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披戰甲的夏淵,帶著他身邊的黑甲近衛走出九皇子夏廉的府邸的時候,的確讓許多皇朝的文武官員感到意外,其實大家之前都在猜測,六皇子夏淵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現在看到六皇子夏淵在這個危急關頭出現,許多的朝臣都感到了欣喜。

其他不說,就單說六皇子夏淵在皇朝軍中的威望,就能夠大大的穩定軍心,緩解現在的危局。

一身漆黑的甲胄在身,手中握著一杆長槊,站在九皇子府邸的門口,夏淵皺著眉頭,輕輕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兵刃,感覺非常的不順手。

他原本的兵器,在滄州的時候,被那一箭擊碎,基本上沒有修複的可能了,現在手中的這杆長槊,雖然也算是精良,但這樣的兵器,根本沒有辦法發揮出夏淵全部的實力。

“嘭!”

一聲輕響,夏淵將手中的長槊插入了地麵之中,然後目光望向了皇宮的方向,抬腳便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後的黑甲近衛,也毫不猶豫的跟上,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一步步向著皇宮而去,僅僅數千人的隊伍,卻走出了一種幾萬人的聲勢。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守在宮門前的將士看到夏淵帶兵靠近,神色不由得大變,他們已經認出了帶兵過來的是六皇子夏淵,可如今皇朝的人皇卻是夏賢,若是夏淵帶兵入宮,那就是他們的失職,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皇宮重地,來人止步!”

夏淵沒有理會宮門口守衛的喊聲,繼續大步向前,包括他身後的黑甲近衛,也同樣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沒有理會耳邊傳來的聲音。

眼看已經到了宮門之前,不少守衛著皇宮的將士,這時候也紛紛的擁了出來,在宮門口結陣,如臨大敵的看著眼前的夏淵。

“你們要阻擋本帥?”夏淵看著眼前的這些皇宮的守衛,終於停下了腳步,緩緩的開口說道。

“屬下不敢,不過職責在身,卻不得不為,懇請殿下諒解!”聽到夏淵的聲音響起,守衛之中領頭的將領立刻躬身行禮,同時朗聲答道。

“好,盡忠職守,本帥不為難你!”夏淵看著眼前的這名將領,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邁動腳步,同時聲音再次響起。

“你等在此等候,本帥去去就回!”

話音響起,夏淵一步步的走近守衛的陣型之前,腳步每向前踏出一步,身上就多出一股威嚴的霸氣,讓前方結成陣型的守衛,不由自主的給夏淵讓開了一條道路,看著夏淵走進宮門之中。

守衛之中的那名將領看到這一幕,嘴唇微微張了張,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回過頭,望了一眼安安靜靜的黑甲近衛,隻能在心中暗自歎一口氣。

夏淵在跨入皇宮大門之後,一路上無視麵前的所有阻攔,徑直來到一座宮殿之前,看著宮殿門口站立著的一道身影,身披紫金帝袍,頭戴帝皇冠冕,正是如今的人皇夏賢。

此刻,夏賢正站在宮殿之前的台階上,俯視著一步步走來的夏淵,就像在看著自己的臣子。

而在夏淵的身邊,則圍攏了不少皇宮內的侍衛,不過都隻是緊緊的跟著,並不敢靠近上去。

這時候的夏淵,身上的氣勢雖然沒有完全放開,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稍微撩撥一下,那便是石破天驚之勢。

雖然消失了已經有一段時間,甚至新的人皇都已經確定,但夏淵多年以來的威望,卻還是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在宮中這些守衛的心頭。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夏淵,夏賢臉上漸漸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俯下身子,恭敬行了一禮。

“見過六皇兄,皇兄失蹤的這些日子,孤甚是想念……!”

“啪!”

夏賢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打斷他的話的,是夏淵毫無顧忌的一個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夏賢的臉上,絲毫沒有顧及他人皇的身份。

“保護陛下!”一直圍在夏淵身邊的那些守衛,這時候看到這一幕,他們不得不衝上去,準備製止夏淵。

不管他們心中對夏淵有多少的尊敬和畏懼,但如今的人皇畢竟是夏賢,他們並不是不敢對夏淵動手,隻是不願意對這位為皇朝征戰一生的皇子動手,可現在卻不得不動手。

“退下!”

隻是他們剛剛一動,卻立刻被夏賢出聲喝止了,讓他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孤讓你們退下!”

