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程讓夏廉送來,還包裹了這樣一層法度之力,避免有人窺探其中的內容,估計是個人都會誤會的。

莫河沒搞清楚夏賢到底是怎麽打算的,所以看著這封信,他也很想從其中找到答案。

目光左右看了看房間中的府尊和夏廉,莫河幹脆當著兩人的麵,就這麽將這封信打開了,這倒讓夏廉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有些動搖了。

打開信封,取出其中的信,莫河發現竟然是一張白紙,不過白紙的表麵,還附著著一層法度之力,證明這張白紙是有內容的,隻是其中的信息,不想讓除了莫河之外的人知道。

“這麽隱密,夏賢到底想做什麽?”莫河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同時拿出了自己許久不用的道官印,輕輕按在那張信紙上,將體內的靈力運至雙眼,白紙上的內容,立刻出現在了莫河的眼前。

莫河仔細的閱讀著信上的內容,將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目光望向了一邊的夏廉,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又低下頭去,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信。

這封信如果不是夏廉親手交給自己,加上上麵的法度之力,莫河甚至都要懷疑,這封信是不是來自人皇夏賢。

並不是說這份信上的內容有什麽問題,而是這封信的口氣有些太過柔和了,不像是人皇夏賢說話的風格。

信中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首先是和莫河有關的部分,祝賀了一下莫河開宗立派,成為一方開宗立派之祖,然後說到了關於給莫河的承諾的事,提了一下他會在十多年之後,提升青梅道長的神位,先將其提升到六品神靈的程度,之後再慢慢的沉澱,找機會提升。

至於千年之內,是否能夠問鼎四品神位,他會依照承諾,給青梅道長一個機會,但能不能抓得住,還要看青梅道長自己。

和莫河有關的事情之後,就是關於夏廉的事了,並不是讓莫河幫忙監視或者怎麽樣,而是讓莫河能在夏廉任職玉河府府尊期間,幫助看護一下夏廉,不要讓他出什麽事。

如果夏廉遇到特別麻煩的事情,也希望莫河能夠在能力範圍內稍微給予一點幫助,但不要出手幫其解決麻煩。

最後,夏賢還解釋了一下送上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讓夏廉心中始終有一份疑惑,做事情盡可能小心,同時也是為了隱密,不想通過法度來傳遞這封信,以免日後會有人知道其內容。

莫河在讀完了第二遍之後,他將手中的信紙重新收了起來,信上的內容他都能明白,但是心中的疑惑卻更多了。

“怎麽感覺夏賢要重用夏廉這個兄長了,這是準備好好磨練一下他的意思啊,不過,這是否有些多此一舉?”莫河心中默默的想道。

這封信上的內容傳遞出的信息很明白,夏賢現在似乎真的是在磨練夏廉這個兄長,準備讓其獨當一麵。

可是據莫河所知,在數年之前,先皇夏啟的眾多皇子中,夏廉算是其中比較優秀的,在朝堂上也獲得了一些認可,盡管這些年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也不至於需要重新打磨一下的程度吧。

“難道,夏賢是想讓夏廉以後前往海州坐鎮?”莫河心念轉動之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今坐鎮海州的,依舊是八公主夏舞,作為淩虛仙門的弟子,而且還是一位純陽境界的修士,八公主夏舞不可能一直坐鎮海州,早晚需要一個接替者,九皇子夏廉的身份,的確非常的適合。

“莫道長,不知我那位皇弟,可有什麽交代的?”在莫河看過信之後,表現得有些古怪,目光還看了自己一眼,夏廉以為有和自己有關的事,所以便開口問道。

聽到夏廉的話,莫河心中念頭轉動了一下,將那封信收了起來,然後開口道:“人皇陛下並沒有交代什麽,隻是讓殿下放心大膽的去做,最好能夠做出點成績,給玉河府的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

“讓我放心大膽的做,當真如此?”夏廉有些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當真如此!”莫河微微點了點頭。

夏賢信中所交待的內容,對於莫河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動動嘴皮子的事。

至於說別讓夏廉出什麽事,這更是不用交代的,青梅觀就在玉河府境內,若是讓一位皇子在這裏出了事,對莫河來說也會有一點影響,最起碼會顏麵無光。

“今日多謝殿下招待,美味佳肴,大飽口福了,酒菜用畢,正事也說完了,那我就告辭,日後若有要事,殿下可差人來望月山找我!”莫河站起身來,對著九皇子行了一禮,然後又將頭轉向了一旁的府尊。

