟他打醒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然後正常了一段時間。

第三年的時候,任雲騰的發瘋,幾乎到了最嚴重的時候,開始扮演他認識的所有人。

先是除了莫河之外,道場之中的所有人,然後是他認識的,和他關係比較好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他的扮演對象。

直到他扮演莫河,又扮莫河的師傅青梅道長,跑到莫河麵前作死,讓莫河叫他師傅的時候,莫河再次用一巴掌讓他清醒了。

從第四年之後,症狀重新減輕了,任雲騰開始有一段時間比較正常,有一段時間又失控,然後在失控的這段時間中,還會有不少新的花樣。

在第五年的時候,情況繼續向著好的方麵發展,任雲騰能夠控製的住自己的時間更長了,同時他平日裏各種作死的舉動也少了不少,就是對於各種術法神通的鑽研,在他這裏稍微有些跑偏了,種種腦洞大開的奇思妙想,占據了他的不少時間。

要放在他正常的情況下,一些明顯就是有問題的奇思妙想,任雲騰一眼就能夠看出其中的問題,可放在還真階段,他就會覺得那是值得嚐試一下的奇思妙想,然後就真的會這麽做。

而這對看護著他的莫河來說,平日裏就更得留心了,說不定這家夥什麽時候就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玩殘了,要是玩殘了還好說,起碼能夠救過來,玩死自己,那就真的太搞笑了!

莫河現在隻希望,任雲騰能夠盡快渡過這個階段,這家夥實在是太能鬧騰了,雖然他的鬧騰對於莫河來說,反手就能夠鎮壓,可實在架不住他如此煩人,以及有些時候,他的舉動所帶來的那種衝擊力,真的會被惡心到的。

任雲騰知道自己在莫河的麵前討不到好處,於是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轉身就向回走去,臨走之時也不忘記說一聲。

“哼,我很快就能逃出去的,師傅你就等著瞧吧!”

莫河聞言,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再次一揮手,隻聽得空中傳來“啪”的一聲,從虛空之中又是一道人影落地,依舊是任雲騰的模樣。

落到地上的任雲騰,神情變得非常的低落,臉上的表情,簡直是要潸然淚下,他身上的衣衫,瞬間變成了白色,搭配著他現在的表情,硬生生的讓他營造出了幾分悲傷的氛圍。

他看著莫河,用略帶一絲哽咽的聲音說道:“師傅,弟子知道您擔心我,但您將弟子關在道場之中,可知道弟子心中的淒苦,弟子是一片雲,就應該無拘無束的,就應該……嗚!”

任雲騰話還沒有收完,他的嘴巴就被莫河給封上了,然後莫河直接簡單粗暴的將他扔了回去,完全沒有看他演戲的心思。

等到自己的周圍終於清靜下來,莫河再次端起身旁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壓住了那一絲想要將任雲騰一巴掌拍死的衝動。

“快了,最多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這還真階段也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就不用再為他擔心了,也可以將他趕走了!”莫河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任雲騰現在的情況,莫河看得很清楚,他估計最多兩個月,還真階段就會過去,接下來就會和莫河一樣,在渡過還真階段之後,立刻向著金仙境界發起衝鋒,成為金仙高手,莫河很希望這個時間早點到來。

大概十多天之後,還是同樣的位置,莫河身邊的桌子上依然放著一杯清茶,隻是手中少了一個玉簡,並且莫河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關注著任雲騰。

折騰了幾年時間,任雲騰終於渡過了還真階段,正在向著金仙境界發起衝鋒,跨出了這一步,從此打破了壽元的限製,在整個天地之間,也能真正稱得上高手了。

感應著道場之中任雲騰身上氣息的起伏變化,莫河同時目光也在注意著時間長河,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任雲騰從時間長河之中升起的真靈。

相比起莫河和無憂突破的時候,任雲騰突破用去的時間似乎稍微有些長,足足過了一天多的時間,任雲騰身上的氣息還是在起伏變化,不過已經跌落到穀底,即將要觸底反彈了。

這個過程很正常,是每一個修煉者,突破金仙的時候,都會經曆的一個過程,任雲騰也一樣。

在他氣息跌到穀底之後,很快就開始重新向上揚起,然後不斷的向上,不斷的變得更加壯大,漸漸達到了金仙境界的界限。

莫河也在時間長河之中,察覺到了一個剛剛升起的真靈,正在奮力的掙紮著,想要突破時間長河的束縛,凝聚出不朽的意境。

突然之間,任雲騰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猛然上升了一大截,幾乎覆蓋了整個道場,過了好半晌才穩定下來。

“成了!”

莫河臉上多出了一抹笑容,在心中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總算放下了對任雲騰的擔心,他門下的第二個金仙,在今天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