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無憂看著從天而降的莫河,臉上露出了一個幹淨明朗的笑容。

在他被追殺的時候,無憂也想過會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而他唯一想到能來救他的人,顯然隻有他的師傅莫河。

可莫河遠在瓊州,鞭長莫及,如何能夠救得了他,所以無憂隻能自己想辦法救自己,一路向著可能有一線生機的地方逃竄。

不過沒想到,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自己的師傅莫河還是出現了,直接以雷霆之勢,解決掉了這幾個一直追著他的修士。

莫河看著眼前的無憂,看起來稍微有些狼狽,受了一些傷,但傷勢並不嚴重,隻是體內靈力的損耗非常的大,導致他的外表,已經無法維持那幅偽裝的中年人的模樣了,恢複了他本來的相貌。

而他給無憂精心製作的那個左臂,也被人斬斷了,斷口處還殘留著一絲劍氣,和剛才被他砸死的那個修士所用的那把劍同出一源,應該就是對方所為。

“沒事了,為師來了!”莫河對著無憂點點頭說道,同時伸手輕輕一揮,一道水藍色的光芒落在了無憂的身上,快速的將無憂身上那些傷勢修複。

莫河轉過身,手掌覆蓋了一層青色的光芒,對著身後輕輕一抓,幾道略微有些虛幻的人影就莫河抓在了手中,這是這幾個純陽境界修士的陰神。

這幾道陰神的數量,比起這幾個修士的數量少了一個,就是最開始被莫河攻擊的那個修士,他的陰神已經連同他的身體,被莫河的墨玉竹杖全力一擊徹底打碎了。

看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這幾道陰神,莫河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這幾道陰神的強度,似乎有些太弱了。

剛才莫河出手的時候,稍微有一些偷襲的嫌疑,莫河完全不否認,他也正是找準了這樣的時機,才在頃刻之間,就將這幾個純陽境界的修士全部收拾了。

可現在看幾人陰神的強度,莫河感覺就是自己正麵對付他們,估計花的時間也不會多太多。

“應該是借助了外物,突破到純陽境界的修士,所以陰神的強度,比起陰神境界的修士強的並不是太多。”莫河在心中想道。

手中捏著幾道陰神,莫河沒有理會他們的求饒聲,也沒有立刻詢問他們,而是拿出了玄元葫蘆,將這幾道陰神收入了其中,又快速打掃了戰場,收拾了戰利品,這才來到無憂的身邊,向無憂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無憂沒有任何的隱瞞,開始向莫河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望月山出來之後,無憂遊曆的第一站就是雲州,之後無憂在雲州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去了其他的地方。

在這個過程之中,無憂一直按照莫河的吩咐,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人,按照普通人的方式來生活,體驗他們的喜怒哀樂。

為了體驗得更加深入一些,無憂還像普通人一樣,開始為生計而忙碌,他做了一些普通人的活,可因為不想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都隻是淺嚐即止。

直到無憂遇到幾名遊商之後,就開始跟隨著這些遊商,學著他們一邊走一邊做生意,這個過程中,無憂接觸到了更多的人,心中也有了更多的觸動。

一直到他前一段時間來到青州,按照遊商的方式,帶著自己的貨物,去那些比較偏僻一點的地方售賣。

之所以會被追殺,是因為無憂之前去青州一個非常偏僻的山村時,意外發現這個小山村竟然有些古怪,好奇之下稍微探查了一下,結果意外發現了這個小山村中竟然藏匿著一支軍隊,而他身上那個掩飾他修煉者氣息的玉墜,也意外被鐵血煞氣衝碎了。

之後,無憂就被幾名突然出現的純陽修士追殺,好在這幾名純陽境界的修士都是借助外力突破,本身的實力算是純陽境界之中墊底的那一批,加上莫河給的保命之物,這才一直堅持到了莫河到來。

“軍隊!”

聽完無憂的講述,莫河立刻就明白了,無憂應該是無意間找到了第二皇朝殘餘勢力的一處藏匿之所,然後才會被追殺。

“並州,這似乎就是之前勾晷起兵之地!”想到第二皇朝的殘餘勢力,莫河就立刻想到了勾晷,然後又回想起並州,似乎就是勾晷之前起兵之地。

想到這裏,莫河向無憂詢問了一下那個山村的位置,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自己的道官印,通過皇朝法度之網,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莫河。

“走吧,咱們先去找一處地方,為師要處理一下追殺你的這幾個純陽修士的陰神。”將消息傳遞給皇朝之後,莫河對著傷勢已經恢複的無憂說道。

無憂和勾晷之間的恩怨,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結,而勾晷和莫河之間,同樣也沒有什麽緩和的空間,作為無憂的師傅,青梅道長的弟子,莫河毫無疑問是站在勾晷對立麵上的,有機會給勾晷找點麻煩,莫河是相當樂意的。

