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遠的那一刻,勾晷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完成自己的目的,殺掉眼前的無憂的任雲騰,又多了一點困難。

楊遠的出現,是他沒有料到的,一位三品神靈,相當於玄仙境界的高手,從境界上來說,比起勾晷自己的實力都要強。

不過,對於有人攪局這一點,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考慮到了,剛開始找出幾名純陽高手,也是顧慮到這一點,想讓這幾位純陽高手將任雲騰和無憂喊出來,然後他趁機一劍了解,結果他的那一劍,卻並未能夠建功。

看著眼前的楊遠,勾晷微微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一些,手中華麗的長劍緩緩的低下,然後對著楊遠說道。

“楊老將軍,如今第三皇朝的神靈之中,你是值得敬重的一位,今天的這件事情,你不應該參與進來!”

楊遠成名的時間比較早,在第二皇朝時期,他就已經在人族的邊關前線了,即便在改朝換代的過程中,楊遠也一直在抵禦著外族的入侵,他的立場並不是第二皇朝或是如今的第三皇朝,而是為了整個人族。

對於這樣的一位老將,即便是勾晷,言語之間也保持了一份尊敬,哪怕對方如今已經是第三皇朝的神靈了。

“沒辦法,當初在血烈關之時,承蒙莫道長相救,這份人情得還,今日我來,就是不能讓你傷了青梅觀的人,而且你一個元神真仙,竟然親自對著兩名純陽修士出手,有些說不太過去啊!”楊遠身上籠罩著一層神光,看著對麵的勾晷說道,同時心裏也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來得及時,沒有讓青梅觀的人有什麽損傷,要是自己再來的晚一點,讓勾晷剛才的那一劍,斬殺了一位青梅觀的弟子,那自己這個人情還的就成了白跑一趟了,而且說不定還會被莫河記恨,大大的違背了自己的本意。

聽到楊遠這麽說,勾晷也明白對方是不可能退走了,有一位三品神靈在,哪怕隻是一位剛剛登上神位不久的三品神靈,但境界上的差距,還是讓他沒有信心在楊遠的保護下,殺掉無憂和任雲騰。

心中略微思索一下,勾晷就決定要退走了,現在的局勢,憑借自己想要完成目的,眼看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如此隻能去尋找其他機會了,反正楊遠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青梅觀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不出來。

想到這裏,勾晷剛準備收起手中的長劍,然後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道聲音卻在場中響起。

“楊遠,之前人族難得的兵道大家,真的不錯,不如一起切磋一下如何,我想知道步入神道這麽多年,自己統兵作戰的本事,到底有沒有荒廢了!”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場中憑空出現了一位和楊遠此時身上的打扮非常類似的神靈,隻是麵容相比楊遠,看起來要年輕一些,同樣也是一位三品神靈。

一看到這位神靈,原本打算要走的勾晷,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喜色,向著對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見過鎮邊候!”

“鎮邊候,習定!”聽到勾晷喊出“鎮邊候”這三個字的時候,在場的人都知道了這位神靈的身份。

這是第二皇朝時期,一位非常厲害的兵道大家,在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同樣也被稱作是當時最強的兵道大家,大半生都在邊關征戰,最終死在一場非常慘烈的大戰之中,死後被敕封三品神靈。

這位神靈從誕生至今,已經有一萬多年的時光了,雖然一直被卡在三品神靈的程度,但在三品神靈中,絕對算得上是強者。

習定作風非常的幹脆,在他出現在場中之後,目光直接鎖定了楊遠,話音一落,手中便出現了一把血色的長槍,直接向著楊遠刺去。

麵對習定的攻擊,楊遠立刻感覺到了壓力,雖然同為三品神靈,生前也同樣都是兵道大家,可對方沉澱了一萬多年,早已經是這個境界的佼佼者,而他隻是一個新神,如何能夠不感到壓力巨大。

所以麵對對方這一擊,楊遠的應對方式就是後退,隻不過他後退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伸手快速的一揮,將莫河和任雲騰兩個人,直接甩向了望月山的方向,企圖把他們送回到陣法之中。

有著陣法的保護,可能沒辦法在勾晷手下撐太久,但起碼能夠撐一時,多撐那麽一時片刻,可能還會有其他的人過來幫忙。

“自身都難保了,還去顧別人!”看到楊遠的動作,習定手中刺出的長槍,速度突然之間就變得更快了,直接如閃電一般,破開了楊遠身上的神光,險些就要接觸到楊遠身上的甲胄了。

感應到那種威脅,楊遠隻能以更快的速度躲避,一瞬間就向後撤出了很遠,然而那杆長槍,卻始終如影隨形,幾乎是緊貼在他的身上,卻始終沒有傷到他,隻是讓楊遠距離望月山更遠了而已。

