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禿翁冷哼一聲,手中長槍飛挑八方,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霸氣,出槍之時風雲變色,大有橫掃天下之勢。

半空,麻婆看著天麟,見他一步一步走入絕地,心頭不由升起一股快意。

然事實無常,多有變異。

眼看天麟就快撐不下去之時,他身上的氣息突然消失,整個人就仿佛遁入了虛空,僅留下一道殘影,停留在光界裏。

驚愕,出現麻婆的臉上,不甘,出現在她的心裏。

當希望變為失望,麻婆臉色扭曲,口中怒吼咆哮,身體淩空旋轉,引得四方雲動,一股邪煞之氣直衝天際。

那一刻,麻婆怒極,不假思索便施展出了畢生最可怕的絕技——蛇神咒!

是時,隻見雪地上的光界猛然一顫,表麵上光華四濺,大量暗綠色的光芒匯聚一塊,幻化出一條人頭蛇身的怪物。

此怪長發披肩,遮住了大半張臉,容貌類似女子,但卻看不清楚相貌。

隻能隱約看到女子淩亂的長發後,有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正閃爍著陰毒、怨恨的眼神。

在凝望天麟之時,間斷性的發出一束束光刃,帶著絕殺之念,穿透了天麟身外的五彩光華。

靜立原地,天麟的身體宛如虛幻,隻餘一個淡淡的輪廓,任由那光刃刺透,卻不受絲毫傷害。

這等法訣神奇古怪,有著說不盡的神妙,在防禦方麵可謂得天獨厚,令在場之人大感驚訝,可卻沒有人能搞明白。

保持心態,天麟崔動著神秘法訣,淡漠的看著麻婆,對目前的環境處之泰然。

然而意外時常出現,剛剛天麟的應對之法才讓麻婆大吃了一驚,可眨眼之後,麻婆的“蛇神咒”也給天麟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原來,光界表麵上的人頭蛇身怪物就是傳說中的蛇神化身之一,它的雙眼所射出的光芒看似尋常,但卻有著說不清的詭秘之力。

起初,這些光芒穿透了天麟虛幻的身影,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但很快那些光芒就感應到了天麟的氣息有異,色彩由暗紅色逐漸轉變為暗綠色,再轉化為暗黑色,逐一的分析與試探。

最終,當蛇神眼中射出的光芒由暗黑色轉為淺紅色時,一股至邪至煞之力,帶著吞噬一切生靈的死亡氣息,籠罩在了天麟身外。

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存在,就像麻婆不明白天麟的法訣一樣,天麟也搞不懂為何自己的防禦法訣會失效。

意外,打破了天麟平靜的心態。當死亡再來襲來,重傷的天麟又驚又怒,在分析出那股邪煞之力的可怕後,強行壓住心中的怒氣,不斷的轉變體內真元的性質與頻率,試圖禦開那股威脅。

天麟的辦法比較理智,也有一定的收效。

隻是那蛇神化身,雖然僅僅隻是由麻婆施法召喚而來,但卻擁有蛇神那鬼神莫測的力量,在探測與分析方麵,有著驚人之處,很快就識破了天麟的計劃,以驚人的速度與天麟展開了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這種較量無聲無息十分平淡,可比拚的卻是雙方法訣的神妙,對力量的控製,以及實力的展現。

簡單而言,這種較量,法訣的神奇固然重要,但沒有匹配的實力去崔動,那也是不行的。

而今,天麟身受重傷,要維持那神秘法訣運轉已然十分吃力。

此刻再快速的轉換體內真元性質與頻率,那就等於是超負荷工作,他的身體又哪裏受得了?

如此一來,時間成了天麟最大的阻礙,越是拖延,他死得越快。

隻是天麟也沒有辦法,他並非那種束手待斃之人,因而即便反抗無用,他也不會乖乖就範。

時間,衡量世間萬物存在的一個尺度,它寂靜無聲,冷酷無情,卻又必然存在。

有人說時間永恒不變,但也有人說時間讓一切改變。

它真的有那麽神奇的力量嗎?

數十丈外,狂刀默默觀看,對於玉劍書生與禿翁的一戰,他早就了然於心,知道玉劍書生劍法雖妙,但卻絕非禿翁之敵,隻能暫時牽製住他。

至於麻婆與天麟一戰,自從麻婆施展出“蛇神咒”後,狂刀就猜到了結果,因為他是世上為數不多,知道有關蛇神傳說的人。

隻是狂刀的猜測真的會準嗎?