夏賢重新扭過頭,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聲音再次響起,隻是臉上的表情,卻再也裝不出半點笑容了。

盡管夏賢有著很深的城府,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一位人皇了,相信在這個世界人族的曆史中,從來沒有過任何一位人皇,會在自己在位期間被人甩過巴掌。

“是!”圍在周圍的那些守衛,聽到夏賢第二次命令之後,便立刻迅速的離開。

“啪!”

這些守衛剛剛離開,就見到夏淵再次揚起手掌,在夏賢冰冷的目光之中,又重重甩了他一個巴掌。

“剛才那第一巴掌,是為那些戰死將士的英魂打的,現在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打的!”夏淵雙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夏賢。

一連挨了兩巴掌,夏賢此時身上的氣質大變,嘴角雖然帶著一絲殷紅的血跡,但他的腰身已經變得筆挺,目光毫不示弱的盯著夏淵,略微有些消瘦的身材,和夏淵魁武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這樣的夏賢,夏淵的手掌再次揚起,而這一次,夏賢目光非常平靜,就這麽直直的看著夏淵,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啪!”

夏淵的手掌拍落,不過卻沒有繼續給夏賢一個巴掌,而是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現在這個樣子,才像是一個人皇,忘掉那些前朝餘孽教你的東西,人族的人皇,不能彎下自己的腰,腰彎下去的次數太多,那就直不起來了!”夏淵看著夏賢,麵色平靜地說道。

而麵對他的話,夏賢卻是一言不發,依舊是這樣直直的看著夏淵。

“叫老九回來吧,今後不要把他卷入皇朝的任何事物之中,他不適合這些。”夏淵沒有在意夏賢的反應,再次開口說道。

“好!”這一次,夏賢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邊關局勢不妙,我需要最少百萬兵馬,還需要各大宗門的支持,這個你必須辦妥。”夏淵繼續說道。

“好!”夏賢再次點頭說道。

“我的兵器碎了,現在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刃,借天戈戰戟一用!”夏淵再次提出了一個要求。

這一次,夏賢沒有再幹脆的點頭,神色之中略微多了一絲遲疑。

如今皇朝的法度之威已經跌到了穀底,唯一還能夠發揮出最強威力的,也就隻有天戈戰戟這個手段了,將其交給夏淵,皇朝的法度之威,恐怕在短時間之內,就會徹底的失去威懾力。

“非天戈戰戟不可嗎?”夏賢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非它不可!”夏淵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夏賢點頭,將這個要求也答應了下來。

夏淵看到夏賢點頭之後,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轉過身,便向著皇宮之外走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而夏賢看著大步離開的夏淵,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紅腫的臉龐,雙眼輕輕的眯著,看著夏淵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不久之後,夏淵走出了宮門口,看著整整齊齊站在那裏的黑甲近衛,夏淵腳步定住,用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多年征戰,這些跟隨著他忠心耿耿的黑甲近衛,其實很多都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些人了,有人戰死,也有人補充進來,但夏淵卻還能清楚的記著,最開始跟著他的那些黑甲近衛,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和長向,隻是後來的,他就不能全部記住了。

並不是後來他見慣了生死之後,就變得冷漠,而是在後來的征戰之中,他身邊的人換的太快,有些他還沒有來得及熟悉,就已經徹底不在了。

夏淵緩緩的伸出手,身上放出一股攝人的氣勢,對著天空一抓,瞬間,一股古老、蒼茫的氣息出現在眾人的頭頂。

當眾人抬起頭的刹那,就見到一道金色的流光劃破天際,猶如九天墜落的流星,筆直的落下。

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這道金色的流星就即將落到地麵上,在它接觸大地之前,就被一直手牢牢的握住。

在這隻手中,金色的光芒散去,露出了光芒中的廬山真麵目,一杆樣式非常古樸的戰戟。

“天戈戰戟!”

握著手中的古樸戰戟,夏淵身上的氣勢仿佛瞬間被點燃了,強大的氣勢混合著他多年積累的殺氣衝霄而起。

“眾將士,可敢隨吾戰否?”手握著天戈戰戟,夏淵目光凝視著眼前的黑甲近衛,粗獷豪邁的聲音響起。

“戰!”

“此去無回,敢隨吾去否?”

“戰!”

“戰!”

一連兩聲,隻有幾千人的黑甲近衛,應答之聲卻能夠聲鎮寰宇,讓整個神都都清晰可聞。

看著眼前這些黑甲近衛,夏淵輕輕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天戈戰戟,最後吐出了四個字。

“出征,平妖!”

皇宮門口的守衛將領看著夏淵離去的背影,眼中卻露出一抹惋惜之色,因為他知道,十有八九,夏淵,此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