另外一邊,被楊遠甩向望月山方向的無憂和任雲騰,兩個人也順勢想要進入望月山中,不過可惜的是,站在那裏的勾晷,卻不會讓兩人如願。

他手中原本垂下的長劍,在這一刻,劍刃微微一揚,無數紫金色的劍氣揮灑而出,如同細密的雨幕一般籠罩向兩人。

這一劍,比起他剛才的那一擊威力要小,但是攻擊的範圍卻更大,對於無憂和任雲騰,也更加的具有威脅。

站在望月山上的蕭涼看到那如雨幕一般的劍氣,心中大急,即便是站在陣法的保護之中,他也能夠感覺到那種威脅,他多麽希望吳庸和任雲騰這一刻能夠趕上,直接進入陣法內,可劍氣降臨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完全沒有給他們進入陣法的時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無憂的頭頂上方,突然之間出現了一顆明珠,正是他的本命法器憫天江河珠。

在這顆明珠出現之後,一股如流水衝刷堤岸的聲音,仿佛是從眾人的心中響起,不自覺的讓所有的人腦海中都浮現了一個畫麵。

一條寬闊的大河,流水滾滾的向前,拍打著岸邊的河堤,蜿蜒流向遠方。

隨著腦海之中的畫麵,這顆明珠所散發出的光芒,也如同是流動著的河水一般,具備著流水一般的包容,那些落下的劍氣之中,靠近無憂和任運騰兩人的直接吞沒了。

無憂並不擅長祭煉法器,他的竹杖,至今為止,依然是一件靈器而已,無憂自己都放棄了繼續祭煉提升的打算,不過他的本命法器憫天江河珠,卻被他祭煉的非常好。

也許真的是因為凡事有利必有弊,無憂那這方麵沒有什麽天賦,所以他就不需要祭煉其他的法器,將更多的精力,投入了祭煉非常簡單的本命法器上,如今,他的憫天江河珠,已經達到了法寶的極致,更進一步的話,就隻能是仙寶了。

達到了九道寶禁的憫天江河珠威力也非常的厲害,起碼擋下勾晷威力比剛才弱的一次攻擊是不成問題的。

借著這個機會,無憂並沒有繼續因此而逞強,直接帶著任雲騰,就鑽入了陣法之中。

在他們倆進入陣法的那一刻,蕭涼心中立刻鬆了一口氣,開始全力的摧動陣法的防禦,準備抵擋勾晷接下來的攻擊。

看著兩人竟然又擋住了自己的一次攻擊,勾晷此刻的麵色已經陰沉下去了,他一個真仙境界後期的高手所發動的攻擊,竟然三番兩次的被兩名純陽境界的修士擋住,這說出去,絕對是一件會惹人發笑的事。

勾晷現在已經打算不再控製攻擊的範圍了,他要將眼前的望月山,徹底的夷為平地,至於說被他攻擊波及到的地方,那就讓他們自認倒黴吧。

他鬆開了手中的長劍,紫金色的長劍在離開了他的手掌之後,憑空的懸浮在他的身側,隨後光芒一閃,紫金色的長劍向著高空中飛去,停在了望月山的正上方,然後光芒狠狠的墜落。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以望月山為中心,周圍的大地突然塌陷下去,一直波及到了方圓十裏左右,這還是因為這道攻擊絕大部分的威力,都是被望月山的陣法承受了。

僅僅一擊之威,望月山的護山大陣,雲霧就感覺變得有些稀薄了,陣法的一些節點,同樣也有些不堪重負。

站在青梅觀門前的無憂,此刻頭頂的憫天江河珠懸浮著,在這件本命法器之中,仿佛有一條小小的流淌著的青色河流,順著無憂的頭頂,灌注入他的體內。

而隨著這些青色河流的注入,無憂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但並沒有超過他修為的最大程度,隻是在達到這種程度之後,氣息就有些起伏不定。

無憂的小神通,是一門非常厲害的小神通,能夠在一定程度掌控天象之威,不過想要徹底的發揮其威力,消耗也會非常的恐怖。

而無憂的本命法器,能夠存儲無憂本身的靈力,等他需要的時候釋放出來,這很好的解決了小神通的消耗問題。

他的本命法寶剛剛孕育出來的時候,隻能存儲無憂體內的一半的靈力,如今已經達到了法寶的極致,所能夠存儲的力量,自然是翻了數倍不止。

無憂現在要做的,就是動用這些年來,他存儲在憫天江河珠中所有的力量,盡可能的發揮自己小神通的威力,用自己所能做到最大的攻擊,來對付勾晷。

望月山的外麵,天地之間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勾晷此刻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太好的事即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