莫河現在非常期待和勾晷再交手一次,上一次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再次交手,莫河很想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無憂盤腿坐在一邊,開始恢複體內損耗的靈力,而莫河則是挨個把玄元葫蘆之中的那幾個純陽修士陰神放出來審問。

“道友饒命!”從玄元葫蘆之中剛放出第一個陰神,對方立刻開口向莫河求饒。

“把你知道的說出,我送你去冥土輪回。”莫河看著這個陰神,語氣平淡的問道。

“道友,想讓我說什麽?”那個修士的陰神語氣有些顫巍巍地說道。

“你知道的全部。”莫河繼續保持著淡漠說道。

“道友放過我吧,我等都是受了禁法的,說出來就會魂飛魄散,而且現在告訴道友,其實已經無濟於事了,事情差不多已經成功,就在這幾日起事,道友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這名修士的陰神立刻說道,讓人感覺竟然有幾分可憐。

“禁法!”莫河聞言,重新把對方的陰神抓過來,略微探查了一番,就發現在對方的陰神之中,的確存在著禁法。

用上了這種手段,來阻止信息的外泄,這說明第二皇朝的殘餘勢力,正在謀劃一個大行動,而聽這名修士陰神的意思,這件事情已經基本成功了,最近幾日可能就會發動。

莫河抓著這名修士的陰神,手中漸漸的冒出了藍光,搭在了這名修士的陰神之上。

滌魂術,這是一門莫河很久都沒有用過的術法了,實在是他碰到的那些對手,沒有幾個讓他有機會用這門術法的。

莫河使用滌魂術,將手中的這個陰神,連同玄元葫蘆之中其他幾道陰神全部洗掉了記憶,然後用道官印送入了冥土之中。

發現了這幾道陰神之中的禁法,莫河就知道自己絕對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索性將他們盡快處理掉,送去冥土等待輪回。

“第二皇朝的勢力,到底在謀劃什麽大事。”將幾道陰神送去冥土,莫河心中的疑惑卻沒有解開,而有著這樣疑惑的,現在卻並不隻有莫河一個人。

皇朝神都之中,人皇夏賢坐在書案後麵,眉頭微微皺起,麵露沉思之色。

莫河剛剛通過法度之網傳遞給皇朝的消息,夏賢已經看到了,對於莫河這個拒絕了他招攬的散修,夏賢印象還不壞,加上之前一段時間,也聽到了關於莫河的一些動向,所以就對莫河傳遞的消息重視了一些。

看過莫河的消息,再加上自柳嵪離開後,查到的所有關於第二皇朝殘餘勢力的動向,夏賢心裏已經預感到,馬上就要有大事發生。

其實從一開始,夏賢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勾晷的幾次出現,都好像是在了結私怨。在離陽宗陸炎哪裏,應該是發現了陸炎和皇朝之間有聯係,所以故意放出了一些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消息,結果一無所獲,最終還沒有招攬到陸炎。

想到陸炎,夏賢的眉頭立刻皺的更深了,原本根據他了解的陸炎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對其指出一條生路,那他投入自己麾下的可能性幾乎是九成九的,可偏偏最終卻出了那麽一絲的差錯。

夏賢真的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個挺聰明的人,怎麽到了最後突然卻犯蠢了?

思緒重新回到第二皇朝那些餘孽的身上,夏賢已經通過法度之網,探查了一下並州那個小山村的情況,探查到的結果,卻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可通過法度之網回溯並州之前發生的事,夏賢看到了無憂被追殺的那些畫麵,還有莫河一路從瓊州趕往並州的畫麵,這就足以說明,莫河傳遞的消息完全是真實的。

“法度之網都能夠瞞得過,不愧是三萬多年的第二皇朝,果然好手段。”夏賢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了房間的對麵,來到了那裏擺放的棋盤之前。

夏賢伸手同時拿起黑白二色的棋子,輕輕地拋在棋盤上,每一枚棋子都按照他的心意,準確的落到了夏賢想讓它落的位置。

眨眼之間,棋盤上黑白交錯,形成了黑白二子的激烈交鋒之勢。

夏賢盯著棋盤,目光掃了一眼房間中牆壁上的畫,畫中人的雙眼似乎也正在注視著他。

伸手再次拿起了一枚白子,夏賢想將這枚白子落下,但卻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這一子到底該落到何處。

突然間,夏賢好像想到了什麽,將這枚白子放到了棋盤之外,然後輕笑了一聲,走回到書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