雪地上的光界此刻開始縮小,那附加在結界之上的蛇神化身,眼神射出的光芒已然連為一體,變成了兩束幾乎透明的光帶,纏繞在天麟虛幻的身影之上,正用力的收緊。

照情況看,這光帶纏繞在虛幻的身影上,應該不會對天麟造成什麽傷害。

可實際卻不然,那看似透明的光帶,就像是傳說中的捆仙繩一樣,牢牢的套在天麟的元神之上。在縮緊之際,對天麟的元神產生了毀滅性的傷害。

當天麟受到邪惡之力的侵蝕,虛幻的身影縮成一團時,天麟不堪重負,當即慘叫一聲,露出了真實的身體。

這一來,收緊的光界所產生的毀滅壓力,以及蛇神化身所發出的束縛之光,同時加諸在他的身上,使得重傷無力反抗的天麟一下子步入絕境,走向了死亡。

數次爭鬥,天麟沒有躲過劫難,無心的插手,最終以生命的結束而劃上句號。

這對於他而言,是不是太過意外,太過殘酷了一點?

察覺到天麟的氣息開始轉淡,麻婆忍不住大笑,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憤怒與滄桑。

“該死的臭小子,要不是你從中破壞,又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交戰的玉劍書生聞言色變,扭頭一看天麟的情況,心頭不由泛起陣陣苦澀,一絲惋惜的表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對於天麟,他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奇異之感,總覺得他與別人不一樣,從內心深處對他有一份喜愛。

為此,他不惜得罪禿翁,出手幫他。

可現在,天麟注定難逃,他又怎能不為之感歎呢?

苦澀一笑,玉劍書生抽身而退,打算盡最後一分努力,看能否挽救天麟。

然禿翁早就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一見他抽身就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全身紅光一閃,一個赤紅結界憑空而現,以其駭人聽聞的實力,一舉將玉劍書生的身體凝固在半空裏,讓他難以動彈。

這一刻,禿翁為了阻止玉劍書生救人天麟,展現出了驚人的力量。

“想救人,你還是多顧顧你自己吧!”

長槍一舞,霸氣飛揚,一束血紅的光華如龍飛出,直射玉劍書生胸前。

怒吼一聲,玉劍書生猛提真元,在長槍臨近的前一瞬間震碎了空間氣鎖的束縛,玄之又玄的避開了一擊,但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至此,他再也無力擺脫禿翁的糾纏,更別提去救天麟了。

雪地上,天麟的氣息漸漸散了。

眼看就連肉身也即將毀滅之際,一聲怒嘯突然傳來。

隻見半空光華閃耀,一道百丈劍柱憑空而現,夾著無堅不摧之力,眨眼就出現在麻婆頭上。

這一劍來的蹊蹺,但卻威力不凡。

麻婆在察覺之際,雙手猛然上揚,一連發出十二道掌力,彼此融合一體,阻止一束暗綠色光華,迎上了這一劍。

是時,隻見二者間強光一閃,隨即慘叫突現,那淩厲的一劍竟然斬碎了麻婆的反擊,狠狠的劈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當場震飛了。

隨後,劍光再起,密集的劍芒瞬間合一,形成一道淡紅色的劍氣,眨眼就劈在天麟身外的光界之上。

其時,斬落的劍氣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即就玄妙之極的斬碎結界,使得蛇神化身及一切景象全部消失,露出了天麟重傷昏迷的身體。

黃光一閃,人影突現。

出劍之人此時現身,竟然是那龍騰穀的新月,她正一臉震怒,將昏迷天麟的抱在懷裏,眼中滿是擔憂與不安。

低頭查看,新月發現天麟情況不妙,連忙用左手輸入一股真元,試圖打通他全身閉塞的經脈。

然而天麟的情況遠比新月想象中複雜,他的體內不僅經脈阻塞,還充斥著數種強大而怪異的真元,一再的排斥新月的真元。

如此一來,新月不敢魯莽,隻得緊緊的抱住他,移目朝那麻婆看去,眼中露出冷酷之光。

厲聲咆哮,麻婆大意之下身體受傷,在震飛數丈之後便停了下來,搜尋著偷襲者。

很快,她就發現了新月,在見到新月那絕美的容顏時,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別的,她顯得極為暴躁,怒吼道:“哪來的臭丫頭,敢偷襲我老婆子,快快報上名來。”

遠處,狂刀見到新月,臉色微微有些異樣。

他怎麽也想不到,新月竟然能把天麟救下,這明顯不合理啊。

掃了一眼交戰的玉劍書生與禿翁,新月冷酷道:“騰龍穀門下新月,你是何人,為何這般狠毒,要致天麟於死地?”