“府尊大人為玉河府辛勞了幾十年,如今即將致仕而去,日後恐難有再見之日,還請府尊大人多多保重。”

“多謝莫道長關心了,本官在人世的時日無多,原本想要埋骨此處,可最後這幾年,卻思鄉心切,想回鄉去看看,讓莫道長見笑了!”府尊站起身來說道。

“人之常情罷了,告辭了!”莫河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夏廉和府尊施了一禮,轉身便走了出去。

“我送送道長!”夏廉見狀,卻起身跟了上來,一直將莫河送出了府衙,看著莫河遠去,這才重新回到府衙中。

“王大人,你說,這位莫道長,到底是不是我那位皇弟的手下?”回到府衙之後,夏廉回想著剛才和莫河的接觸,腦海中仔細思考著莫河說的那些話,然後對著即將卸任的府尊問道。

“這個,還需殿下自己定奪!”府尊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然後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他已經即將卸任了,完全不想再沾染上什麽麻煩,最後這幾年,他還想回鄉去享享清福呢。

夏廉也沒有在意府尊的反應,這句話原本就是他隨口問出來的,並沒有期待能從府尊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夏廉現在心裏的思緒有些亂,他也是一個有些能力的人,雖然比不上他的皇兄夏淵,也比不上那位讓他有些討厭的皇弟夏賢,可終究也能察覺出一些問題。

那位讓他討厭的皇弟,這一次似乎真的是放他出來了,並不是像他原本想的那樣,隻是換一個地方監視自己。

和莫河見麵,剛才莫河表現的非常坦**,就連那封信,也是當著他的麵拆開的,可惜的是他沒有看到信上的內容。

經過和莫河的接觸,夏廉感覺莫河是那一心求道的真修士,有些像那些大宗門的弟子,這樣的人不大可能會是夏賢的手下。

不過他也不敢確定自己這個想法,畢竟莫河和夏賢的確接觸的比較多。

眾多的事情讓他一時之間理不出一個頭緒,他其實也非常的疑惑,夏賢到底想讓自己幹什麽。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做好這個府尊,其他事情先暫且不理,全當是出來散散心了!”夏廉在心中就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就拉著府尊,繼續了解起玉河府的情況。

莫河回到青梅觀中,重新拿出了那封信,又將信上的內容仔細的看了一遍,發現內容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再次收了起來。

“帝心難測,還是別想了,好好修煉吧!”莫河在心中搖頭笑了笑,同樣也不再理會那些想不通的事,繼續自己的修煉了。

今天前去赴宴,莫河還是比較愉快的,那桌美味佳肴的味道非常不錯,而且從人皇的那封信中,莫河得到了一個青梅道長提升神位大致的日期。

十多年的時間,對於修煉者和神靈來說,並不是非常的漫長。

夜幕降臨,皇朝神都之中,夏賢坐在桌案後麵,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仔細的觀看,眼前的桌案上,則是已經批閱完成的奏章。

將手中的書本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夏賢合上了書,對著門外開口叫道。

“來人!”

聽到夏賢的呼喚,在門外等候的侍者立刻跑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對著夏賢施禮。

“去看看新的奏章送來了沒有,順便去一趟書房,給孤取《農桑評論》過來。”夏賢對著走進來的侍者吩咐道。

侍者聞言,再次恭敬的一行禮,然後立刻跑了出去,不多時便帶著夏賢要的東西回來了。

將東西放下之後,侍者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開口稟報道:“啟稟人皇陛下,瓊州送來消息,九皇子殿下到達玉河府之後,最近還未上任,就已經開始召集以前的舊班底。”

侍者的話說到這裏便停下了,並沒有說完,也沒有說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是在請示夏賢,需不需要做點什麽警告一下。

“這件事情無需理會,孤已經知道,讓暗中保護他的人撤回了一部分。”夏賢看了侍者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

侍者聞言,躬身行了一禮,轉身便退出了大殿中。

看著離開的侍者,夏賢目光看了一眼外麵的黑夜,又看了看房間中的那幅畫,眼中神色非常的複雜。

“若非萬不得已,孤……哎!”夏賢在心中歎息了一聲,最終還是將精力放到了剛剛拿過來的奏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