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慌亂,人心不定,這就是子安縣現在的現狀,剛剛經曆了鬼修帶來的災難,緊接著就連子安縣的縣尊,統管整個縣城的人物都死了,這讓那些普通的百姓如何不人心惶惶。

而在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安撫人心的,也就隻有子安縣的長吏和武備了,當萬歸山帶著士兵回到子安縣,看著在街道上不斷的守備軍,子安縣城的老百姓,這才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

子安縣衙之內,此刻早已掛上了白帆縞素,一口棺槨也安放在這裏,在這裏麵躺著的,正是子安縣縣尊的屍體。

“莫河,青梅道長還未歸來,縣尊大人的身後事,這幾日隻能先勞煩你了,我已經派人給縣尊大人的宗族送去消息,想必在這幾日之內,就會有縣尊大人族內之人,將縣尊大人的屍身帶回族內安葬。”安守成臉上一臉的疲憊之色,對著站在一旁的莫河說道。

當他昨日聽到縣尊大人的噩耗之時,安守成就非常的明白,自己接下來就要忙碌起來了,作為子安縣的長吏,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要保證子安縣不能再出其他亂子,所以從昨日回來,一直忙到現在,幾乎是滴水未進,現在他也感覺到非常的疲憊。

“安大人放心吧,這幾日我會守護好縣尊大人的屍身,等待縣尊大人的宗族來人。”同樣在縣衙之中沒有離開的莫河,聽到安守成的吩咐,沒有絲毫猶豫的便點頭答應了。

其實也不需要他做什麽,隻是縣衙這邊人手不足,縣尊的靈堂總要有人看守,他這個小道士再合適不過了。

在皇朝之中,一般統領一地的縣尊、府尊之職,都不會安排本地人擔任,這是為了避免官員利用職務之便,為本地親族大開方便之門,從而在自己執政之地一手遮天。

這種事情在皇朝統治之中發生的並不多,但也的確有那麽幾個例子,所以往往有一地的父母官死去,他的屍體可能會在縣衙之中存放數十日之久,被他的本族帶回去安葬。

安守成對莫河交代了之後,也沒有多留,急匆匆的就走了出去,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現在他可閑不下來。

在安守成走後,縣尊的靈堂之前,就隻剩下了莫河獨自一人。

看著眼前安靜的靈堂,莫河突然有些同情縣尊,縣尊的靈魂,趙玉清在昨日被那個黑色的鐵鏈勾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否安全,哪怕將縣尊安葬了,可能……!

想到了這裏,莫河心情又變得有些低落了。

起身走到一個蒲團前,盤腿坐在其上,莫河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進入到了打坐修煉的狀態。

現在閑來無事,正好把今天的早課補上,因為一大堆事情的耽誤,莫河今天的早課還沒有做呢。

體內的靈力按照一個固定的軌跡運轉,在識海之中,莫河可以看到,一片無邊的汪洋之中,一棵大樹孤零零的生長水中央,看起來有些突兀又和諧,就仿佛整片汪洋的滋養,就孕育出了這麽一顆植被,也同樣因為它的存在,讓這片汪洋多了一絲生機。

這幅畫麵現在還有些虛幻,看起來並不那麽的真實,不過比起剛開始來說,現在已經好多了,正在不斷由虛轉實。

接下來一連七天的時間,莫河幾乎都呆在靈堂之中,除了偶爾有人送飯進來之外,沒有任何人來打擾莫河,給了莫河一個安靜的修煉環境。

而至於縣尊的屍身,莫河隻需要稍微注意一點,用靈力防止屍身腐爛就可,其他也沒有什麽需要他做的。

等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在靈堂之外,終於來了一夥人,走在最前麵的是安守成,後麵還有幾個一看就是外鄉人的。

“各位,縣尊大人的屍身就在裏麵,請各位隨我進來!”

“終於來了!”靈堂之內,當莫河聽到外麵傳來安守成的聲音,他便知道自己的任務結束了,於是便從蒲團上站起來,目光望向了門口。

很快,安守成便帶著幾個人進入了靈堂,先對著莫河點了點頭,然後領著他身後的幾人,給縣尊大人的靈堂上了一炷香,然後才對眾人介紹莫河道。

“這位是青梅觀的莫河道長,這幾日一直視他為縣尊大人守靈。”

聽到安守成的介紹,跟隨他一同而來的幾人,立刻上前對著莫河行了一個躬身禮,其中比較年長的那位開口道:“多謝莫河道長費心了!”

看到對方向自己行禮,莫河也趕忙回了一禮,同時打量著眼前這幾人。

這幾人身上的穿著打扮都非常的不錯,而且其中有幾個氣度不凡,剛才對自己說話的那位,更是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看來縣尊的親族很不一般啊!”莫河看著眼前這群人,心中默默的想到。

簡單交流了幾句,接下來便是交接縣尊大人的屍身,其中自然有一套這個世界的儀式,步驟比較簡單,青梅道長也教過莫河,因為這一套儀式,對於客死他鄉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適用,隻不過對於不同身份的人,在一些物品的規格上會有所不同。

在整個儀式完成之後,縣尊大人的親族之中,領頭的那位走上前來,遞給莫河一個紅布包裹之物,這個叫做儀封,是對於莫河的答謝,莫河直接伸手接了過來,看都沒看就直接揣入了懷中。

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莫河再參與了,出來這麽多天了,莫河準備先回家去看看,然後就回青梅觀繼續修煉,這幾日他已經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又增長了不少,距離入道境後期已經很接近了。

走在路上,莫河突然想起了自己懷中之物,然後就將那紅布包裹著的一份儀封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而看到紅布裏麵所包裹著的東西,莫河目光之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好大方的手筆!”

像莫河的這種儀封,裏麵包裹著的一般都是錢,至於多少,這個真的沒有一個定數,如果主人家比較大方,自然會包的多一些,而如果主人家比較小氣,或者囊中羞澀,裏麵自然會少一些。

而會用紅布包起來,其中也有讓人不知道具體多少的一層意思在裏麵。

而莫河手裏的這個儀封,裏麵是一整條黃金,按照皇朝標準的黃金鑄造單位,這一整條黃金應該是十兩,相當於一百兩銀子,相當於莫河家那種生活水平,三四十年的花銷。

“意外之喜啊!”將手中的這根黃金重新用紅布包好,莫河美滋滋的將其揣入懷中,錢財對於修煉之人來說也是非常有用的,雖然修煉之人主要流通的貨幣並非是黃金白銀,而是如青梅道長手中那種玉錢,但是玉錢比較珍貴,像一些普通的材料,用黃金白銀就能買到。

而對於莫河來說,這十兩黃金,對他現在正好有用,有了這十兩黃金,自家的生活條件就能夠改善一些,弟弟妹妹上學的花銷也就不用愁了。

雖然這筆錢莫河原本就可以向青梅道長求助,但青梅道長對他們一家,已經有了太多的恩惠,能夠少張口幾次,也能讓家中的父母心裏好受一點。

回到自己家裏,父母見到莫河歸來,心裏都鬆了一口氣,這幾日整個子安縣的氣氛都有些壓抑,莫河又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讓莫大山夫婦非常的擔心,現在看到莫河平安無事,他們那顆懸著的心才放回肚子裏。

兩個小家夥倒是沒心沒肺,見莫河回來沒給他們帶東西,還多少有些不高興。

看到家中無事,兩個小家夥也很好,莫河也算徹底安心了,將自己得到的十兩黃金交給父母,莫河就準備回青梅觀了。

而莫河的父母在看到那十兩黃金的時候,兩人幾乎都嚇傻了,他們何曾見過這麽多的錢,在經過莫河解釋了這錢的來曆之後,父母才有些惴惴不安的將這錢收下。

等到莫河走了,莫大山夫婦立刻關上了門,然後在整個屋子裏到處找,看看要將那根金條放在哪裏比較合適,可是不管這根金條放在哪裏,都讓兩人覺得有些不夠保險,在折騰了很久之後,莫大山夫婦終於放棄了。

“我說孩他娘,這東西放在手裏,我總覺得不太踏實,不如銀子拿著心安,要不我們盡快把這花出去吧,給青兒和柳兒置辦一些筆墨紙硯,做幾身衣裳。”

莫河的母親想了想,夜點點頭表示讚同,家裏放著這麽一根金條,放到哪裏都害怕丟了,還是花出去最好。

想到這裏,莫河的母親看了一眼正在院子中玩耍的一對兒女,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我們家柳兒和青兒去讀書了,以後一定也能夠出人頭地,真好!”

院子裏的兩個小家夥這一刻還不知道,屬於他們的快樂童年,很快就要蒙上一層讀書的陰影了。

莫河再一次踏上望月山,雖然僅僅出去了幾天時間,但是卻讓他感覺仿佛過了很久,快步的走上山去,進到青梅觀之中,莫河一眼就看到,站在青梅觀門口的一個人影。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